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眼见逃不掉,月下心下焦急,欲说些什么,嘴张了张,刚刚吐出三个字,就被姬嫣的声音再次硬生生被悉数挡了回去。姬嫣根本就不给月牙说话的机会。
月牙泪眼汪汪的望着姬嫣,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姬嫣的笑依然那么明媚,既然在这暗淡的月光下,也显得如此暖人心窝。似乎她天生就带着某种可以暖人心窝的能力。
只见姬嫣继续说道:“瞧你,今夜如此良辰美景,难得你我还有长平公主一起赏月,为何妹妹总是落泪不止?莫非是本宫曾经做了什么,怠慢了妹妹,故此竟让妹妹如此畏惧本宫?若是如此,本宫在这里跟妹妹赔个不是了。呵呵!“说完姬嫣爽朗的一笑。那笑声一如既往的温暖。
可长平却知道,姬嫣的笑,只是故意的伪装,那个恶毒的女人,人前人后的变化,她早就领教过这个女人前后的变化了。
从姬嫣出现的那刻,长平决心要让至今仍隐在暗处的人,亲自观看一场盛大的宫心计开始,长平就已经打定主意,今夜,无论眼前二人斗到何种程度,长平都不会插手。
坐山观虎斗,便是长平今夜最大的目的,反而这二人斗的越是火热,长平越是高兴。
眼见月牙哭个不止,姬嫣似乎真感觉到了为难,转头对长平求助说道:“公主,这月妃今夜哭个不停,这事可真让本宫颇感为难呀,公主,要不你帮本宫劝劝她吧!“姬嫣的目光望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平。
虽然此刻姬嫣是在请求,但长平分明看见了,在皎洁的月光下姬嫣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请求的味道。反而像是在故意试探。又或者是得意于之前对长平所做的一切壮举,而算定长平此刻一定会恨透了月牙,所以想试试,长平此刻的立场?
长平转过身去,不去看姬嫣的表情,然后冷冷的说道:“此事与长平无关,难得今夜月色如此纯净,长平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二位娘娘若是真有过什么不愉快,还请改日再自行商谈,切勿因一时之气,亵渎了今夜这如此良辰美景。“长平的话说的冰冷至极,丝毫不给眼前高高在上的二人留半点情面。
再或者说,眼前二人若是就此动怒,无论谁倒霉,长平都会非常开心,佛说:“善恶终有报。“就算她二人今夜真有人遭殃,那也只能说是报应,她们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公主,这……“姬嫣欲再假惺惺说些什么要请长平劝说月牙的话,在看到长平如此说后,再加此刻长平那冰冷的眼神只定定的望着荷塘中那迎风摇曳的荷花,那冰凉的眸子里,仿佛随时都会覆上冰霜。于是姬嫣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长平的冰冷,却也点燃了姬嫣心中,从一开始看见月牙的那刻开始,便被硬生生压下的怒火。
姬嫣回头,再次看向如今已经贵为贵妃的月牙,月牙也一直在紧张的观察着姬嫣的每一丝情绪变化。
此时此刻姬嫣的每一丝变化对月牙来说都非常的重要,那关系到她是否能活过今晚。忽然之间,她居然感觉明天的太阳是那样的绚丽多彩。那平日里看似平淡无奇,每天都按时会挂在天空的太阳,竟然也是那样的充满了诱惑。
甚至于她忽然觉得,想要看见明天的太阳,也在此刻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姬嫣的笑容终于一寸寸隐去,她的也在眸子一寸寸变冷,而月牙的心也在随之一点点下沉。她知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逃不掉的注定怎样都逃不掉。
忽然,月牙竟然忘记了哭泣,忘记了要向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求饶,她只是定定注视着姬嫣那此刻已经隐去笑意的眸子,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眼下这种情况,她除了等,也只能等,别无他法。此刻无论她做什么反抗都会显得多余,若是皇后娘娘一个不高兴,一声令下,叫来近卫军,自己便会瞬间身首异处。
这皇宫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算此处四下无人,但是那些近卫军,也一定隐藏在附近。
“月妃,为何今夜竟穿的如此一身雪白?看着跟悼丧似的,月妃进宫的日子也不浅了,难道不知道这皇宫大内,最忌讳穿白吗?又或者,月妃你根本就是存心要诅咒皇上与本宫早登极乐?“果然,姬嫣不再掩饰,她的语气冰冷,但似乎又天生她的声音便带着某种让人折服的威严一般。那声音听在长平和月牙的耳中,竟让她二人不自觉的全身一颤。
虽然姬嫣是在说月牙不该穿白,但是今夜,长平也是穿白,这姬嫣一出手,难道就想将她二人一起置于死地不成?这个皇后娘娘,还真是非同寻常啊。长平不禁在心里默默分析着姬嫣的意图。
姬嫣话音刚落,月牙那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皇后娘娘,您绕了奴婢吧,奴婢今夜只是忽然想起奴婢已经多年未见家中双亲,思念缠绕心头,也不知二老是否依然安好,所以才想要出来在这荷花池边,对着这荷塘,倾诉心中对双亲的思念,所以心神紊乱之际胡乱披错了袍子,奴婢只是无心之举,求皇后娘娘,就绕了奴婢这回吧,奴婢一定改!求娘娘……求娘娘……“
月牙不停的求饶,这身衣袍,其实是月牙最喜欢的袍子,是她离开家乡那年,娘亲亲手为她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只因知道宫中有禁止穿白的忌讳,故此一直藏于箱子底层,不敢拿出来。今夜她忽然辗转难眠,而窗外,月光如银倾泻到窗台,她的心忽而变的异常柔弱,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便从箱底翻出这件最喜爱的袍子来披在身上,草草裹了身子,便信步走出储秀宫,虽说如今月牙已经翻身做了主子,可她依然是孤身一人,这宫里根本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