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便是当初传言中的梁国女将军,可是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这怎么可能?”霍光焰听得一怔,那姑娘曼妙的身姿便又将他的心狠狠充实。
“自古红颜多祸水,能防便防,那女妖精祸害的人已经够多了,光焰,听李叔一句话,离她远远的就对了,她这样的女人,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千万莫要被她伪善的面貌所迷惑,这丫头当初能想出来的毒辣招数可不是你能够招架地住的!”李叔有些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对于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他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的,若是光焰喜欢的是别的姑娘,他定然会极力帮他,可偏偏是这个祸水,他能做的只是让光焰远离。
“李叔,你看过她的眼睛吗?”霍光焰专心地问着,双眼之中绽放的神彩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不过是双狐媚子的眼睛罢了!”那李叔小声嘀咕了几声之后又摇了摇头,叹气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还去盯着那二八芳龄的小姑娘看?不晓得的兴许还会以为我这老不死的想要吃人小姑娘豆腐呢!更何况她那样的脾性,我若真是对着她看上几眼,说不准眼珠子都会被挖了出来的!”
看着李叔极有针对的表情,霍光焰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李叔都已经认定了你姑娘便是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可是他心头却怎么也接受不了她在别人心中是这样的一种印象,便自顾自道:“前天吧,我第一次见她,她就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含着微笑,静静地看着颇有些毒辣的太阳,微风轻拂下,她纯白的衣袂翻飞,美极了,那样唯美的画面,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吧!”
李叔双手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两个灵活的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作一个斗鸡眼的小模样,无语地动了动唇角道:“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树荫下,还看着火辣辣的太阳,你倒是说说哪一个正常的姑娘家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依我看,她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原本居心便不良!”
“算了算了,李叔你压根儿就说不清楚,和你说啊,就像是那什么,焚琴煮鹤,大煞风景!”霍光焰同样不屑地瞥了一眼这老不正经的李叔,索然便嘴角一嘟囔,管自己切了一声就走了。
“她姓刘!其余的李叔不想说了,你也莫要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直去研究,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李叔在他刚跨出了一步的时候,转过了身,终究还是提点了一两句,人家是王爷,是皇帝,输得起,可光焰不过是个初生牛犊,禁不起这大美人的利用与折腾。
霍光焰似乎一下子便明白了一些东西,只不过也就是一个大概而已,他猜,她叫刘蔓樱!
一朝看尽红颜恨,几度春风过吴宫!
“王爷,去看看姐姐吧,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月灵儿躺在床上,半倚在启睿的怀中,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多么可悲啊,自己想要赢得丈夫的宠爱竟然还是靠着将丈夫推给别的女人才会有。
启睿眸子暗了一暗,心头虽然是极为内疚的,可却一点也没有在其深沉的目光中透出示弱地迹象来。他抬起头,再看向月灵儿之时,不过是冷冷道:“她身上的刺太多了,现在便已经管不了她了,若是再不好好整治她,将来她会更加无法无天的,所以,就让她这么折腾几天好了,等到她闹腾够了,总会歇歇的!”
月灵儿心里头难受,但面对着眼前这个自己挚爱的男子,面上却不敢显出分毫,她轻柔道:“那王爷也该对姐姐好一些,毕竟她怀了您的孩子?”
“孩子?呵呵,这个事情就用不着夫人来管了!”启睿轻轻地喟叹一声,黑眸深幽,嗓音低沉而清晰,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地警告意味:“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无需你操心,安心养胎吧!”
月灵儿心底不易察觉的涌上一丝苦涩,面上却是娇柔一笑,恭恭顺顺地答道:“是,月灵儿会听王爷的话的!”
启睿穿衣起身,他不会告诉别人,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充斥着的全都是那个妖孽的身影,不管是温柔如水的她还是霸气骄横的她,都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王爷,您要走吗,可不可以再陪陪月灵儿和孩子,灵儿不知道这个孩子还能伴着他的父母多久,只是希望在他还有一线生命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和自己的父母相处,那样……灵儿也便无怨无悔了!”月灵儿急匆匆地叫住了启睿的人,她太清楚这个心怀天下的男人了,他表面刚强,心底却也有着一丝的软弱,而这个孩子,恰好能够在合适的时候拨回他的一点点心意。
“你放心吧,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本王毕竟是人,就算不念着他是本王的亲身骨肉,光是念着你对本王的情意,本王也会善待他的,灵儿不要太过劳累了便是!”启睿斜斜地睨了月灵儿一眼,墨眉很缓慢地扬了起来,语气是一贯的低沉,细细一听似乎还带些温情,但那双黑眸却格外锐利,让人难以呼吸。
听这话,似乎,他已经摸透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甚至于是那些曾经出现在脑海中,如今却一闪而逝的想法。月灵儿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语,言语多了,在市井小民之中尚且会藏不住话中茬,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能够问鼎天下的能人。
可单单是让他就这样走了,她又是极为不甘心的,月灵儿咬了咬唇,又道:“王爷……天凉了,灵儿找了些姐妹为我军缝制寒衣。”
“用不着的,不需要挨到这个冬天,我们……便可以回去了!”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正静静的望着她,距离近到她能在那双眼里,瞧见自己的倒影:“有这份心是好的,谢谢!”
他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空留下床上一个落寞的身影,难道我们之间的话语就只是停留在这么浅显的一层了吗?
他越是不屑,她却越是不舍。他的骄傲,更是把她在大漠之中那些如狂沙般粗犷的豪气都扼杀在了这个用情毒交织而成的温柔乡中,是她犯贱,是她犯贱。
粗野如她,却偏偏就爱死了他的这种骄傲,不是犯贱找虐又是什么?
这一晚很多人看到了一向冷情的定王居然在军营之中喝了一整晚,有人说是因为战事难果,有人说只是军营之中艰苦的条件不适合那些个王公子弟罢了,不过流传到外面却是另外一个让人更有兴趣的声音~~~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小凉宫中,红烛下,如谪仙般的男子在不过是闭上了眼睛假寐了一会儿,却没料到,只是微微闭眼便已经睡了过去。
“皇叔,你为何要如此狠心,你可知蔓樱在吴国受了幽闭的苦,你可知蔓樱这些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睁开眼,竟看到蔓樱含泪躺在床上,身下都是空荡荡的,再也没了当初的灵动,一头凌乱的发丝,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极为猛烈的臭味。
刘陵惊地连连后退,这……还是当初那个风华绝代的刘蔓樱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心里流露出来的感情却不是如常人般一味的厌恶,而是一种由心底最深处散发出来的心疼,火辣辣的,揪心的疼痛,那绝对是超越任何肉体上的疼痛的,简直可以在瞬时间要了人的性命一般。
“皇叔,你也厌恶蔓樱吗,你也嫌弃蔓樱这个样子吗,不是你说,会好好待我一辈子?”刘蔓樱眸中盈出了晶莹的泪珠儿,抬起头,声音如厉鬼般凄厉,一字一句都带了尖刺,就那么直愣愣地往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蔓樱,我……”刘陵见不得她难过,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身子,却发现轻的很,往下一看,他匆忙甩开她的身子。
他惊叫一声,她,她的下半身居然是空的!
门外传来总管红凫带忧心的声音,刘陵微微闭目,同样的梦魇,这一年来,如影随形。
他起身,淡淡开口:“什么事?”
停了片刻,声音恭谨的响在门外:“王爷,众位将军都已经在前厅候着了,您是不是出去看看?”
红凫静静的等在门外,听屋内一片寂然。
其实他倒是并不担心的十七王爷的情况的,毕竟他是自小陪在十七王爷身边,说起来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很清楚他的心性有多坚韧,他懂得怎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里头的门不一会便开了,他并没有等太久。
刘陵一袭玄色长袍,装束随意,却掩不住,贵胄天成。
他抬眼重重呼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天边,月色如钩,似乎一切还是很安静,正如同多年前与她在一起的夜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