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长孙长平那个女人呢?祁哥哥不会再让嫣儿委屈,那岂不是要让那个女人委屈了么?祁哥哥你是不是在哄嫣儿开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嫣儿?嫣儿到底有什么错?你要这样惩罚嫣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提到长平,姬嫣便如芒刺在背,立刻变得怀疑起来。一开始听到从欧阳祁口中说出“是真的”三个字时,她的心中还满是甜蜜。
只是或许老天根本就没有想要给她好好的活的机会,却在这时,让长孙长平的那张脸,适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于是前一刻的甜蜜瞬间崩塌,变成了那日日折磨于她,夜夜吞噬着她整个人的噩梦。而这一切的痛苦,或许只有她的死亡,方可真正结束。
如今的姬嫣,无论怎样的满心欢喜,只要一提到长孙长平,便立刻如芒刺在背,那满心的欢喜,瞬间便化为了满腔的恐惧和恨意。她恨长孙长平的出现,夺走了那原本属于她的美丽,恨长孙长平可以什么都不做,便让与她一起青梅竹马的祁哥哥,从此淡忘了还有她这个嫣儿的存在。
“不,嫣儿,朕今日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不要再提起任何人好么?”提起长孙长平,欧阳祁心中一痛,双眼不禁感觉有些微的湿润,他抬头看一眼夜空中稀疏星辰,酸涩的说道。
然后,欧阳祁低头,转过姬嫣的身子,紧紧凝视着眼前这个哭的泪人一样的姬嫣,很认真的说道:“嫣儿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提那四个字,我们的生活,不能一直被别人打扰,对吗?”他近乎是祈求了,那种失而复得,却突然发现被背叛的彻底的心灰意冷。这其中的滋味,那种愤怒,那种酸涩,那种心被撕碎 ,一阵阵绞痛的感觉,并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的清楚的。
“是因为在那里被刺痛了,所以才想起我这个不必要的人来了么?”姬嫣却似乎故意不合作一般,执拗的扭过头,满是不甘和质疑的问道。没错她是期盼这一天期盼了很久很久,可是她却并不需要这种 施舍,她不是一件物品,想起来的时候便可以捡起来,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将之随意的搁置在角落里不闻不问。她是一个人,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丈夫的关爱的女人。他可以在受伤的时候来找自己,可是自己受伤的时候该去找谁寻求慰藉?自己心痛求死之时,这个本该在自己身边安慰的人,他又在哪里?
“嫣儿.....”欧阳祁简直难以相信,这会是从姬嫣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一直在愧疚自己对姬嫣过于冷漠,他一直以为这 不应该就是嫣儿想要的结果么?为什么她竟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难得自己真的已经将她伤的如此之深了么?一丝痛苦和愧疚,瞬间爬上欧阳祁的脸庞。原来因为自己的执着,已经让本来毫无芥蒂的两人,伤的如此之深。
“皇上,嫣儿觉得很累,心中很乱,今夜,就请您让嫣儿一个人静一静吧!”姬嫣无力的轻声说道,言语间满是疲惫不堪。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疼痛了?那痛究竟是因为太爱祁哥哥,还是因为长孙长平的突然介入,所以才让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为了这些看不透,也辨不明的结果,她已经满心伤痕,却无人能够体谅她的苦。所有人都只道她是皇后,就应该忍受屈辱,识得大体。
皇后?全天下最让人嫉妒和羡慕的女人?呵呵?现在她坐在这个位置,可是满心嫉妒的人,却依然是自己。这也算是老天故意的捉弄么?为什么世间的事总是无法真正完美?为什么总是如此的讽刺?
“嫣儿,你如今有孕在身,夜里外面寒气重,要好好调理身子才是!”欧阳祁愧疚的看着嫣儿,同样的疲惫不堪,同样的痛苦不堪。既然无法解除嫣儿心中的伤,那么让她自己冷静思考一下,也会让她感到好受一些。
“呵呵,你关心的人终究不是我!你心里始终都没有我姬嫣的位置对吗?”姬嫣深深的吸了下鼻息,抬眼望天,稍微平复下那满是疼痛的心境,似乎是叹息的反问道。她的心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已经不在乎再被伤害一次。
天空中黑暗一片,只有稀疏的几颗星辰,如黑夜中忽闪着的眼睛般,静静的俯视着整个大地,看着这对伤心的断肠人。
姬嫣痴痴的笑着,慢慢向着远处行去,那笑似乎是在讽刺自己的天真,似乎是心如死灰后的失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她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那凤栖宫虽然华丽,可那终究只是一个牢笼,与其说牢笼,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座坟墓,一座埋葬自己的坟墓。自己所有的梦想和渴望,都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被尽数埋葬,她的人生也在这里变得了无生趣。
“哼哼,出来走走?我能走去哪?世界这么大,可我能走去哪?走来走去,我始终还是走不出这个皇宫!哈哈哈哈!”道路越来越僻静,也越来越清冷,似乎是行人罕至。但伤心欲绝的姬嫣,怎会注意这些?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终点始终都无法逃脱这皇宫,开始变得急躁,于是随手,狠狠的折断手边一根树枝,轻笑着说道。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听着,格外的凄厉。虽然声音并不大,可却能清晰的听见。
“谁?”
突然一声惊呼自身后传来,姬嫣浑身不由得一僵,警戒的回头,不等看清来人,便大声怒斥道:“大胆的奴才,见了本宫不快快行礼,竟还敢如此大呼小叫,看本宫不砍了你的脑袋!”被此人一声惊问,姬嫣本来只是心中痛楚,不能自已。而此刻却变得满腔怒火,瞬间如风中的干草,忽然碰到一些火星,瞬间便开始旺盛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