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月阳春天气了,三月十五,真是出嫁婚娶的好日子。
姬将军岁已经过世,姬家也无后人。但是莫邪瑾煜还是在姬家老宅邸处新建了姬府。新制了家具,也增添了家丁。
而住在里面的就是敛衾和敛迹兄妹。
敛迹因为南诏一战,建立了功勋,封侯拜将。
而今日,敛迹也作为浠裳的兄长,亲自送浠裳出嫁。
浠裳坐在圆木椅上,对镜梳妆。给她梳妆的是敛衾,因为北烟已经先她这个姐姐,嫁给了明修。此时此刻的两人,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去了那里。北烟本来冷静,奈何明修是个不甘平静的人,他疼惜北烟,恨不得将这天下都放在北烟面前。北烟自然而然的也就更是明修环游列国去了。
敛衾今日给她梳的是出嫁新娘的挽云髻,代表高贵典雅,也象征少女美好纯洁。敛衾手中拿着一直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簪子,簪子上最妖艳的是那颗珍珠。
——冰心琉璃珠。正是瑾炜送给她的那颗冰心琉璃珠。
“敛衾。”浠裳握住敛衾的手,朝着镜中的自己看了看,“换个发髻吧,毕竟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嫁。”
敛衾看着镜子中娇羞的浠裳,心中暗暗好笑。“小姐,不对,以后我就要叫你皇后娘娘了。虽然说之前你是王妃,可那个时候皇上还欠你一个婚礼呢。就这样把,你看这样多好看。不要换了。”
“可是……”浠裳摇晃着脑袋,这个发髻很适合她,不管是她对素雅的追求,还是她清冷的性格,这个发髻都衬托的很好。总是感觉那里不顺眼,可具体哪里,她又说不出来。“换一个吧。”
敛衾刚想报怨,却看见门口处有一个人呢对着他点了点头,并且伸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敛衾最后还是瞪大着双眼退下了。
那人将敛衾为浠裳挽好发拆了下来。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垂到了腰际。鲜红的柔软嫁衣包裹了她大部分的身体,她的脖颈如霜雪白玉,令人目眩。手美如春葱,柔若无骨,这就是牵引他进入梦境的手。
想到此处,他替她梳妆的手就轻微地颤抖。
浠裳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艾叶草气息,抬头,就看见此刻镜中的人,正是本应该在皇宫等候的莫邪瑾煜。
浠裳一阵吃惊,突然的站了起来。瑾煜本就在出神,浠裳这样堂皇地站起来,揪着她的头发的手突然改去了抓她的衣领。两人就这样直直地栽在了地上。
“啊……”浠裳一阵吃痛的惊呼。“莫邪瑾煜,你搞什么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瑾煜将浠裳扶起,想到她今日凌晨还在和他一起运动,而现在就心痒难耐又不得不控制。只好干笑,“为夫答应娘子,在你出嫁之时还亲自为你描眉。”
他说的轻松,浠裳心中却是一阵感动。
她只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提到她出嫁之时,他一定要给她办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她要他为她描眉。而且今生今世只能为她描眉,为她描一辈子。想不到,他居然听进去了,还记在了心上。
浠裳还想要说什么,莫邪瑾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的轻轻地凑上了她的唇,轻轻地啃咬,然后用力的吮吸。直到把她的唇角啃的深红,险些走火的时候才把她放开。
敛衾在外面等的很是着急,喜娘已经一遍一遍的在催她很久了,可是浠裳依旧没有从里面出来。她知道莫邪瑾煜在里面,她心中很是着急,她此刻好害怕两人过火了,把这成亲的吉时给耽误了。
“北烟姑娘哟,你再去催催皇后娘娘啊,这吉时要是误了,老身担待不起啊。”
敛衾也是着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她也着急啊,但是有什么办法。里面的皇上啊。这皇上都不着急这吉时,她急又有什么用?“再等等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才传来莫邪瑾煜的声音。
喜娘和敛衾急忙冲了进去。喜娘本来就不认识莫邪瑾煜,但是看到新娘子房间出现了陌生男子,而这又将是皇后,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
躬身向莫邪瑾煜行礼,然后才急冲冲的催促道:“皇上快点走吧,新娘子出嫁头一天,夫妻两人是不能见面的。这样不吉利呀。”
莫邪瑾煜一阵颤抖,“喜娘你怎么不早说?”
浠裳看着他着急,心中也有几分惊慌失措。她之前从来都不懂这些,也就没注意。
喜娘悠悠开口:“老身怎知皇上会如此糊涂。”
敛衾本来就是江湖之人,对于宫廷迷信自然是不相信。浠裳也是当局者迷才慌了神。“皇上是九五之尊,无碍的,新娘子出嫁前,沾染些龙紫之气,对日后也是有益无害。”
浠裳和莫邪瑾煜也是听了敛衾的安慰才稍稍定神。浠裳对着莫邪瑾煜道:“你先回宫吧。”
喜娘连忙搀着浠裳上轿,“可算是赶着吉时了。起轿。”
今日本来是帝后大婚之日,莫邪瑾煜很是害怕折腾,索性将封后大殿一起办了。
他们成亲是要在神庙上。
神庙总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这需要新郎和新娘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去。浠裳站在最底层,心中叫苦连天。
莫邪瑾煜昨晚这样折腾了她一夜,她此刻困的慌,全身更是酸痛的没有力气。她如何知道帝后大婚这么复杂?还要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她要是早知道这样,就是昨晚打死她,她也不会让莫邪瑾煜进她的寝宫啊。
“都是你,我现在要被你害死了。”浠裳看着高耸入云的神庙,心中一种忧愁。
而喜娘这边却说吉时已到,要两人开始参拜了。
莫邪瑾煜并不理会她的抱怨,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浠裳看着疼爱怜惜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朝上迈步。
茗湄靠在瑾炜的怀里,看着两人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地朝上走去,心中有些许的羡慕。
瑾炜看着怀中的娇妻,捏紧了她的手,“湄儿,你羡慕?”
茗湄脸略微一红。这只有帝王才有的资格,她本就不应该羡慕。这是一个独有的恩宠,是皇兄给妹妹的唯一。“为妹妹感到高兴罢了。”
瑾炜知道她是自我安慰,拥她入怀。“这样隆重的形势我不能给你,但是请相信我,此生此世,你茗湄,永远都是我的唯一。”
茗湄知道瑾炜温润儒雅,可却极少会说甜言蜜语。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承若,第一次许她山盟海誓。“我也是。”
敛迹将浠裳的手交道瑾煜的那一刹那,或者是他们决定从天山回到江南的那一时刻,或者是更早的一瞬间。他便明白,浠裳,那朵傲然绽放的红梅,那朵冰清玉洁的雪莲,从来都不曾属于他。其实,能做她的兄长,成为她的依靠和依赖,也是一种幸运。
敛衾看着浠裳和瑾煜的身体逐渐地消失在云端,心中充满高兴和喜悦,可还是有些疙瘩。
她心中刚一阵酸楚,下一刻却跌入一个怀抱。那声音放佛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给人一种无限的平和。“丫头,你什么么时候嫁给我?”
——是瑾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