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红蝠护体（二）。
云笙只觉得团团红光绕住了自己周身，红光掩映下，云笙低头看去，这一刻他要窒息了。棉衣变得透明，胸前皮肉仿佛也被戳破了，块块胸骨一览无遗，胸骨之内，一块红色椭圆状的玉石赫然而卧！
只见这块石头，拳头大小，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呈椭圆状。纹理极为细密，表面极其光滑，如婴儿之肌肤。
云笙嘴巴一阵开合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红蝠石亮起的同时，就如狂风扫迷雾，挥去了云笙一身的阴霾，灵力几乎被榨干的他竟在刹那间被重新赋予了力量。
好一阵子，云笙才定住了心神，确定了这一切是真的。他小心翼翼探出手去，臂肘外翻缓缓靠近红蝠石，一霎那间云笙又愣住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手掌竟然毫无阻挡的穿过了皮肉和胸骨，径直来到红蝠石面前。
在云笙触到红蝠石的一瞬间，原本椭圆的红蝠石缓缓弯曲起来，中间厚两头薄，那样子就像一个微笑的口形。
“哈哈哈！石不能言胜有言！”关山樵大笑一声，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酒。云笙却笑不出来，自己的身体还真的变得像武环那般虚无，心中更是疑窦万千，忙道：“大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山樵一屁股坐在草垫上，笑道：“玉石是这世上最为忠诚的东西，天性护主。如果你真的吸收了红蝠石，当你在危急的时候，红蝠石就会护住你的身体。所以我让你不断地释放灵力，直到把你变得枯竭，他果然出现了。”
现在红蝠石明明白白出现在自己体内，不知为何，云笙竟有一点失落。自己真的成了那个万中无一的存在，但他知道这样的存在也要付出万中无一的代价。
看着惬意畅饮的关山樵，云笙又有了不小的惊讶。按理说，一个人的身体竟然起到了武环的作用，这样的事在大陆上也算得上是千古奇闻了，可关山樵竟是如此的坦定。
“在你修为足够的时候，必然能开掘出红蝠石的武技，但有得必有失，身体容纳玉石这种事并不多见，所以很多不确定都是那些老学究所没能研究出来的。”关山樵正色道。
云笙点了点头，“我的身体真的变成武环了么？那是不是说我以后吸收的所有玉石都不必借助武环了？”
关山樵摇了摇头，说道：“你之所以能吸收红蝠石肯定是因为体内某些因素和红蝠产生了联系，而不是和所有玉石都产生联系。而且，不久以后你的武道就要觉醒了，在有武环的前提下，何必冒着风险去用身体吸收呢？”
“那我万一是废武道怎么办？”云笙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哪门子邪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所谓废武道，就是没有武道，自然也就没有武环，这辈子都与武者修炼绝缘。
“那也没什么，灵力足够，体内又有玉石，若再配上外附功法，练到一个二流武者也不是不可能。”关山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二流武者？”云笙嘀咕一句，虽说二流武者在大陆上也属高手的行列了，却怎么想也不合自己的意。
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云笙，关山樵用一个个十分粗俗的比喻开导起来：“修炼这码子事就像屎壳螂子扛大粪，需要毅力。也像放屁比打鸣还响的母鸡，需要天赋。还像癞蛤蟆当龙婿，需要运气。超凡的天赋、超强的毅力加上不期而至的运气才能成就一个绝世高手，你年纪还小，眼下最要紧的是觉醒了武道，根据武道搭配玉石，事半功倍。”
云笙讷讷地点了点头，只是“放屁比打鸣还响的母鸡”有些不好理解，不过云笙倒是明白，这样的天赋绝对是神鸡。
屏气凝神把稀薄的灵光回收体内，这一刻，也许是红蝠石看到主人无恙，在云笙胸腔里微微抖了抖，转而消于无形，云笙的胸前顿时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大樵，这红蝠石明明只是一只灵师初阶的红蝙蝠的产物，怎么我刚刚看上去感觉它没有这么简单啊！”云笙道。
关山樵点了点头，“你的身体现在成了红蝠石的温床，它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成长机会呢？所以说它会和你一起成长的！”
“小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潇湘埔么？”关山樵突然问道。
“嗯！”云笙点头道，这一部分属于《奇石怪谈录》的第二板块，记载着那些奇闻轶事。关山樵很久以前就和自己说过，潇湘埔是大陆上一个十分特别的门派，归隐于大陆西方的潇湘地界，他们的武道属于边关武道，名为无极道。
但关山樵只是说潇湘埔特别，具体特别在哪里却不曾说过。
“你知道么？三千年前潇湘埔的创派始祖东方无极就是废武道。”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
关山樵凝神道：“作为废武道的东方无极却对神器的造诣神鬼莫测，他炼制出六大神器，以此睥睨天下。我和你说这个就是告诉你，修炼有无数条路可以走，用身体容纳玉石只是这无数条路中的一条小道而已。”
云笙点了点头，听关山樵这么一说，自己好像通明了许多，所谓门门通不如一门精，他相信自己抱着一条路一直走下去定然会有所成就。而且他这样的打算未免太早了，他从没想过废武道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像关山樵还没怎么喝，一瓶潇湘红就见了底，他晃了晃酒瓶然后十分熟练得甩到了一边。这个晚上的关山樵不像原来那样醉倒酣睡，显得格外有精神，虽然眼睛依旧那么黯淡，“小笙，粗么一想，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说话的时候，关山樵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凄色。
云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想不到我这个将死之人又苟且了十年！”关山樵长叹一声，这话云笙听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十年前，我北上大荒，结实了几位外附功法的高手。”关山樵说话的同时，手掌缓缓向袖口掏去，“后来我用一块盐胆石与他们换取了一本武籍，名叫《大荒格斗术》。”说话间，一本无比褶皱的薄本出现在云笙面前。
“要不要把它给你，我犹豫了很久。在这个武道纵横的大陆，修炼这样的近身格斗招数往往会遭来嘲笑。但贵人有贵人的命，芸芸众生有芸芸众生的命，普通人尝不到贵人的强大功法，这不代表绝世高手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管是什么武籍，只要能安身立命，总归是好的，你愿意修炼它么？”
“我愿意！”云笙不假思索便吐出了这三个字。
关山樵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小笙，记住我的话，哪怕你是废武道，哪怕你这辈子只能修炼这样的近身格斗术，一行深钻，你照样能闯出名堂来。”
“大荒格斗术其实很简单，只包含三个部分，分别叫做逆天十八摔、裂天十八踹和左三劈右三劈，据说练得久了，体内会形成一股真气用于补给。”关山樵说道。
云笙瞪大眼睛，“逆天十八摔？裂天十八踹？”还不知道这格斗术威力如何，不过名字倒是很唬人。
“从明天起，你要勤加练习，你的格斗对象可以是木桩可以是灵兽，总之凡是能运用的地方，你都要绷紧这根弦。”关山樵叮嘱道，“这东西和灵力没有关系，在那股真气形成之前威力如何全看你的体力。以后你有了武环，这格斗术在近身之后还能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