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纯阴真气。
沙小贝突来一吼,一层阴影顿时蒙上了众人心头,要是别人大惊小怪也就罢了,沙小贝在这方面可是一个最有发言权的家伙。
“小贝!出什么事了?”云笙赶忙问道。
“蟾卵里面的阳气呢?”沙小贝一脸困惑,“被谁吸收了?”
云笙听着这话更加愕然,自从赤灵取下这蟾卵,自己直接就揣到了怀里,一下也不曾动过,“这,我,我也不知道呀!”云笙讷讷地道。
沙小贝皱了皱眉,不住吧嗒着小嘴,一会儿垂下脑袋一会儿又昂起头来,霍地,他把目光死死盯在云笙身上,看得一阵发麻,“阴阳珀呢?”
云笙愣了一下,忙道:“被我吸收了。”
“哎呀!”沙小贝猛地一拍大腿,“那阳气都给你吸收了!我说怎么不在卵里呢!你闲得没事吸收它干什么!”
沙小贝这一喝斥,云笙倒委屈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不早说!”
“这么简单的事哪里还用我说!”沙小贝气道,“内仁是一只灵兽所有精华的所在,你把吸收了,蟾卵还有个屁用!”
“你!这……”云笙一时语塞。
“好啦好啦!”石虎赶紧上前打圆场,“事情已经这样了,小贝,玲珑的病还有的治么?”
沙小贝气鼓鼓撅了撅鼻子,向云笙挺了一挺,“那你问他喽!”
“什么意思啊?”一想到月玲珑,云笙顿时平静了许多。
“现在光依靠蟾卵是于事无补了,阳气都储在阴阳珀里,所以,你只能通过蟾卵把阳气亲自输送到玲珑体内,这无疑加大了风险,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沙小贝说道,“阴阳珀的武技是冰珀和火珀,你只能用火珀,千万不要使用冰珀,一旦那样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云笙点了点头,记得在血骨殿的时候,为了抗拒烈焰,盘玉龙让自己打出左掌的冰珀,那火珀就应该依靠右掌发出。
沙小贝把蟾卵的一头放在云笙手里,嘱咐道:“不要太急,你要根据玲珑的承受能力输送阳气,我根据她的脉象能判断出何时应该停止,按照我说的做。”
云笙点了点头,琉璃环缓缓破出,黑白泽润的阴阳珀陡然破了出来,云笙小心翼翼把阴阳珀的能量聚集在右掌,缓缓输送开来。
“妮子,稍有不适你要赶紧说出来!”云笙满是担忧地道,他不知道多大的力度是玲珑所能承受的。
月玲珑微微一笑,道:“呆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只管输送便是。”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窒息,云笙右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稍稍一推,一股淡淡的红芒便进入了蟾卵,很快就来到月玲珑的手臂上。
“妮子,怎么样?”云笙关切地道。
月玲珑微微闭目,“继续!”
沙小贝的一只手按在月玲珑的另外一条胳膊上,神色异常专注,不时向云笙点着头。
云笙稍稍加大了分量,纯阳之气的颜色也逐渐变深了下去,像一道暗流缓缓流进月玲珑体内。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月玲珑。
“咦?”却在这个时候,云笙暗暗惊呼起来,“怎么了?”人们立刻觉察到了云笙的异常。
云笙赶忙摇头,强压内心的翻涌,“没,没什么!”
除了云笙,没有人知道,不知不觉间,阴阳珀的阳气已经被取代了。
而取代它的,不是别的,正是大荒真气!
云笙惊愕得无以复加,他是所有能量的发出者,但连他也没感觉到是什么时候大荒真气取代了纯阳之气,这一切显得十分正常,二者的过度简直自然之极。
“怎么会这样?”云笙暗暗琢磨起来,“妮子对大荒真气怎么没有一点排斥?”
渐渐地,月玲珑的神色明显好转了许多,困惑之色重新出现在沙小贝的脸上,他只能看到表面,内里输送的是什么,他又怎会知晓。
云笙苦苦思索这个问题,他想明白了一部分,但剩下的那部分让他更加不解。
一直以来,大荒真气虽然没有明确的阴阳界定,但这份产自大荒的苍茫气息一定是符合阳气之流。
可月玲珑为什么能够容纳这股刚猛的真气?最让云笙不解的是,为什么一切这么自然,哪怕一丁点的排斥都没有,而且,这似乎是月玲珑主动把纯阳之气替换成了大荒真气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云笙紧步提气,大荒真气源源不断输送着,浓烈的大荒真诀把云笙和月玲珑身体的距离拉得不能再近。
突然间,云笙捕捉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隐约间,他觉到了月玲珑体内的异状,这异状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能吸收大荒真气。
当大荒真气在月玲珑体内变得充盈的时候,云笙觉到了另外一股气流,一时间云笙还无法判断这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信,这绝对是一股外附真气!就像储藏在云笙体内的大荒真气。
“明明有外附真气?她为什么要骗小贝?”云笙的心变得七上八下,“她的血脉如此细微,难道真正的原因是这股真气?”
不同于刚猛霸冽的大荒真气,月玲珑体内这股不容易觉察的真气处处表露出一股极阴的气息。
一般来说,极阴极阳总是要发生激烈的碰触,但如果这对阴阳是完全契合的,那么二者就会不自觉的相容。
恍惚间,云笙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他发现月玲珑体内的这股纯阴的气息与至阳的大荒真气是一对完美的伴侣,虽然二者阴阳反差极大,但它们的心神是相通的,甚至一个就是另一个的另一半,而且是专属的另一半。
就像魔血玦,天底下只有与那一半才能完好的合在一起而不留一丝拼凑的痕迹。
云笙自嘲般微微一笑,真气一股接一股输送着,直到云笙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可他还在输送着,脸色惨白的他还在继续着。
“云笙哥!可以了!快停下吧!”沙小贝忙道。
“呆子!你怎么了?快停手!我没事了!”月玲珑急得坐了起来。
“呵呵!呵呵!”云笙笑得有些苦涩,他的手一刻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被骗了。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可一直以来最为亲近的妮子却什么都不与自己说,尤其是当那股纯阴真气出现的时候,他一下子觉得无法接受。
“哈哈哈!”云笙放声大笑,笑得一个个面面相觑。
“呆子!你疯了么!”月玲珑尖声大叫,“这样下去你会虚脱的!”
“你,你好可怕!”云笙冷冷盯着月玲珑,人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发生什么事了?”
蓦然间,月玲珑的眼角垂下两行晶莹的热泪,她缓缓靠向云笙,她用脚死死踩住蟾卵,遏止住真气的输送。
来到云笙面前后,月玲珑缓缓张开双臂把云笙抱在怀里,她把香唇贴在云笙耳边,轻声道:“呆子,原谅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陪你去三英堡……”
……
夜下的野草堂,风影摇曳,烛晕昏黄,六人各自坐在床上修炼着灵力。
云笙的内心一直很烦乱,无论怎样强迫自己他都无法凝神修炼灵力,只是缓缓修复着大荒真气。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本就不怎么专心的云笙,云笙睁眼看了看众人,一个个都在专心修炼,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当当当!”
“来啦!”云笙下床,打开了门。
“什么事啊?”云笙懒散地道,看也没看来人。
来人并没有说话,“到底什么事?”云笙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然后,他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僵住了。
这个人,云笙很熟悉。这个人,曾经让云笙很畅快。这个人,因为冲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明晃晃的大手镯就像一个信物,让云笙无论何时都忘不了他的那份桀骜,他的名字叫做——
冷千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