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分封诸侯之后,各路诸侯陆续离开戏亭,刘邦被项羽留下,他虽被封为汉王,但范增始终对他不放心,于是说服项羽将他强行留在身边,防止他在汉中将势力做强。
与刘邦共同留在项羽身边的,还有韩王成,在整个反秦战争里,韩王成没有一点军功,项羽怕他到了封邑之后,其他诸侯不服,相互攻伐,于是便把他也留了下来。
做好这些之后,项羽又分封了西楚的大小官员,最后,他把穆晨叫到了他临时居住的府宅里。
穆晨进到项羽府宅正厅的时候,里面只有项羽和范增两个人,范增一见穆晨,两眼顿时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穆将军……哦,不!蔡侯,此番叫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与你商议。”范增一见穆晨,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说道:“刚才我与羽儿商议,如今留刘邦在身旁,总不是个办法,他早晚还是要去巴蜀,终有一天,他会重新进入关内,到时候一定会对我西楚发起攻击,到时若是在他后方没个牵制,恐怕他会长驱直入,对西楚构成威胁。”
“亚父的意思是……?”穆晨不解的看着范增,他知道刘邦早晚是要回来与项羽争夺天下,只是不明白范增跟他说的到时候刘邦后方没个牵制是什么意思。
范增没有给穆晨解释,而是继续说道:“蔡侯,你即刻回你的封邑,虽然名义上是九江王节制你,但你无需向他进贡,也无需听他号令,只要回去好生壮大实力,将来若是刘邦真的回来了,你率领军队牵制他的后方便可,切记!”
穆晨还没有回话,项羽站了起来,走到俩人身旁,拍了拍穆晨的肩膀说道:“此番分封,虽是按各人对反秦大业的贡献来论功行赏,但有些人还是会心中不服,天下表面虽已大定,但不安因素依然存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动荡,我与亚父商量过,只有将你留在外面,才能在必要的时候起到奇兵的作用。”
穆晨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对项羽和范增一抱拳,说道:“大哥、亚父,尽管放心,只要天下动荡一起,我必引军支援!”
当穆晨离开项羽府宅的时候,项羽和范增送出了好远,看着穆晨离去的背影,范增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这是在做一场豪赌,用一个有龙虎之气的人来压制另一个有龙虎之气的人,将来的结局,只有交给老天和蔡侯的心了。”
和项羽、范增道过别之后,穆晨又见了一次龙且,他见龙且的理由很简单,龙且与他一样,是项羽的义弟,即将离开项羽,他突然感到有些心中不安,他想拜托龙且,一定要替他照顾好项羽。
在他出发赶往封邑的时候,九江王英布依然留在项羽身边,倒不是他不想早点走,而是项羽还要他留下一段时间。
之所以留下英布,是项羽知道英布一直有着很强的野心,穆晨的封邑就在英布的封邑之内,而且从以往的经历来看,穆晨和英布之间并没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俩人反倒是相互看着不顺眼。
尤其是刚突破函谷关的时候,穆晨当着数十万大军的面,非要英布兑现赌约,好好的请他和麾下的官兵吃上几顿,这几顿可不是几个人上酒楼这么简单,而是穆晨麾下官兵全都跑去英布的军营里噌饭,这一噌就是连续十多天,而且还必须顿顿有肉,肉还不许从军需那里领,只要英布自己掏钱去买,直到把英布袋中的最后一个铜钱掏干,穆晨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不仅如此,俩人平日里见面,也总是针芒对枣刺,相互说话时总是含沙射影的带着挑衅的味道。
项羽和范增都知道,若是让英布先于穆晨或与穆晨同时出发,穆晨在下蔡站住脚,将会很难,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穆晨先于英布两个月离开。
穆晨领着项羽拨给他的一千人出发后,行进到谯县扎下营寨,高歌领着林德等人赶了过来,加入到他的队伍中。
当庄嘉见到高歌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高歌的背对穆晨说道:“侯爷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将来若是你有落脚之处时,我便为你介绍一位朋友?没想到,我还没介绍,他便自己跑了来!”
“原来两位认识的?”穆晨笑着走到二人身旁,拉起二人的手说道:“想那刘邦有张良,我大哥有范增,而我,却得了二位,将来我必能与大哥同心协力,将刘邦铲除!”
“侯爷没有想过将来要举起大旗,与霸王和汉王鼎足而立,三分天下?”庄嘉与高歌一起将视线投在穆晨身上,庄嘉微笑着对穆晨说道:“我二人投在侯爷的帐下,其实是想助你一统天下,刘邦是个市井小人,我们自然不会帮他,而霸王,虽然有着一身豪气,但做事却太过武断,可是该他决断的时候,他又会迟疑不决,将来必定会败在他自己的性格上,也很难成就大事。”
穆晨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二位不要再劝我了,说实话,我很小的时候就崇拜我大哥,一直认为他是个真性情的真汉子,是个盖世的大英雄,他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真的没想到,竟然在活着的时候能够有机会成为他的兄弟,这辈子,只要他能够将我当成兄弟,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天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如果我能够帮助大哥得了这天下,将来一定会向他举荐你们大家,至于我,我只想在那时候和苏姬离开着喧嚣的尘世,找处宁静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
庄嘉和高歌听了穆晨的话后,心中很是不解穆晨为什么会在很小的时候便崇拜项羽,可是又不好出口询问,得知他无心争夺天下后,均是摇头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高歌才对穆晨说道:“既然侯爷并无得天下的大志,我等也不好相强,自此便一心辅佐侯爷,等到将来天下大定再计较不迟。”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守卫营寨的兵士跑了过来,到了穆晨近前,跪拜在地说道:“禀报侯爷,寨外有两人领着三五百壮汉叫嚣着要让侯爷出去相见,还说若是侯爷不见他们,他们便要杀进营来。”
“娘的,是哪个混蛋敢在这里聒噪,我去会会他们!”与高歌一同前来的孙蛟一听有人在寨外叫嚣着要杀进来,连忙给抱拳对穆晨说道:“侯爷,我孙蛟新投到帐下,寸功未建,正自纠葛,如今送上门来一场功劳,哪里能够轻易放过,特请侯爷准我前去将二人擒住,也好博个彩头、建个功名!”
穆晨点了点头,对孙蛟说道:“既然如此,那孙壮士便替我走一趟,若是真能将来人擒住,算你个头功!”
孙蛟应了一声,提着长枪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功夫,便听到寨外传进一片喊杀声。
喊杀声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穆晨正在奇怪孙蛟去了这半天,怎么没能将对方擒回来,一名兵士却跑了过来,对他报告道:“侯爷,孙壮士出去后,与寨外叫嚣的一名汉子战在一处,如今他二人身上铠甲尽皆撕破,兵器也早丢到一旁,正在那里赤膊厮打!”
穆晨一听,咧嘴笑了笑:“这架打的,看来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说罢,他对身后一招手:“你们也都跟我出去看看!”
庄嘉、高歌和赵拓等十余人跟在穆晨身后向营寨外走去。
到了寨外,只见两边阵营的正中央,孙蛟和另一个汉子正赤裸着上身,相互厮打着。
俩人虽已是厮打了近半个时辰,但此时他们的拳头依然是如同敲落的铁锤一般有力,只要其中一人拳头打在对方的身上,便会发出“啪”的一声拳头与皮肉相撞的响声。
场中俩人打斗时,丝毫不留后手,拳肘脚膝,凡是能对对方造成伤害的部位无所不用,纵然是久经沙场的穆晨在看了二人的打斗后,也是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二位,二位,别打了!”穆晨见二人均是身手不凡的汉子,心中不免有些惺惺相惜起来,连忙对对面的阵营喊道:“我便是西楚霸王新封的蔡侯穆晨,不知对面的英雄找我何事?”
场中正在打斗的二人听了穆晨的喊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分了开来,分开的时候,相互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对面领头的人一听出来的是穆晨,连忙翻身下马,向穆晨这边奔了过来,在他走到两阵之间的空地上时,一把扯过与孙蛟缠斗了近一个时辰的汉子,一同向穆晨走了过来。
赵拓等人一见他们向穆晨走过来,连忙横起武器拦在前面,警惕的盯着正走过来的两个人。
穆晨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赵拓等人才有些不情愿的退到一旁,但仍旧是手按剑柄,满脸警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