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许先生哽咽着,本来想说许多感激的话,可是却突然发现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只能以跪下和那颤抖的声音,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花项荣也只是轻轻将之扶起,将许先生扶到椅子上坐定。
“二位叔叔,不必多言,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今日的查账就到此结束,我就不打扰二位叔叔了,告辞!”说罢花项荣朝许、云二位长者深深作一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要查清楚那个让他觉得异常眼熟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花项荣貌似悠闲的踱着步子,慢悠悠的来到了刚刚一身洁白的男子带着同样一身洁白的女子,走进的雅间之外。门是紧闭的,窗户也是紧闭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少主好!”刚好一个小厮送完茶水从李莫寒所在的雅间里走了出来,欢快的跟花项荣打着招呼。
“恩。”花项荣微微点头,挥挥手示意小厮下去忙。此刻他已经走到门边,在小厮关上门的瞬间,花项荣的视线随意扫视着雅间里的二人,一样的白衣胜雪,那白纯净的容不进半点杂质,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很干净的雪白。这种颜色,很难让看到的人将他们与邪恶联系在一起,更是由心底自然生出一丝好感。
花项荣继续踱着步子,看似漫不经心的踱步,却偏偏将雅间内的二人,看了个清清楚楚。那个男子他确定从未见过,可那女子的神态,虽是紧闭双眼,靠在窗台边,他却非常确定,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记忆一页页的翻开,仔细搜寻着那女子的身影,始终无法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忽然一个火红的身影在脑海一闪而过,竟与眼前的女子如此神似,只是那表情过于哀怨冷冽,与眼前那一身雪白,双目紧闭,正熟睡的女子,有着太大的差异。但是那神态,那轮廓,分明在说明,她们实则乃是同一人无异。
仔细比对之下,花项荣更加确定了此女便是曾经在锦绣山庄,曾经见过两次的红衣女子。那时候她似乎是与宗凌兄一起,宗凌兄重伤在身,那女子也一样。可是她却偷偷逃走,留下了宗凌兄独自昏睡不醒。宗凌兄醒来时,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便说回朝复命,可那眉宇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花项荣便已经了然他的担忧。
花项荣与黄宗凌乃是至交好友,他自认为对于黄宗凌的心思,他可以洞悉,却不知道黄宗凌的心中,却并非如他所想。黄宗凌只不过是身为将帅之才,却受此奇耻大辱,不仅辱没了夫人的重托,更是将自己陷入险境,险些命丧黄泉,他本抱定必死之心,却不料花项荣的突然出现,竟让他意外绝处逢生。
黄宗凌自知此次回朝,遭遇瑶夫人的猜疑那是一定的,而瑶夫人又会采用怎样的手段来折磨他这个失职的骠骑将军,他却早已经在心中了然。从他决定要放走关雨泽他们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只不过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命是关雨泽救的,而若非他寡不敌众,伤于辛虎等人手上,眼看就要一命归西,关雨泽又怎会救他,又怎会被夫人莫名其妙的治了个通敌叛国之罪,从此家不成家?更是害的官大人命丧当场?
关家父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切的罪因都是因他辜负重托而起,他必须为自己的失误而负全责,就算那天他真的死在关雨泽手中,他也会死而无怨。可是关雨泽却似乎是故意要放他一马,虽然下手看似狠历,在他身上连捅计刀,却并未真的要了他的命。光以那日关雨泽突显身手便可知,关雨泽武功不弱,并非不知人身要害何处的愚笨之人。弱是关雨泽有意置他于死地,恐怕当时花项荣纵是及时感到,也无力回天了。
可花项荣看到的只是黄宗凌与长平同进同出,并且极为挂念长平的安危,似乎黄宗凌与长平的分离,还都是关雨泽从中作梗。那日他所看到的也正是那一幕。
是的,定是她了。花项荣当下肯定了那白衣女子便是长平,更是在心中赞叹,此女果然惊艳,无论何种颜色,都难掩其姿色。
“咣!”“对不起少主,对不起少主!都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少主,少主饶命啊!”花项荣正看似悠闲的踱着步,思绪便被这一声清脆的盘盏坠地的声音,和小厮道歉的声音惊醒,大腿处更是有一股灼热传来。
地上的盘盏已经碎了一地,盘中的汤汁更是溅了满地都是,刚刚的那灼热便是这些汤汁溅到了花项荣的身上。地上还有一条已经被烹煮的无比香嫩的鲜鱼,此时却也掉在一边,那骨架上的鱼肉却是已经散到了一边,七零八落,仅剩一根主骨和鱼头相连,那双早已经呆滞的鱼眼更是浑浊的圆睁看着这个世界。
小厮一边跪下道歉求饶,一边慌乱的收拾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赃物。此时内堂本已经够忙了,他却在此添上一乱,指不定会被师傅怎样责骂呢 ?此话暂且不说,就是少主这关恐怕也难过啊,家中还等着他这月月钱急用呢。越想小厮越是着急起来,道歉的声音也带着了哭腔。
花项荣拍打着衣衫上溅到了少许姜末,挥挥手,轻声说道:“不用怕,你何罪之有?是我不小心碰翻了你的盘子,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收拾好赶紧去忙吧,吩咐厨房的师傅再重新作一分就是了。”花项荣说的不痛不痒,毫不在意,却不知道那小厮早已经感激不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事若是花项荣真的怪罪于他,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在锦绣山庄,花项荣便是帝王,他的喜怒便决定着每一个为锦绣山庄工作的人的去留生死大权。这种错,他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