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暗尘中。如梦方浓。也须留取自惺憁。试问若教都困了,谁管春风。
他想了许久,低了眉头,却不减那一身威严,与身畔女子执手相拥,他说:“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多的是,所以我只有够狠,才不会任人宰割!”
“我不明白,那张龙椅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何你要争,他要争,就连原本坐在这把椅子上面的皇帝也要争?整天过得胆战心惊的日子,这便是你真正想要的吗?”刘蔓樱真切问道,她低垂了眸子,心下是极其不解的,她眸光之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不是为了什么吸引人的事情,只是……为这样的现世而扼腕。
启睿搂过她娇弱的身子,紧紧锁住她已然低垂了一半的眸子,仅仅是一瞬间,便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个通彻,他的大手拂上她娇艳依旧的容颜,他笑了一笑,道:“那你呢,你又为何非要复国非要报仇?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是报了仇复了国,接着又当如何?”
一串串的追问,直逼她的心头,刘蔓樱呆愣了一下,“我……”她始终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或者,她的确是自己也不知晓接下来又当干什么,过去的美好,永远注定了只能存在于梦里,那些嬉闹花园,承欢膝下的日子,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答不出来了吧,其实,很多事都没有理由,不过是为了平息心中的一股子不平罢了!”他压低了声音,微微一叹,似在感慨世事无常,人事难欢。
“嗯!”她低低地应承了一声,却不再言语,实在是不知接下去该怎么说,身不由己的世道。
启睿重呼了一口气,那魅惑的声音里却是含着不容质疑的决绝“陵儿,永远都留在我的身边,不管前途是怎样的风雨,我都会保你安然,哪怕是失了我自己的性命!”他将她紧紧拥抱,下巴就靠在她雪白的香肩之上,似乎有些胡子渣,刺得她有些疼痛,却也更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暮璃,我……”刘蔓樱心头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事实却是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为什么每每她想要和他狠狠诀别之时,他总会说出一些让她怎么都难以罢休的话语,那样的真挚,却也是那样的刺痛人心。
而她,却始终不能有所回报,唯一一次狠下心来想要救他,却还是白白付出,被人占了身子不算,还什么好处都没有得着,闭上眼,想想都会觉着自己有些脏,跟了不一样的男子尚且不说,还是亲兄弟,那种关系是不是就是天理所不容许的……**?
他看着她明媚不定的容颜,温润地笑起来,忽然俯身在刘蔓樱的耳际暧昧的开了口,语音略带沙哑,而愈显魅惑:“陵儿,你说我们是有多久没有好好亲热过了?”
启睿似乎很兴奋,一面说着,一面伸指沿着刘蔓樱的长发和颈项间的弧度,缓缓摩挲下移,然后慢慢地开始剥她的衣裳。
刘蔓樱几乎衣襟是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了,心下一紧张,便猛然一抖,生生地将启睿吓了一跳。
启睿惊问:“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刘蔓樱心下紧张地要死,皱了眉头,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是是是,我……”
“陵儿,你和我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启睿听她这般说的支支吾吾言语不清的,匆匆问道,睿智的眼神亦是极其敏感地盯着她漆黑如墨,却慌里慌张的眸子。
刘蔓樱有些无奈,当即决定转移话题,“暮璃,你身上还有伤,不方便的,不若我先替你包扎吧!”
启睿哼哼一笑,摇头痞子相地说:“无妨,只是一点小伤,男人身上若是没点伤那还叫什么男人,更何况,微微带点疼,能让我更记住你,记得当初陵儿将第一次给我的那些疼,而且……”
启睿说着便在刘蔓樱脸颊上吻了一口,轻轻接口道:“而且干那事,又不会牵动到手,一点也不碍事,你若不信,我们可以马上试试!”
“什么叫马上试试,暮璃,你将我当做什么了,青楼卖笑的小姐吗,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就得张开双腿迎合你的欲望吗?”刘蔓樱自个儿也不晓得咋的,就是一股火冲了上来,也没什么理由,有些话对着启睿便有种羞怯甚至愧疚的感觉,也许只有提高了嗓门,自己才能感到一丝丝安慰,才能正常地和他说上几句话。
启睿一怔,这话本是无心之语,话一出口,又被她这么一数落,自己的心亦是倏然一沉。他解释:“陵儿,是我不对,不过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那些暧昧的言语,在爱人之间不是很平常吗?”
刘蔓樱抬头看着他,他的神情,他的眼神,都好真好真,真到她都不能用言语来会对,无奈之下,她迅猛地站起身,紧紧咬着唇,不敢回头看他一眼,便匆匆跑到门外,背部紧紧贴着门。
里头启睿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正要拉门,却被刘蔓樱大声喝住,“不要开,你若开了门,我更是无言面对你,这样的日子会将我逼疯的!”
“陵儿,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却是……你若是有什么事,该告诉我才是,我是你的男人!”启睿已经按在门上的手终于又给尴尬地放了回去,他面上静静地看着门外削瘦的影子,心头说不出的憋屈,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但他还是等着她开口,只要她说,哪怕是假话,他都愿意深信不疑。
刘蔓樱仰起了头,将已经溢出来到眼角边上的泪水又给活生生地倒流了回去,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换了一口气,语气极力地平缓道:“你是我的男人,可……却并不是我唯一的男人,这样说,你明白吗?”
启睿眉目一皱,气息也急了几口,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他额头上爆出的青筋,他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让门外的女子察觉出来他的恼怒,他的愤恨。
此时此刻,他并不怪她,只是怪那个用了他心爱女子的男人,也怪自己,为什么还是没有护她周全。
启睿静静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蔓樱斜睨着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抹抹泪水难以抑制地淌了出来,她的小手紧紧捏着拳,又觉着十分难受,转移了位子,将原本平整的裙子捏的皱巴巴的,才开口道:“我以为你命不久矣,我以为你危在旦夕,我以为解药只有他有,所以我去找了他。他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只是要我陪他一夜,便将能救你性命的解药交给我,所以我……”
“所以你便将自己也搭了上去?”启睿极其淡然地说着,尽力不让她看破此时此刻自己几乎想要拔剑便将那人斩成肉酱的冲动。
刘蔓樱不作言语,她怎能说得出口,只需要一闭上眼,便又会想起那晚不堪入目的场景,即使那晚她很麻木,只是机械地随着他高潮的技巧高潮,但一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无比地恶心。她无力的倒在地上,瘫做一摊。
启睿自然看得懂她的心思,瞧她这般难受,他简直快要疯了,摇摇头,“陵儿,我不会怪你的,永远都不会,更何况你还是为了我。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他尽力地温和了语气,慢声慢语地和她说着,只是希望能化解她的心结。
“不,不好!”刘蔓樱带着哭腔,哽咽地说着,“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都不曾打算告诉于你,只是时至今日,我真的无法隐瞒,爱情容不得一点不忠!”
启睿在门内听着,一笑道:“那你是不是也恨惨了我,因为我也对爱情不忠了,还不是一次,甚至已经让别的女子怀了身孕,那我是不是也便再也没有资格得到你了?”
“不,男人与女人不一样,不一样的!”刘蔓樱嘶哑着嗓子道。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同样的错误,男子犯了,那便是可以宽恕的。俗话说,男人对女人往往容易朝秦暮楚,而女人对男人则是会朝思暮想的,所以男人爱上女人后,他会作诗,而女人爱上男人后,则是会做梦!
启睿看着她,急切摇首,他道:“陵儿,平日里你不是丝毫不输给男儿家的吗,为何在这些问题上却又这般想不真切?你……只是太要强了!”
“人人都说女孩子不要太要强、太独立、太厉害,不然就不会招人喜欢。可是,我若不坚强,不独立,不变厉害,谁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她黯然地垂下眼,呓语一般咕哝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落寞地看着远方:“你有更适合你的人,总之我不好!”
她一口气说完,眼中的泪滴已经哗哗地落下,双手一擦,坚强地跑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