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裳内心汹涌,她是懂得药理的,这千年紫灵芝可贵难得她自己然知道。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敏妃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怀疑她,盗窃国库?她在心里思量,茗湄是为了她好,她断然不能说实话。可是,她又该如何是好?“是王爷赏赐给儿臣的。”
茗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却依旧甜甜笑着在旁劝解。“母妃,煜哥哥最近可公平的很,没有亏待过王妃嫂嫂,对苏嫂嫂自然也不能太差,这怎么说也是父皇赐婚的。您看,难得这么一颗,苏嫂嫂都拿来给母妃,您开心不?”
敏妃斜睨的浠裳一眼,总是觉得她太过于聪慧,给她工于心计的感觉。凭借瑾煜的能力,想来他能够得到紫灵芝也不是难事。只是他的心性她至今都摸不透,既然会给浠裳,那证明他们两个感情是靠近了。
只是这样……以后怎么控制?罢了,她对瑾煜的了解太少,只要他还会认她这个母妃,她至少可以保证她的地位。
“这粥太甜了,以后还是少放些蜂蜜吧。”她怎么都扯不下脸来对她好。
“是。儿臣以后谨记。”浠裳躬身。敏妃又道,“没事就下去吧。湄儿你服侍本宫歇息。”
茗湄朝浠裳投递了个安心的表情,“是。”
浠裳福身行礼,“恭送母妃。”敏妃转身没有搭理。
青衣憋着嘴走出竹园。
“小姐,敏妃娘娘对你又不好,小姐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放肆,青衣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浠裳杏目圆睁,带着些许的怒气。
青衣扑腾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多言,请小姐处罚。”
青衣低着头,还听见浠裳处罚她的声音,一双青缎黑底小朝靴立即闯入她的视线。
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乍看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身灰白相间的衣服松垮地搭在他的身上,说不出来的风流韵味,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凌厉,不容人小觑。看着浠裳主仆二人,不怒自威。
浠裳暗忖,这个人她没有印象,但是跟随着来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她是莫邪瑾煜的人,就算是侧妃,地位也比人低很多。她徐徐地福身算是行礼。
“本相听闻煜王爷向来治军严谨,这位娘子可是苏侧妃。”他虽带着疑问的口吻,然语气中的肯定毫不质疑。
这人自称本相,朝堂中的丞相只有左相和右相,柳政她是见过的,那么这个人自然就是右相楚佑。
浠裳抬眼,“外接传闻不虚,王爷家规森严,只是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而已。让相爷见笑了,只是克己复礼为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楚佑脸上挂不住了,挥袖哼了一声就走了。
青衣捂着胸口,惊魂甫定。才自顾的起身,面露尴尬。“小姐,您又救了我一命。”
浠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也一起走了。如果不是她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隐匿,她不会这样对青衣的。“进了宫里,形式说话都要小心,不比在红楼。”
青衣吐了吐舌头跟在浠裳后面。浠裳又道:“我等下去后山找点田七,你就不要跟着了。”
“小姐,我跟你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你跟着我还要分身照顾,你留下吧。”浠裳说完自顾的走了。
青衣叹气,他们家小姐总是这样,能自己做的绝不带别人,这样好强独立,也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对她好,她心里知道,并且加倍对别人好。但是,别人也是这样对待她么?
入夜,已经过去了很久,浠裳都没有回来。青衣在房里踱来踱去,一直看着窗外,小姐怎么还不回来,急死人了。
“裳儿呢?”瑾煜突然来到厢房。
“小姐……小姐去后山了。”青衣不敢看瑾煜的眼。
瑾煜说:“什么时候去的?”青衣看了眼不耐烦的瑾煜,唯唯诺诺答道:“响午的时候就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瑾煜二话没说立即冲了出去,该死的,这女人搞什么,怎么都天黑了还没有回来?“来人,带人上山寻苏侧妃。”
浠裳中午给敏妃送完粥以后,就找小沙弥要了药锄和竹篓,去后院找田七看看能够寻到其他的草药。这地方适合长这种东西,可是她凭借自己的经验,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她是个要强的人,只要她认准了,她就一定不会放弃。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是夜晚了。
她有些着急,一个下午下来,一无所获。夜晚有些凉,她体寒,更加坚持不住。着急间,不小心就踩到石头崴了脚,趴坐在地上。
“该死的,存心和我过不去吗?”浠裳心里暗骂,刚起身,又立即趴了下来。无奈,她只好拖着一条退,匍匐前进。在这样的冬天里,没人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山上来的。她只能自救,在天还没有黑下来之前,回到寺庙中去。
手上突然被扎了一下,手掌立即起了红点。眼看天越来越黑了,她心情也越来越糟糕。夜晚虫子多,虽然是冬天,但是不是所有的动物都会进入冬眠。
浠裳最怕出现的是滑行动物,那种滑腻的,冰凉的感觉总是让她觉得异常恶心。周围开始出现窸窣的声响,浠裳颤抖地坐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