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筠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只是莫邪瑾煜对付炜儿的一刻棋子而已,而对于他来说,你还更有一个利用价值那就是对付楚佑。苏陌凉的,你机关算尽却枉做聪明。“她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啊……“她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掌打在了瑾煜的身上。
瑾煜瞬间防备,却还是被浠裳打中胸膛,措手不及地退了好远,吐出一口鲜血,阴沉着脸看着浠裳。
浠裳看着他,话还说出去就感觉有人抱住她然后将她压在了地上。然后是利剑穿过肉体的声音。她全身都不敢动弹,手此刻像是无形地被捆绑了一般,想要伸出手却发现她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鲜血流淌在她的背上,那种黏稠的,滑腻地触感让她心突然之间就忘记了跳动。不知不觉间泪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哭。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一刻,像是绝提的河流。
瑾煜在那一瞬间从她的一边跃到了另一边,然后是疯狂的杀戮。
“瑾焰,莫邪瑾焰!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有事的。你睁开眼看看我,你不可以有事的啊!”浠裳从瑾焰的爬了出来,不敢动他身上的箭,正中心脏。
她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抱住他的头,泪水掉在他的脸上。她顾不上擦拭,只是搓着瑾焰的脸,想让他醒过来,哪怕是睁开眼看她一眼。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周围没有人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微弱到几不可闻。她不敢动他的身体,莫邪瑾焰是最怕疼的。以前他受伤,他宁可不去医治也不远接受浠裳给他针灸。每次都需要瑾炜不停地央求活着威胁他,他才敢乖乖就范。
而且每次受伤他都要小孩子气的抱怨好久,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向瑾炜撒娇。在三年的相处中,瑾焰就像是个小孩子,需要他们哄需要他们去迁就。而如今,她欠了他一条命。
“莫邪瑾焰,你给我想过来,你给我醒过来啊!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到江南的吗?你不是说留着我的命去站在你二哥身边的吗?你给我醒过来啊。”
浠裳此刻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她求生意识强。她从来都不会看轻她自己的性命,但是要拿别人的命去换她的命,她倒希望死的是她!她可以为别人豁出性命,可是遇到别人为她丢了性命,她却是不能原谅自己。
在她的理念里,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谁的比谁高贵,只是因为出声的环境不一样而已。
“莫邪瑾焰,只要你现在醒过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了。我不会和你吵不会和你闹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浠裳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什么语言都贫乏。
青衣和墨尘站在她身后却不敢再上前一步。瑾煜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只顾着看她,却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走了过去,轻轻地抱住浠裳的肩,想要搂她入怀,却发现她的身体像是从冰窟中捞起来的一般。她痴傻地看着瑾焰,目光呆滞,瞳眸涣散没有任何焦距。只是看着瑾焰的脸庞,像是这样就能把他给盯醒。
瑾煜看着她,皱眉拉着她就要起身。浠裳挣脱他,想要抱起瑾焰却自己摔倒在地上,只好改为扶着她。
“滚开。”墨尘上前想要接过瑾焰的身体,却被浠裳怒斥。墨尘尴尬地伸出手,看了眼瑾煜,想要收手又想要帮忙。
青衣突然一阵绞痛,她伸出手算了算,已经到了发作的时候。没一个月发作一次,越到后面若是没有解药,痛苦就会成倍地增长。她看了眼瑾煜,王爷都收到信儿了,那么殿下也快到了。她走过去,浠裳刚想要拦下,看到青衣之后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放开她的手。青衣扶起瑾焰的另一边,一起朝远处走去。
瑾煜看了眼念若,念若悄悄地向他摇头。瑾煜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小心就跟上了浠裳的步伐。
念若看这远走的浠裳和瑾煜,腹部地疼痛让她脸色苍白的异常恐怖。
浠裳不吃不喝地守着瑾焰已经三天了。瑾炜知道消息以后连夜就派了心腹来接瑾焰会天宸。浠裳将他们一个个都赶走,关着门固执的守着。
瑾煜和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将迷烟吹进了房间。他们对着瑾煜点了点头就带着瑾焰的告退。瑾煜将青衣和墨尘等人退下之后抱住浠裳。
她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她,发疯地想她。可是看见她固执的倔强的时候,他的心疼就变成了怒火。他只想着想要拥有她,只想着一个人占有着她。他至今还是想不透,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她不是开心,不是惊喜而是怨愤,是愤怒,随后就是冷漠,像是一座永远融化不了的冰山。
青衣站在墨尘的身后,嘴角不停地留着血,浑身冰冷。她颤抖着抱住自己。
“衣儿,你怎么了?”墨尘抱住她,担忧的神色像是要滴出血来。青衣地身子越来越冷,墨尘只感觉他自己也要被青衣冻住了。
青衣咬着牙,如果墨尘抱着她,恐怕她早就已经站不稳了。她全身颤抖着哆嗦地被墨尘抱回房间。她的心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在撕咬,全身冒着汗,身体却是异常的冰冷。她支持不住的咬住了墨尘的手,墨尘吃痛的任由她咬着,把他手掌的那一块肉就要要出来一般。
青衣尝到血的腥甜才有了半点的意识,放开的墨尘,虚弱道:“把我打晕了,打晕了我就不会咬你了。”
“再忍会,我马上就为了疗伤。”如果把青衣打晕了,就会使血液受阻,对她的不利。
“尘,我好难受,你把我打晕就好。我受不了。我求你了。”青衣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他的体内。
墨尘她,实在是不忍心出手。青衣不知道从那里知道的力气,从墨尘怀中挣扎出来,直接撞在了柱子上。
浠裳睁开眼,眼皮沉重。她腾的起身,瑾焰被带走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放佛看见她的双手上还沾着瑾焰的血,鲜红鲜红。
瑾煜靠在床沿打盹,完全没有注意到浠裳已经转醒,如果是换做往常他一定能够察觉的。浠裳握着手,她按住腰间的软剑,慢慢地抽了出来。她的心里此刻无比的恨他,这种恨好像没有了宣泄的口子。
她抽出软剑轻轻指着瑾煜地喉结,只要一下,一下。她就能杀了他,她恨他,无比的恨。
他冷峻飞扬的眉,紧合的桃花眼,高挑的鼻梁和薄唇。这一切的一切都曾经是她魂牵梦萦的,可是此刻只剩下恨。
她闭着眼,瑾煜突然睁开眼捏住了她的剑,眼中寒光乍现,深情冷漠而倨傲。“你想杀本万?”
浠裳心突然的停滞,她要杀他吗?要杀吗?“对,如果不是你,瑾焰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需要卷入你们的战争中去。我更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已经和师兄双宿双飞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该有多幸福。可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改变了。”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怎么会不想要杀了你?”浠裳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中蹦出来,带着浓浓地决绝和恨意。她的眼中似乎像是有一团燃烧着的火。
瑾煜地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浠裳没有看他,把剑从他手中缓缓地抽了出去。瑾煜的鲜血立即顺着剑滴在了地上。浠裳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将剑抽出,收回了腰间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瑾煜握着手,他的心也沉了下去。看着浠裳走远的身影,没一步都像是要走出他的生命一般。他想要冲上去拉住她,可是脚下却卖不出一步。她要杀他,该死,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懂过。
浠裳看了眼青衣和墨尘,刚想要叩门,伸出手又放了下来。牵过马立即跃了上去。马匹长鸣一声就扬长而去。
瑾煜听到马叫声才回神,心里一阵担忧。她现在全身是伤,她一个人想要去哪里?他飞身跃上了另一匹马,追着前面那白点而去。
江南明府,山水流淌。敛衾和敛迹点了点头,慢慢摸进了北烟在的房间。北烟回头刚想要惊叫就被敛衾捂住了嘴巴。“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北烟咬了她一口,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对着他们。“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了。”
敛迹没有耐性想要直接把北烟打晕然后扛走。敛衾摇了摇头,抽出腰间的一个玉坠,看着北烟笑道。“这个玉坠你认识吧,我们来接你走。”
北烟拿过坠子,“这是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买的,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北烟拿过坠子,依旧拿剪刀对着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敛衾过北烟的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