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毓祥脸色一沉道:“难道你就看着这小姑娘如此受人作践?”
陆行鸟苦笑道:“哥哥我以前行走江湖,手底之下杀的人的确不少,要是不是在这金顶峰上,这个胖子杀了也就杀了!可是我如今有了在这武当修道的机会,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宁波来的那几个孩子我跟他们商量不着,咱们几人中也就陈兄弟你看起来一脸狡诈,哥哥这才来找你拿个主意。这姓黄的老匹夫杀自然是要杀的,关键是杀了还不能让别人找到咱们头上。陈兄弟,你有什么办法?”
陈毓祥一头黑线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长得哪里狡诈了?你丫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非要把老子也拉下水,你丫才他娘的一脸狡诈!
……
饭堂后厨内,老黄打断了一根皮鞭,把自己累得也是满身大汗。眼见陆行鸟二人去得远了,黄世仁咬牙骂道:“呸!什么东西!爷爷我咒你们都通不过入门测试!到时候还看你们怎么得瑟!”
小姑娘双手抱头蜷缩在墙角里,原本就破旧的衣服经过这一顿鞭打,不少地方都裂开来,新鲜的鞭痕印在青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醒目。
那黄世仁看着小姑娘裸露的肌肤,猛然之间欲火大炽,随手扔下皮鞭,一双油腻的大手便向小姑娘纤弱的腰上摸去!
“啊!”
原本一直咬牙承受的小姑娘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伸手自案上抓过一把剔骨尖刀,紧紧的护在身前,锋利的刀刃朝着黄世仁,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坚定之色。
黄世仁大怒,一脚将小丫头踹的飞了出去:“他吗的小贱人,跟老子装什么装!天天给那个姓陆的大饭桶抛媚眼,以为老子看不见!实话告诉你,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就图吃口新鲜的!你今日要是不从了我,老子早晚把你卖到荆州城妓院里去,让千人骑万人跨!”
黄世仁这一脚用力极狠,小姑娘瘦弱的身子撞到了墙上,又重重的落了下来。黄世仁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冲上前去又是一脚重重的踹了过去,小丫头躲无可躲,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
“嗯?”
大院中那陆行鸟犹自喋喋不休的诉说着,陈毓祥脸色猛地一冷,留在饭堂里的一缕神识化作一根尖刺,径直往黄世仁脑海里刺了进去!
“啊!”
黄世仁忽然觉得脑中一阵剧痛,惨叫一声, 重重的倒了下去!
… …
陈毓祥收回神识,暗自叹了口气。对一个普通人使用精神攻击,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黄世仁那一脚实在太狠,总不能看着他把那孩子活活打死。
转头看向陆行鸟,陈毓祥道:“你跟这小丫头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陆行鸟一怔,道:“能有什么猫腻?哥哥我就是看着孩子可怜… …”
陈毓祥冷冷的打断了他:“你虽然长得高大些,实际年龄不过13岁又2个月,而我已经超过15岁了,所以别老是跟我哥哥长哥哥短的!还有,你也绝对没有杀过那么多人,你身上的那些杀气,大部分都来自你那副古怪拳套!拳套是家传的吧?”
陆行鸟目瞪口呆:“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陈毓祥冷冷一笑,心道老子会看骨龄,这样的事也要告诉你么?
见镇住了陆行鸟,陈毓祥脸色一缓,淡然一笑道:“你不用感到奇怪,有一个词叫做天才,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要不那马师祖怎么看重的是我而不是你?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既然想要跟我做兄弟,就不要老是遮遮掩掩的!”
陆行鸟心中暗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这家伙见机倒也甚快,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也不瞒你。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那小丫头了,而且她也是喜欢我的。————什么,勾引?尼玛的!那叫对眼好不好!————靠,你不要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过13岁而已!小草这丫头像你一样发育不良,说不定实际年龄还比我大些呢!既然你承认咱们是兄弟,而你又比我大,那你就是我哥了。哥,这件事兄弟我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这件事情,全靠你了啊!”
“... ...”
陈毓祥没想到这小子顺杆爬的如此之快,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吧!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天天去吃霸王餐?难不成这武当派的伙食是免费的么?”
陆行鸟右手在自己两腿之间猛力虚抓一把,愤愤的做了个M.J标志性的猥亵动作:“这个“捂裆派”实在是太抠门了,说什么修道之人要惜食养命,每顿饭只供应一壶清水两个鸡蛋,再想吃的话就需要自己掏钱,而且这饭菜还不是一般的贵!我那日在宁波跟倭人打了一夜命都差点没了,身上东西除了拳套外都丢光了,又哪里有银钱了?说了等手头松一点再给他,黄世仁那老家伙就在那里唧唧歪歪!实在气不过我就揍了他一顿,这下他就老实了!我这也是顺带替那丫头出气,谁叫他老是欺负那个丫头!”
陈毓祥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你在帮她,却不知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你每去吃一次霸王餐,这丫头就要多挨一次打。这武当山上果然是拳头说话,那黄世仁打不过你,便去打这小姑娘出气!”
陆行鸟哭丧着脸道:“那我应该怎么办!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也没经验啊!人家教训闺女,我也没办法啊!哥,亲哥!这是我的初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陈毓祥听了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想自己活了几千年了,刚才厚颜说自己才15岁,好像也挺恶心的,烦躁的道:“怎么办?凉拌!算了,你先回去吧,容我回去好好想想!”说完一甩手,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陆行鸟看着陈毓祥的背影狡黠的一笑,他一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陈毓祥不是凡人,陈毓祥今日的表现也证明了这点。这件头痛的事,就让这位大哥帮自己头疼去吧!
… …
陈毓祥回到屋自己住的小院,进入屋中盘膝坐下,却再也无法进入修炼状态。
自从进入这具完美身体后,陈毓祥的心性也不能在做到像以前那样古井无波,完全不像一个修炼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仿佛又回到了荷尔蒙过剩的少年时代一般。
天灵根(这具完美身体的灵根,陈毓祥杜撰的名字)者的神识实在是太过变态,神识所感便宛若眼前。小姑娘破烂衣衫下层层叠叠的的新旧伤痕灼烧着他的神经,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冥想状态。
陈毓祥叹了口气,披了一件衣服,手执铁钎来到院外,一缕神识又向饭堂延伸过去… …
… …
广场中央,大殿二层。
两名麻鞋灰袍的老者临窗对坐,一盘棋已经下到尾声,执黑的老者随意布下一子笑道:“马师弟,已经三天了,那老黄还是活的好端端的,看来你选的这位弟子,心性也不过如此啊.”
执白老者正是那马姓师祖,他往小院方向看了一眼,无奈的咧了咧嘴:“夏师兄莫急,不过才三日功夫而已。我选的这名弟子和那个叫陆行鸟的俱是宁波助战的武林人物,岂是那等冷血自私之人!若是你我处于此等境地,纵然有心出手,恐怕也会寻个万全之策。待到几日后各地后备弟子全部到来,估计他们就会趁乱出手,我们且再等几天好了。”
夏师祖轻笑道:“若是他们始终不出手,那又如何?好容易出了个火灵根十分的天才弟子,师弟难道会因为心性问题而放弃此人?”
“依为兄之见,因为一时意气,冒着丧失修道机会的危险替人出头,并非明智之举。进入我武当派修道的机会何其难得,即使这陈姓少年最终选择了明哲保身,我也不认为他心性不佳。你这特别测试,不如就到此为止了吧?”
马师祖两眼一翻道:“师兄哪里话来?若是寻常后备弟子,自然通过入门测试便可。这少年乃是我选定的衣钵传人,如无一身浩然正气,将来如何炼得了这青罡剑?我对此子有十足信心,师兄且再等几天便好。”说完一指棋盘道:“这局师弟我认输,来来来,咱们再来一局。”
夏师兄苦笑道:“师弟这又何必,既有十分把握,又何用多此一举搞这个名堂?似老黄这等厌物,多在这金顶呆上一日,便让我气闷一日,何不早早赶下山去!”
马师祖嘿嘿一笑道:“我等拘于心魔问题,无法随意诛杀凡人,黄世仁此人太过可恶,此次也恰好是个机会。来,师兄,下棋,下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