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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定计进山

由于惦记着钱大妈的病情,张济准备了一些减缓病症的药材,在医师会的配药房里,他配起了药剂。在傍晚时分,张济的药剂总算配好了,于是他拿起药剂匆匆往钱大壮家赶过去。

刚踏进大壮家的大门,一股菜香味扑面而来,张济贪婪的吸了几口,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饥饿的肚皮在抗议的“咕咕”叫着。张济疑惑了,什么时候钱大壮的做饭水平赶得上自己了,难道是她。顺着香味寻觅,来到厅堂旁的厨房里,一个麻利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着,右手摇动着锅铲,左手不时的往锅里加调料,整个动作十分的协调,整个人透出一种青春活泼的气息。钱大壮却不知踪影,张济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果然是她,钱大壮和他儿时的玩伴王瑶,只不过与大壮走得近些。

旁边的台子上已经有炒好的2个菜了,在给灶膛里添柴的间隙,眼角余光瞟到了站在房门口的张济,忙转过头来,浅笑着说:“小医仙!你什么时候来的?”

“呵呵!才来你就发现了!你好手艺啊!我都不忍打搅你了!”张济有点窘迫的笑着,忙来开了话题。看着王瑶转过身来,张济匆匆打量了她。俊俏的脸蛋上挂满了爽朗的笑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宛若星辰般闪烁着,手上挽起袖子,露出一双小巧玉腕。加好柴火,又开始在锅里翻炒着。

“嘿嘿!那是,我做的饭没人说不好吃的!我们好久没见了吧?”她头也不回着说。

“好啊!没多久啊!才几个月而已,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医师会。大壮呢?”张济问起了大壮。

“他去给大妈买糕点去了!一会就回来了!”王瑶回答着,就像在家等候丈夫归来的小妻子似的,张济不由的在心里偷笑了,这个大壮很讨女孩喜欢嘛!

于是张济在等待中和王瑶聊起了一些趣闻。王瑶从小就和大壮要好,她和大壮同岁,可以说青梅竹马,可惜长大了之后,王瑶的母亲因为大壮家穷反对女儿和大壮来往,经常阻挠他俩见面,这次不知怎么的王瑶能够逃过她母亲的监视了。

谈了一会儿后,隔壁老大妈屋里传出了大壮的问候母亲的声音,张济听到后就来到了大妈的屋里,大妈已经醒了,面上还是毫无血色,不过眉头舒展了很多,应该没有上午那么痛苦了。

“济儿!你来了!谢谢你了啊!”王大妈看见张济后马上微笑着打着招呼。

“大妈!我来给您看病了,你的病我可以治好了!”

“什么?我母亲的病你能治好?”旁边的大壮听到了这个好消息马上打断了张济的话,一脸急切的盯着张济。

“是啊!我可以治好大妈的病了!你不用太担心了。”张济忙安慰着。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早晚要死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只是苦了大壮了。”大妈淡淡的说。

“母亲!”大壮忙打断了母亲的话。

“大妈!有我在你和大壮哥都会长命百岁的!”张济忙安慰着,边说还边向大壮挤眼睛,“好香啊!”

一阵阵的香味还是不断的从旁边的厨房里传来,大壮看见张济的鬼脸,心里有点甜蜜,王瑶的饭应该做好了吧。

看见大壮的微笑,钱大妈刚舒展的眉头又挤到一起了,“大壮啊!瑶儿是个好姑娘,她的母亲一直想把她嫁个好人家,可惜我们配不上人家啊!让她回去吧,让她以后不要来了,省得以后伤心啊。”

“不要说了!母亲!”钱大壮忍不住打断了母亲的话。

听了母亲说的,钱大壮像被冷水从头泼到脚似的,刚刚有点甜蜜的心,像被锥子狠狠的扎了下,像突然清醒了起来。一直以来王瑶的母亲都是瞧不起钱大壮的。

他沉默着,可心里像是翻江倒海似的,脸上呈现痛苦的神色。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是啊!我配不上瑶儿的,说好不见面的,可总是忍不住。

见儿子痛苦的样子,钱大妈也不忍再说什么了,屋子里一下安静了起来,气氛令张济感到了压抑。

几分钟后,张济打破了压抑的说道:“大妈!大壮哥很快就是个武师了,武艺大比上还会夺得好成绩,怎么会配不上王瑶呢!”张济也替大壮着急,微笑着给大壮说好话。

“死丫头!你果然在这里啊!”一声炸雷突然在隔壁的厨房里响起,张济和大壮忙跑向了厨房,只见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满面怒容地双手抓起王瑶的胳膊就往外拉。“走!跟我回家去!”

“母亲!求你了!大妈病了,我来做点菜给大妈补身子的,我做好了马上就来!”王瑶倔强着不肯走。

“不行!我早说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见面的!还给他们做起饭来了,你嫁给有钱人还用你做饭吗?这个穷小子有什么好?你跟着他只有受苦!”王瑶母亲不依,她力气大拉着试图反抗的王瑶往门口走去。看到走出来的钱大壮,对着他喊道:“喂!小子!不要癞蛤蟆想天鹅屁吃!不要再缠着我们王瑶了!”

大壮听了这话,整个身子气得颤抖了起来,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你太过分了,怎么这样说大壮哥!我!我!非大壮哥不嫁!”王瑶看着大壮痛苦的样子,哭喊着说出了一个女孩不轻易说出口的话。

听了这,钱大壮一阵的感动,眼眶湿润了,张着嘴唇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钱大妈的房里传来,“王瑶!你走吧!我们大壮配不上你,你以后也不要来了!”钱大妈的话一字一顿,就像鼓点在大壮三人的耳边敲响。

“走!别人都赶人了!”说着,王大妈使劲拉着王瑶出了门口。大壮回头看看钱大妈的房,又看看门口王瑶远去的身影,愣在那里了。

一时整个屋子里沉静了下来,一会儿之后张济忍不住了,就准备安慰着大壮,没想到大壮却突然很平静的说:“我以后再不会去见她的!母亲!你放心吧!”

钱大妈在里屋应了声,也安慰了几句。于是钱大壮就张罗着开饭了,大妈坐在床上只喝了点粥,就没什么胃口了,连钱大壮给她买的她最爱吃的糕点都没动。在厅堂里,张济和大壮就围着桌子旁吃着饭,本来一桌的美味现在吃起来味同嚼蜡。两人都没有说话,钱大壮还是不停的发呆。张济也替钱大壮伤心着。

直到饭吃完都收拾好后,张济想自己的来意,就主动把治疗钱大妈的病需要的火阳花的情况给大壮说了,钱大壮听到与母亲的病情有关也就打起了精神。

于是他们商量着怎样去采火阳花。张济的意思是他自己去找那位叫张一山的猎人,然后两人一起去采药。大壮怎么也不同意,星云山脉里毒蛇遍地野兽成群,张济又不会武艺,去了肯定有死无生。但采药少了张济也不行,火阳花刚采下来时要适当的处理下以保证药效,大壮要照顾母亲也走不开,最后焦点就是找个人照顾大妈或者找个武学高手陪张济去。商量半天也没个解决办法,最后张济只得说先等两天,他先去猎人张一山那里把路线问清楚,看路上要准备些什么。他们吃晚饭之后,张济留了一些治疗的药剂,就回医馆了。

第二天,张济就去了星云城北山边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猎人张一山,费了很大的一番口舌,总算把情况给打听清楚了。原来这火阳花是这个猎人两年前追赶一只受伤的斑斓虎时无意中发现的。那个地方在猎人口中叫做虎踞崖,离小村庄有两天的路程。平常猎人打猎只是离开一天的路程,因为越往大山的深处,危险也成倍的增加。而这火阳花有些特别,生长在岩壁上,据书上记载经常有一些巨蛇守护,平常人别说采摘了,连靠近都不可能。猎人张一山也只是远远的看见一条白花蟒蛇盘着火阳花而眠,当时就立马掉头远远的离开那里了。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张济要好好的分析下了,做个万全的准备。第一得找个人陪他去,或者找个人照顾大妈,第二就是在前往目的地两天的路程中的安全,第三就是要想一些能够对付守护火阳花的巨蛇的方法。张济安静的在医师会里一会翻医书,一会去医师会配药剂,还不时的单手撑着脑袋沉思着。不知不觉中,天黑了下来,经过一天的思考,对于后两个问题也基本有了些许头绪了,只是第一个问题张济还要去与大壮商量下,看看他的看法。

于是他匆匆的吃过晚饭,顺着几条街道径直往钱大壮家赶去。到了大壮家,大妈在床上坐着假寐,听见声响忙问道:“是大壮吗?”

“大妈!是我!今天感觉怎么样?”张济环顾四周不见大壮的身影。

“今天感觉舒服多了,多亏了你啊!你是找大壮的吧!刚一个朋友找他,他出去了!”大妈微笑着说。

“那这样啊!我明天再来吧!大妈你好好休息啊!”张济见大壮去会朋友了,心里已猜到是谁了。他的朋友张济几乎都认识,要晚上才去见的除了王瑶还有谁呢!张济决定去找他们俩,刚好照顾大妈的人选也有了,于是就要跟大妈告别。

“济儿!这么快就要走啊!和我这个老婆子待不惯吧!”大妈好像发现了什么,疑惑着问道:“哎!你和大壮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是怪我阻止大壮和王瑶来往吗?”

“没啊!您想多了!我和大壮个能有什么事啊?”张济否认着。

“不承认就算了,大壮人老实,但跟你在一起干什么我都放心的!”大妈无所谓的说。

“这个!大妈!如果大壮能够进入兴武堂的核心弟子中,你能不能不反对大壮和王瑶来往?”张济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济儿!不是我要反对大壮和王瑶来往,而是人家根本就瞧不起咱们啊!我是怕大壮受委屈啊!”大妈无赖的说:“如果大壮能够进入兴武堂核心弟子中,王瑶的父母瞧得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那好!我有办法帮大壮哥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在反对了啊?”张济追问着。

“好吧!”钱大妈承诺道。

得到了钱大妈这样的回答,张济很满意了忙离开了,他要去告诉大壮。其实上次看到王瑶时,张济就想说了,张济没什么亲人,在他的心里一直把大壮当自己的哥哥,把王瑶当做了姐姐,发自内心的想帮助他们俩。

张济沿着大壮家门前的星云河走了十分钟左右,在一处水域宽敞的地方停了下来,以前大壮和王瑶约会时就是在这里。

此时正是明月当空,远处的的景物依稀可辨。这里白天是一个小的港口,水面上稀稀拉拉的停靠着一些十几丈长的乌篷船,有些船舱还透着烛光,偶尔还传来船工、渔民吃酒时的吆喝声。现在正值春天,可被晚风一吹,人还是感觉到些许寒意。

在离船只不远处的岸边,有一男一女两个背影面对着河水斜倚着护河的石墩,男的高大挺拔,女的苗条纤弱,看着身形,张济肯定就是钱大壮和王瑶俩。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张济像做贼似的,不声不响的走近了他们,在靠近河边的树后停了下来,他站的位置应该能刚好听清两人说话。

不知是张济站的位置不够近,还是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四周除了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外,竟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入耳中,可张济如果再走近就要被他们发现的。

一分钟、两分钟,渐渐的十几分钟过去了,钱大壮二人还是没有话语传出。在这无人的夜晚,张济感觉有点烦闷,不由的埋怨起钱大壮来。他猜测道:他们不会是来告别的吧!

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发出单调的呜咽声,钱大壮二人这样静默相对已经二十多分钟了。

冷风吹来,王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像是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转头看向了钱大壮,轻喊了一声:“大壮哥!”

“恩!”钱大壮低低应了一声。

王瑶停顿了一下,又像鼓起勇气似的,清身诉说着:“我母亲要把我嫁给医师会的陈冲。”她的声音有点悲凉。

“啊!”钱大壮的像被电击了一下,猛的转头看向了王瑶,双手突然很用力地紧抓住了王瑶的双臂,好像是抓住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再也不愿松开,急促的问道:“什么时候?”

王瑶见钱大壮紧张的样子,毫不在意被钱大壮抓住的双臂有些生疼。她还扑哧的笑出了声,用责备的语气娇嗔道:“你刚不是说以后不会再见我吗?现在还管我嫁人干么?”

钱大壮一听王瑶这么说就马上松开了双手,“我!我!”嘴里含混着就这么几个字。好像在忍受极大地痛苦。

王瑶见钱大壮这样,忙反过来说手握紧了他的手。着说:“大壮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舍不得我嫁人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可我配不上你啊!”钱大壮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你认为我王瑶是贪图富贵享受的人?你认为我会在乎你的家财、权利吗?”王瑶听了这话有点生气了,她幽怨地连珠炮似的发出一通责问。

钱大壮一下被问蒙了,赶紧分辨着,“你不是!你不是!…是我怕…”

“他怕不能给你幸福!”

张济没赖心再听钱大壮这样结巴下去了,他从隐藏的树下走了出来,打断了钱大壮的话。

“是你!”王瑶和钱大壮不由的诧异的出了声。

“大壮哥,你快跟跟王瑶姐说,你在武艺大比之后就会娶她!”张济说。

“啊!”大壮和王瑶不由得都愕然了。

“大壮哥!是真的吗?”王瑶马上得破涕为笑,看着钱大壮问道。大壮还是一脸的疑惑,不知怎么说才好。

不等钱大壮回答,张济马上对着钱大壮说道:“大壮哥!在医师会的大比之后,我就可以配出给你突破武师的药剂了!倒时你就可以在武艺大比上取得好成绩,也就成为了兴武堂的核心弟子了,到那时候王瑶的妈妈也不会再阻挠你们来往了。”张济见大壮还是疑惑的看向了自己,忙解释着。

听了张济的话,钱大壮高兴了起来。他想:自己已经是武士顶峰了,只要张济有合适的丹药自己马上就能进阶武师,倒时候就可以在武师大比上取得好成绩了。也就有可能被祭师会看中,那时也就不会让王瑶母亲瞧不起了。

他面带微笑着,郑重其事的对着王瑶说:“瑶儿!你等着!两个月以后,我就不会再让你母亲瞧不起的!”

“哦!那好啊!我等你大壮哥!”王瑶高兴地答应着。

大壮感激的看了看张济,然后对着王瑶点了点头,好像下定决心似的说:“好的!我一定会的。”

于是他们三人聚在了一起聊起了天,张济向王瑶介绍了大妈的病情,还说出了采摘火阳花的困难,最后提出让王瑶照顾王大妈时,她一口答应了下来。钱大壮担心她母亲反对,她只说自己有办法,但她也替大壮他们进山采药担忧,直到张济再三解释保证后才算作罢。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张济只等着明天准备一些东西后,后天就要和大壮一起出发。

第二天钱大壮在家准备外出的一些用品,由于可能要在山里待上四五天,得准备的东西很多,有的东西家里没有就要去集市上采购一些。而在这一天里,王瑶时常过来照顾钱大妈,钱大妈看见王瑶也是笑脸相迎,看来张济的话还是起了作用,钱大妈其实本来就很喜欢王瑶的。对于外出采药,钱大壮为了怕母亲担忧,就瞒着她说兴武堂为了武艺大比,各个弟子都必须闭关,他以前也经常这样的,钱大妈也信以为真。

张济在这一整天里也是出出进进的穿梭于集市、医馆、配药房之间。在吃晚饭时,一切都总算准备好了,其实以前他也跟一些猎人进山采药的,对于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在行的。其间张济爷爷来过一次,张济撒谎称自己要去城外巡诊,要几天后才能回来,张济爷爷嘱咐几句,也就不以为意。

这一晚张济睡得很沉,也许是白天太累了。在第二天凌晨时张济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一群毒蛇追着咬,然后他不停的跑,忽然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里,摔死过去了。起床时张济在床上还郁闷了很久,忐忑了一番。可转念一想:自己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也许是自己白天把那守护火阳花的巨蛇想得太凶险了,最终也不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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