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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茫然

寂神带着张扬,根本不分东南西北,只是默默向着一个方向穷飞而去。

它不敢去探张扬的伤势有多重,它不敢去查看张扬究竟还有没有呼吸,它根本不敢看张扬一眼,只是,小寂那抱着张扬的臂膀,是那么的用力,是那么的僵硬。

“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一路之上,这四个字,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的在小寂的灵识之中回荡,让它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甚至在这般灵识混乱下,小寂都没有发现,它与张扬心神中的那一丝联系,根本就没有断绝过。

……

就这样无思无想的飞行了三天有余,终于,寂神的视线中,一座荒岛渐渐出现了它的轮廓。

在看到荒岛之后,寂神毫不停留,一路向着荒岛飞去,在荒岛之上找到了一个安全所在,将张扬妥善安放之后,寂神就若慌乱之极的孩童一般,瞬间躲进了张扬的身体之内,并切断了自己的一切灵识,好似这样躲起来,能让它忘记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选择。

或许在小寂的灵思中,只有这样,躲进它以为已然‘毫无生息’的张扬体内,就如躲进了一个黑暗的洞窟,在洞窟中慢慢沉睡到天荒地老,便是它最好的归宿。

直到寂神彻底封闭它的灵识,隔离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躲进了张扬身体时,它还是没有发现,它与张扬的那一丝联系,依然牢牢存在。

荒岛之上,没有任何修者的足迹,它就像与世隔绝一般,无声无息的容纳了张扬,张扬的到来,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一天......两天......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在这其间,曾经有数位修者在荒岛之上一掠而过,只是在那些修士眼中,荒岛就如不存在一般,根本没有留下他们的脚步。

之所会如此,就是因为荒岛确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荒岛,一眼望去,除了饱经岁月洗刷的巨石,这座岛上只有为数不多,看起来营养严重不良,随后都可能死去的枯树,这样的地方,谁会多看一眼?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了一个半月。

只是在一个半月后的今天,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星颜!星颜!不!不!”

张扬的手臂凌空乱舞,在焦急的大喊中,他的眼睛猛的睁开!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之中所流露的,是痛苦之极的神色。

张扬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是一个洞窟,显然是新挖掘的。而此时,他的手臂凌空虚抓,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他指尖悄然流逝。

呆愣了良久,张扬终于宛若痴呆的喃喃呓语:“星颜......星颜......”

张扬身躯僵硬的缓缓坐起,到了此时,他已然彻底清醒了过来。

“阿寂啊......阿寂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张扬的声音虚弱且低沉,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空洞。

说完了这句话,张扬就这样呆呆的坐着,放弃了思考,模糊了视线,无思无觉。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天。

“呵呵,这怎么能怪阿寂,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不够强大,是我没有那个实力守护住他们,这怎么能怪阿寂,这怎么能怪阿寂......”张扬神经质的笑着,在笑声中,突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重重脆响,张扬居然被自己一耳光抽的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重重的撞在了洞窟的墙壁上。

“是我错了,是我没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张扬根本没有感觉到嘴角那正在丝丝留下的血迹,癫狂的大笑着,随着笑声,再次将自己重重抽飞!

在抽了自己两耳光后,张扬使完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全部气力,茫然的视线没有任何焦距,盯着洞窟的顶端再次发起呆来。

“就这样死了吧,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啊,哈哈,哈哈。”嘴里无意识的说着话,张扬的眼睛,再次缓缓闭合。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张扬的脑海中,星颜的容颜再次牢牢的占据了全部的画面,张扬痴痴的看着星颜的面容,心情越来越麻木。只是不久,星颜的相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血炼老人。

而后,是若水,再之后,元灵子、归傲血、陈仲武、刘峰、凤九天、李和川......等等他曾经见过的,和他发生过交集的人,他们的面孔,一一在张扬眼前闪过。

只是到了最后,所有的脸庞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张冷酷,自信及骄傲的脸庞,正带着嘲讽的讥笑,冷冷的看着张扬。

“凌云子!”在凌云子面孔出现的一瞬间,张扬只觉得他的心被熊熊点燃,这团火烧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最终,只有化为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才能稍稍释放了他那深深的不甘、愤怒!

“我不甘心!怎么能死!怎么能死!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张扬瞬间睁大了眼睛,甚至眼角都被一瞬间崩裂!

张扬艰难的爬了起来,只是还没有站直身躯,却是脚下一软,竟然又摔了下去,嘴角更是有血丝不断涌出。

然而,就在此时,身躯的疼痛,严重的伤势张扬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只有那团在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在心中对这自己怒吼:“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终于,张扬站了起来。

他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出了洞窟,在走出洞窟的那一刻,张扬不由自主的举起右手挡在了眼前。

此时已是黄昏,阳光本来极为柔和,但此时,张扬却觉得这光芒是那么的刺眼,扎的他双眼剧痛无比,他的眼角崩裂之处,鲜血一滴一滴的再次流下。

慢慢的,张扬擦去了他眼角和脸上的血水,看着手掌之上自己的血液,张扬默默的对自己说道:“这是血债,我要让他用血来偿!”

张扬静静的看着逐渐落下的落日,没有一丝言语,此时,张扬在想什么,只有天知道。

静静的站了一夜,张扬终于彻底平复了下来,直到此时,他才有心情思考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苏醒这么久之后,张扬本来彻底枯涸的经脉,也慢慢的生出了一丝微弱的灵力,有了这丝灵力,张扬才可以对自己的身体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在内视之后,张扬才明白了过来,救了自己的,赫然是魂引。

当时,在张扬被太虚洞穿的前一刻,魂引已然察觉了自己主人的危机,主动的护持住了张扬的心脏与头颅,保护住了张扬要害不被洞穿,而更重要的,则是魂引护持住了张扬的神魂。

要知道,太虚做为十大天地奇宝之首,其可不仅仅是杀伤力惊人,它对神魂的伤害同样骇人之极,就连寂神那经过天雷淬炼的灵体都会被太虚一寸寸削弱,更不要说张扬的神魂了,而这,也是凌云子认为张扬必死的原因。

而所幸,张扬所拥有的魂引却可以说是专门针对神魂而制造出来的,其攻击时,具有吞噬一切神魂的可怕效力,而在守护时,则可以如金钟罩般在一个修者的神魂外,布下一层牢牢的保护层。

正是有了这层保护,令张扬的神魂没有受到太虚的丝毫伤害,同时魂引以自身护持住了张扬的两大要害,这才令张扬没有当场死亡,而避过了这神魂、头颅、心脏三大要害,以张扬的修为,还有他强大的身躯力量,想要仅凭那些贯穿伤就置张扬与死地,那却是不可能的。

而寂神那最后卷走他的举动,则是彻底让张扬摆脱了危险,若不是寂神选择了救走张扬,在凌云子那含怒而发的一击下,张扬会被直接打的灰飞烟灭,那怕他身躯再如何强大,也根本不可能挡住那一击。

所幸,张扬终究是逃过了一劫,而就算是一般的道始之辈,其生命力都顽强之极,更不要说是张扬这个肉体与神魂,都被血炼魔经不知道加强了多少倍的怪胎了,所以在昏迷了一个半月后,张扬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虽然张扬醒了过来,只是其经脉,却可以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张扬如今的经脉根本就是寸寸断裂,虽然乾坤转轮逆天之极,在这种情况都居然都能‘分节’产生灵力,但除了指尖那短短一段距离的灵力外,此时的张扬,根本不可能调动其他任何的灵力,而这种伤势,放在一般修者身上,完全可以说其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但张扬不同,他还有血炼魔经,只要只能够调动哪怕一分一毫的灵力,张扬都能施展出血炼魔经,只要有血炼魔经的再次加强,他肉体的伤势,自然会不药而愈。

但是此时,却有一个严峻之极的问题。

张扬此时确实可以施展血炼魔经,但在这个荒岛上,他去对谁施展?

在灵力无法调动,身躯受创极重并失血多到不可思议的状况下,难道还让他张扬游过大海,去寻找一个人来供他施展血炼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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