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意犹未尽的说完自己的一番见解,回过身去想看看青如的反映,却发现对方早已经去梦中与周公约会了,不仅一阵摇头苦笑。看来还是自己心中的负累太重,雪国天下太平,又岂能让一个深宫女子,清楚了解天下疾苦?
正在此时,青如似乎是在梦中偶然听见了长平的轻笑,适时的醒了过来,她看见长平无奈轻笑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揉揉惺忪的睡眼,极为罕见的收起傲慢之气,歉意的说道:“哦,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你刚刚说道哪了?继续!本宫刚刚睡饱了。本宫保证好好听你说话。继续!”青如歉然的起身,正襟危坐,对长平说道。嘻嘻哈哈的模样,却让长平再没了说下去的兴致。
长平自嘲的轻笑,淡淡的说道:“不必了,今日公主也累了,来日方长,不如改日再聊吧。”长平的心中升起一股沮丧。她只不过想与这位公主拉进彼此间的距离罢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在意,摆明立场,今后或许还会不停的找她的麻烦。
“不不,长平,今日是我不对,是我不该睡着了,你如果美说完,今日还是不要再等到以后了。本宫最怕有人说一般,那样本宫会无法入眠的。再说你很快就要与李将军成婚了,将来你又住在宫外,本宫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恐怕以后再想听你把今日的话说完,可就难了!说吧说吧,没事,本宫听着呢,呵呵!”青如很有诚意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疾奔疾步来到长平面前,抓着长平的衣袖,近乎撒娇耍赖的着急道。
但是这话怎么听也怎么让人恩觉得她是故意再嘲讽长平很快就要与李莫寒成婚的事实,她与雪国天子只不过是长平的非分之想,人家欧阳祁根本美把长平放在心上一般。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着实让人月越看越难受。但是若是拒绝,又似乎太不近人情。
长平已经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顺势将青如的手抓在掌心,轻轻拍打两下,抬眼看了一眼青如,便转身朝内殿而去。
此刻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再多的言语也只是让自己的心更加刺痛罢了。过去的一切都如同是梦魇,既害怕提起,却又不得不提起。那过去是无法摆脱的过去,而如今却又是如此无力的现实。过去与未来,在现实面前,却都显得黯然失色,只因过去太残酷,未来太遥远,而现在,却又是如此的微弱,弱的不值一提。任何的宏愿在现实面前,都被轻易击的粉碎,不值一提。那种无力,并非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
这种感觉,跟一个从未经历过今生身世曲折波澜的小女子说,她又如何能够明白?除了浪费口舌,白费自己一番心意,也只能徒遭耻笑罢了。
青如一脸的无所谓,那些话,她从来就不爱听,就算长平肯继续,她也未必能保证不会像刚刚一样,在此睡的七荤八素。
望着长平毫不停留,一脸的倦意,慢慢向内殿移动而去,青如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几分。这次是她面对这个讨厌的南国公主一来,唯一的胜绩,怎能叫她不得意,可算是为之前的连战连败出了一口恶气。
“你们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公主禀告!”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这声音青如很陌生,但是长平却很熟悉,这是小梅的声音,长平听的清清楚楚。
“公主有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靠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冷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情感,一听便知道是青如身边那个看起来冷冷冰冰,却很沉着的女子。
青如回头看长平一眼,长平不知何时也被外面的喧闹声惊动,已然回过身,仔细辨别殿外的动静,一双眼睛,更是直直的看着自己。或许这个丫头,竟然会是长平最重要的人也说不定。
“让她进来吧。”青如得意的一笑,目光从长平身上移开,对着外面高声说道。然后转身回到那把摆放的位置最高的贵妃椅上,似乎极为享受这种终于战胜对手的滋味,目光闪烁之间,尽是挑衅得意之色。
长平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门口,小梅忽然间没了踪迹,她就知道她一定是趁机偷偷溜走去找皇上来为自己解围了。而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说明,欧阳祁还在震怒之中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不愿前来,任由青如凌辱自己了。
是啊,有哪个男人肯原谅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子,一直对自己的热心表现的不冷不热,可转过身,腹中便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就算是厌恶,是痛恨,也不用如此的挑衅吧。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雪国高高在上无人匹敌的皇帝,更不会忍得下这口怨气。此事明摆着是要纵容青如今日的种种了,无所谓了,这后果就留着让他自己去追回吧。
小梅进来后,眼神中满是警戒和惊慌之色,看看高位上坐着的青如,再看看右侧角落站立的长平。然后一路小跑,小心谨慎的直奔长平身边。
“公主,对不起,奴婢没用!”小梅径直跪下请罪。一想到她请不来皇上为公主解围,小梅就感到无比愧疚。明知道皇上是对公主失望,可她依然抱了一丝希望。如今以青如公主的身份地位,这皇宫上下,也就只有皇上亲临,才能彻底将她镇住了。明知道去了无用可她还是要去,那是公主平安度过此劫的唯一出路。
“无碍,不怪你!”长平只是淡淡的说道,小梅的一番心意她岂能不知?再多责怪也是枉然,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任何事都小题大做的人,她从来都喜欢清清静静,平平淡淡就好。
只可惜,她如此渺小的心愿,在这纷乱的世道里,也只能是痴心妄想,乱世烽烟起,人命如草芥,又何来平静?何来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