“白小姐,我是今天刚下的火车,就在站前广场看到你闯了红灯。”章子枫说道。
“哼!你不是要到公安局报到吗?到公安局的路根本和到工商局的路是两个方向,还说不是跟着我?”白池气呼呼地说。
章子枫一时无言以对,他不能说他要去祭奠父亲,因为从他和母亲被章云峰带到了南方后,章云峰就已经销毁了他原来的档案,他现在的身份是南方一个章姓农民人家的孩子,在L市没有任何亲属。
这时胡久通道:“算了,我们又不是交警,交通上的事不归我们管。”又对白池说道:“白小姐,你走吧。”
白池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道:章子枫,你是诚心和我作对,咱们走着瞧!边这么想着,边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等白池出去后,胡久通又对尹喆说道:“你去为这两个人办理一下拘留手续。”尹喆应了一声,将那两个小偷带了出去。
在这十四年里,虽然章子枫很少见到章云峰,但只要是见了章云峰的面,章云峰就会对他灌输一种仇世的思想,章云峰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法律不是对任何人都管用的。”今天,章子枫就见到了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那一少部分人。
但章子峰仍是心有不甘,对胡久通说道:“师傅,就这么放了那个白池走了?”
胡久通说道:“她的事情又不严重,我们犯不上去得罪她,小伙子,你要明白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以后慢慢和我学吧。”
“和你学?和你学什么?学做事睁一眼闭一眼?学如何对富人阿谀奉承?”章子枫在心里骂道,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因为他想起了临行时章云峰与刘勇对自己说的话。
特别是刘勇的那段话:“小子!要学会猜领导的心思,要按领导的意思办事来讨他们喜欢,这样,他们就会提拔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刚刚参加工作,千万不要觉得自己的能力强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千万不要……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不要耍酷,说白了就是不要装逼,因为你还没有装逼的资本,在学会装逼之前要先学会装孙子,等你有了资本以后再去装逼就没人能管也管不了你了!”
在现在看来刘勇的话正符合章子枫的心情,他清楚自己才到警队,对于那些资历老的刑警来说还很嫩,甚至连尹喆这样的小警察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现在正是要多多学习经验的时候,还不到耍酷的时候,这种时候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得多,而从这些警察对白池的态度上看,白池的家势非同一般,自己刚刚参加工作,完全没有必要竖立一个象白池那样强大的敌人,既然现在已经得罪了白池,以后就要多加小心。
可他毕竟还年轻,年轻人的血性驱使他对这个白池充满了好奇,不由得问道:“师傅,那个白池到底是什么人啊?”
没等胡久通说话,冷静就抢着说:“那个白池的父亲叫白明亮……”
一听到白明亮这个名字,章子枫不由得全身一震,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甚至他每天都会温习几遍这个名字,就是要永远记住这个杀父的仇人!
冷静在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章子枫,这时见章子枫脸色很难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等冷静问自己,章子枫才回过神来,记起二叔经常告诫自己遇事要处变不惊的话来,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勉强作出一个微笑说:“没什么,你继续说。”
冷静不由得对这个男孩有些失望,心道:“白明亮不就是名气比较大吗?至于我一说出他的名字你就吓得脸上变色嘛?看来你也和尹喆朱怀他们一样难脱俗套。”不过她想归想,嘴上还是说道:“白明亮是做对外贸易起家的,现在主要做房地产生意,固定资产大约有几十亿,现在他还是市政协的委员,和市里的高官都或多或少有交情,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的女儿犯了什么事……”说到这,她瞄了一眼胡久通,说道:“就这样了,你明白了吧?”
章子枫当然明白冷静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因为白明亮的身份和地位,所以白池犯法也没有人愿意去管,不过他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照冷静所说,白明亮是做对外贸易起家,而从白池的年纪推测白明亮也就四十多岁,那么这个白明亮应该就是他的仇人,没错,就是他!
章子枫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勉强笑道:“明白了。”
胡久通也明白了冷静话里讥刺自己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对冷静说道:“你这孩子……”
章子枫见胡久通被冷静说得很尴尬,连忙给胡久通找了个台阶:“师姐,也不能这么说,法律面前是应该人人平等,可那个白小姐又没犯什么大错,我们每天的事情就不少了,这种治安案件也轮不到我们管,今天我确实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冷静眼现失望之色,转过头去,似在自言自语:“这个社会就是个大染缸,有很多人都是由一张白纸染成了黑色,又有几个人会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呢?”
她说这话的意思一方面是在讽刺朱怀,因为才上班一个多星期,她就已经发觉了朱怀这个小警察能力一般,但溜须拍马的功夫却已臻炉火纯青,所以她看出朱怀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却始终没把他放在眼里。而另一方面她是在提醒章子枫,不要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环境里学成一个跟胡久通一样的老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