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裳朦朦胧胧地睁开睡眼,全身都异常地舒适,头脑也越发的清醒了。
“小姐,你可算醒了。”青衣躬身挨着梳妆台给她拧毛巾。铜镜中照应出她巴掌大小的脸,在对着她笑。浠裳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
“我睡了很久吗?”细细地打量这宫殿,黄金漆镀,富贵堂皇。这气派比煜王府强势了很多,怪不得天底下都梦想当皇帝。这一个偏殿,就已经是这般豪华了。还不知道睿宸帝的寝宫该又是怎么样的奢侈。
“是啊,你睡了一个上午。你看,现在都到晚宴的时间了。”
浠裳看了看窗外,月牙形的月亮照应字地上,应着白雪,折射出一种柔和地光芒。再往远看,居然是荒芜的一片,没有任何建筑和林木。“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啊,听茗湄郡主说是王爷以前居住的府邸。”青衣一边服侍浠裳穿衣,一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到达皇宫的时候你还没有醒过来。是王爷抱着你下马车的。还没进府,就被敏妃宣去了还特意吩咐要带小姐您过去呢。王爷只是回复说你身体不适,就一个人去了。而后就茗湄郡主看望小姐了。是郡主说这是以前王爷住的地方。还说,这里以前很破败的,只是后来修葺才这样。”
莫邪瑾煜以前就是睿宸帝不待见的儿子,软禁在偏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郡主来的时候我也是在睡觉吗?”
“可不是嘛,陪着她来的还有宫中专门负责敏妃的王御医呢。对小姐可好了。”
御医?敏妃的御医?她右手轻轻地给自己把脉,心中暗惊。“王御医说什么?”
青衣看着自家小姐这惊讶地表情,不自觉地心也漏跳了下:“没,小姐你别慌,御医说只是体虚,吃了点风着凉了,调养调养就好的。无碍的。”在马车里的时候她还以为小姐是在生气故意不见骆延松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着凉睡着了。她怎那么不小心了。
“哦。”她暗自地松了口气,最近她练功有些入魔的迹象,才会导致精神越来越涣散,容易犯困。只不过她是自己调制药物吃了,才不会被别人察觉。要是那个御医瞧出来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小姐,好了。我们该去赴宴了,再不出发就该迟到了。郡主特别交待要早点去,否则皇后会……”青衣将后面的自动省略。这皇宫中,稍不留神,就要掉脑袋了。
浠裳看了看这紫色地衣裙,本来想换白色的。但是拗不过青衣,说今天这喜庆的日子,而且还是皇宫特别注重各种着装礼节,只要罢了。
出了煜庆宫,被一个公鸭嗓地公公领着朝凤问津去了。凤问津是皇后柳问筠的府邸,今年的腊八是敏妃一手操办的,地点自然而然地定在敏慈宫。然皇后的威仪不容触犯,势必每个进宫的妃子都要先去凤问津叩安。
领路地也是柳问筠近身地公公,傲慢地说了一声“走吧”便再没回头看她们主仆二人,倒像他是领班,她们是进宫当宫女等待安排职务一般。
浠裳不由地一阵恼火。真是狗眼看人低,主人不把她们当人看,府里的奴才也这般。
“等着!咱家通报声。”突然地公鸭嗓听了下来,青衣没留神差点就撞上那公公身上。那公公立即退后几步,缩了身子。竟是……竟是一副嫌弃地表情。
鄙夷了看了她一眼转声就进去通报。青衣本来就是小姑娘,没碰过男人,第一次撞上的去太监也就罢了,还被人家嘲弄嫌弃了一番,不觉地脸红耳燥起来。
“小姐,你还笑!”浠裳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还没看见青衣这么好玩的。
“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大笑,成什么体统!”突然,一声威严地声音从浠裳背后传来。
大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宫装上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浓妆艳抹了番,烟眉秋目,凝脂猩唇。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大气而高贵,庄重而又威严。
尽管过了四十年龄的她,保养地却是这般的细致,丝毫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而这气度和风华却这岁月的磨练中,暂放出了凤仪天下的气质。
身旁站立地公公和嬷嬷看着浠裳这场毫不忌讳地注视着柳问筠,心里早已经幸灾乐祸了。皇后什么手段,他们可是清楚的,这么一个贱民竟敢这么放肆。怪不得外界传闻煜王爷让她守活寡!
浠裳在众人如利刃般的目光下,躬身缓缓行礼。“皇后金安!”
“哼,这是哪家的奴才丫鬟这么的不懂宫规礼仪。尽然在本宫宫外大声喧哗?李公公,宫正呢,让她带去洗衣房好好调·教调·教!”柳问筠眼神犀利地看着浠裳。
浠裳不禁暗自佩服柳问筠这凌厉地气势,只是能进的了这凤问津宫门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奴才?
带着浠裳过来的公公忙敛声地应了一句。“这是煜王爷的侧妃,苏陌凉,不是咱皇宫里的人。”
“呵,原来是江湖青楼的艺伎,怪不得不懂宫中规矩。煜王爷没好好地教叫你宫中礼仪吗?哦,想来也是了,煜王爷一门子心思扑在楚相千金身上。又怎么有空管教一个草民。”柳问筠自问自答地围着浠裳转了一圈。
白皙的手指上套着金色镂空雕刻地假指甲,食指轻轻地挑起浠裳的下巴。浠裳只感觉到脖颈出冰凉冰凉的。她尖锐的指甲直接顶着她的喉咙,稍微一用力,她就可以归西的。
浠裳被迫地抬起头对视着柳问筠,她怎么想不透,这个一刻对她这么疏离而又陌生的女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会请旨为她赐婚。还在要求她伴随莫邪瑾煜入宫,浠裳隐隐中感觉到,绝对不仅仅是只要她的命那么简单。
“皇后教训地极是,浠裳知罪。”
“仅仅是知罪那么简单吗?在本宫面前,你要自称奴才。你只是个卑贱地奴才而已,连煜王府的王妃都不在本宫的眼里,何况还是个不得宠的侍妾!来人,带去洗衣房先管教几天!”柳问筠毫不留余地挖苦道。看着她这张脸,这种平淡不惊地表情,她就觉得凤严被侵犯!
浠裳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个女人就然是这样的恨她。好像时刻都巴不得她死一般,如果仅仅是因为瑾炜的缘故,她打死都不相信,这个蛇蝎的女人会这样做!
“是吗?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轮到皇后教训了,这不是父皇的后宫吧。”莫邪瑾煜一袭黑衣,气势如虹一般地站着大殿门口,目光如炬,宛如烈火一般地灼烧着柳问筠。迈着坚挺地步子,踏着铁血地气息朝她们走来,宛如黑夜中的罗刹!
柳问筠到底是宫闺女子,平日里对付地也只是后宫怯懦地女子。那里经受过男子这般阴鹫地眼神,身体稍微地抖了下,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往常的威仪。“煜王爷,这是本宫的府邸,凡是这后宫的一切妃嫔都规本宫管教。若是皇上看见这般不懂规矩地女子,恐怕是要怪罪本宫的。还请煜王爷别拂了本宫的颜面了。”柳问筠甩开衣袖,怒视着莫邪瑾煜。
“哦?那还请皇后先自重了。裳儿是本王带来,她出了任何差错一切后果由本王承担。本王的人,自然行的都是本王定的规矩!”瑾煜绷紧着脸,漆黑地瞳眸里翻卷着嗜血地光芒。“见过礼,本王就先带裳儿拜见母后了。”瑾煜将浠裳揽着怀里,无视柳问筠青黑地脸,没有任何动作地朝敏慈宫走去。
他没有任何势力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向她低过头,现在,仍然不需要。没有人能够折服他,也没有人能够令他屈服!
柳问筠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两人,握紧地拳头咯咯作响,脸上的恶毒又多了几分。气愤道:“楚荞进宫了没有!”
李公公瑟瑟发抖,不明白皇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担心一不小心就迁怒他,把命给丢了。结结巴巴道:“到,到宫门口了。”
柳问筠以为李公公是被莫邪瑾煜地气势所吓到,怒火又增加了几分。揪着他的耳朵狠狠地踹了几脚。“没用地东西,这么点气焰就禁不住了。以后还指望你给我办什么大事!”
李公公慌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她的脚。“娘娘恕罪,只要娘娘吩咐一声,奴才、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不所不辞,一定为娘娘办妥,求娘娘……”
“起来!去把那个楚荞带到凤问津来。”柳问筠看着这没有骨气地奴才又多了几丝厌恶。看他还跪着不动,又踹了一脚,“还不快!”
前后间隔不到几分钟,柳问筠那里还有端庄贤淑,凤仪威严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