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早已经昏迷了很久了么?她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已经昏睡了半月甚至更长之久,怎么可能!可那两句不正是那个地方的真是写照么?她不想的,不想昏睡的。
醒着的时候很想沉睡,真的要沉睡却要努力强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变得如此矛盾了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想不起来了。屋外没有动静,屋内长平的心里早已经是乱作了一团,可谓是心乱如麻。
“你看这屋子外面,如此美景,碧海云天,难得你就不想出来看看吗?轻风竹林千层浪,碧海云天明镜悬!如此美景,你却要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如此狭小的屋子里,无端端的糟蹋这难得的美景!难得你的心真的已经到了这心如止水的地步么?再伤心再难过再痛恨,是否也要保持自己有力气走路,有气力拿刀才对吧!”屋外的人静静的等待着长平出去共赏美景,却不料长平迟迟没有动静。那人在屋外淡淡的说道,就好似他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如此美好的景致中。
“轻风竹林千层浪,碧海云天明镜悬!”好一副难得的胜景。只可惜长平却看不见,她仅仅只想将自己锁在屋内,任它屋外风景如何独好,这一切与她何干?
“你不是走了吗?”长平依然不肯踏出屋子颁布,在屋内淡淡的问,但听起来,她此句竟然像是在与某人置气。
“走了还可以再回来,不是吗?”绿竹屋子外面,李莫寒的声音淡淡的回答。
没想到他竟然会有此一答,长平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她能说不是吗?他说的本来就不无道理,离开的人本来就可以再回来。她不是也已经回到了那个她一直向往的地方吗?他竟然一直都能如此透彻的读懂她的心事。
“出来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出来看看吗?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不该还将自己如此牢牢锁在如此狭小的屋子里的!”李莫寒的声音自从来了这里,一直如此的淡漠,淡漠的却让人神往,是因为他那话声里总是带这淡淡的忧伤吗?所以才让人不自觉开始好奇他的过往吗?
对于女人来说,总是忧伤着,或许是自怜自艾,或许是因为旁的事,但却绝不会是因为什么天大的事,而男人的眼里总是闪烁这忧伤的光芒,却只能说明,他的曾经有一段难以磨灭的沉重打击,那痛,那恨,直深入骨髓,日夜腐蚀着灵魂,吞噬着那残存的快乐。
出去看看?是啊,不是一直都很想出去看看吗?为什么却要这样将自己紧紧锁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屋子里的风景再美,却始终太过狭小,太过单调,太过枯燥。走出去,外面的景致多好?轻风竹林千层浪,碧海云天名警讯!多好的景致?自己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任思绪胡思乱想?
长平的心中还在那震惊中未平复过来,她还是回来了,她生命中最好的一切都留在了这里,末了,她居然还是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到这里!难得这就是天意吗?天意告诉她,她最后一定会属于这里吗?
长平定了定心神,尽量避免胡斯乱性,其实那肩头的伤并没有那么痛,或许只是想象中让那伤口的痛觉,忽然加重了几分吧。她慢慢站起身,轻轻的走了出去,然后她就看见了屋外的景致!那景致或许再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与之媲美了,或许这天下的幽静,也就仅此一处了。
李莫寒双手环保在胸前,侧着头站在屋子外面,窗边栏杆内,眼神幽深的望向远处,却不知道落向何处。她的神情始终是如此的淡漠,淡漠的就如同这世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一般。他的眉头永远看不见舒展开来的那刻,那眼底的忧伤,虽然已经尽力演示,却始终浅浅的残留在眼底,无法抹去,那一袭白似雪,如此素雅的颜色,配合这满眼的碧绿,竟然如同彼此之间相互渗透进彼此的感觉,似乎彼此就是对方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般。或许如此幽静的处所,也只有如此淡雅的颜色,才能与之相配,否则破坏了此处的天然色调,可谓是罪人一个了。
他的颜色始终都只是那淡雅的素白,那一层不变的颜色,似乎那本就是属于他的颜色。不仅如此,连他未长平准备的衣物,竟也一律都是洁净的纯白,所有的衣衫找不到另外的颜色。
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竟能使一个人只是喜欢如此淡淡的颜色,淡的不染半点纤尘,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被世俗的色彩斑斓所打扰。
长平轻轻的从屋子之内走了出来,走到李莫寒的身边,轻轻的站在李莫寒的身边站定,她的双手始终藏在那宽大的修跑之中,此刻她看似平静的毫无波澜,却没有人知道,她的手心,早已经沁出冷汗,两只手缩在那宽大的袍袖之中,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安安静静的与李莫寒静静的站在一起,共赏美景。
风轻轻吹过,经过长平的身边,穿过窗子,闯进了那碧绿的绿竹小屋,在屋内巡视一番,然后化为无形,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也吹动了长平那一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黑瀑布般的青丝,拨乱了她额前的流速。
“觉得这里怎样?”待长平站定,李莫寒淡淡的问。他并不想说太多话,特别是在如此幽静的地方,如此难得的佳境里。而他也根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轻风拂过,拨弄起他那一条随意飘洒在肩头的长平,撩弄着他的脸颊,这种感觉很惬意很舒服,他的心也在此刻难得的安静。
处在如此绝佳的佳境中,就算心中的伤口再深再痛,心中的怨和恨如同那洪水猛兽一般吞噬着灵魂,那难以平复的心,也会在瞬间的不知不觉中,被这看一眼就会醉了的美景所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