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果真是在这里待得烦闷极了,所以就算是个无名小镇,在她口中说起也是极为神往的。
“小镇子?不知言偲姑娘可否听过洛州的晋王府,比起那些无名的小地方,那里才堪称是人间仙境,姑娘若是愿意,我可带姑娘去那走一走。”
“这样不太好吧。”她摇摇头,前几日林瑶华不是说她的事正在浪尖上,连阁里都不让回去,如今却说要带她出去走走。瑶华公子虽然说得轻巧,可这看上去比较容易实现的承诺在她看来却是那般的遥不可及,先不说将军府上的事,就算是林瑶华自己,想要自由的出入离开恐也是难事,都是风尘中人,处境自然是一样的。
“姑娘可觉得我是在说笑?假若我告诉你,只要有你喜爱的地方,我便能带你去,那如何呢?”
“瑶华公子还是别说笑了,先不说我犯下的这事,就算是什么事都没有,涟依阁会放我离开吗?倘若真的可以,我早就离开了,还有瑶华公子你,你不也一样。”
她起身之际,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柔软无骨的手掌“言偲,看着我。”
他的话犹如有着魔力一般,居然让言偲真的转过身看他,从那双妖异魅惑之眼中,她似乎看见了,对方的坚定“我只问你,如果我要带你离开,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如果能离开,有这种可能吗?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真的被林瑶华所感动了,但仔细想想,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那又能怎样他能对付的了权贵众多的涟依阁吗?能带她安然离开吗?
不过,他有这样的心言偲倒是觉得非常欢喜“公子有这心奴家非常感激,只不过这并不是公子一人所说只不过这并不是公子一人所说便能作数的,毕竟公子的处境似乎跟奴家差不多。”她想抽手,但却被牢牢锁住,感受着林瑶华那宽厚手掌上传递而来的温度,让她的心左右摇摆起来,前段日子还在心中想着,不想再搭理那人,可如今,似乎陷的更深了。
“先回答我的话,如果我要带你一同离开,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倘若我不是青楼女子,应当会毫无顾忌的跟着公子走,只可惜,命中注定。”
那般的回答虽然不是心中所满意的回答,但也稍显有些安慰,他浅笑“若是能离开涟依阁,姑娘可愿意?”
“瑶华公子,你可不要再说这些逗我的话儿了,否则我会当真的。”
“我并未在说玩笑话,只是需要言偲姑娘一个确定的答复,你知道,我的能耐并不止哪一点,如果你愿意,我可让你离开涟依阁。”
“不过说真的,如果离开了那,我又能去哪里呢?”她的眼中似乎飘荡起若有若无的星火“若是真的,我自然愿意,试问,真的有哪个女子愿意留在风尘中,就算是嫁给富商续弦,也比那种生涯好,毕竟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原本,言偲以为林瑶华所说的都是逗人的话儿,但是看他那真挚的眼神,却又不像在说谎,在想当初被衙门关押时府衙大人对林瑶华恭敬有加,那陈将军又是对其有所顾忌,不由得开始让她觉得好奇,眼前这妖异男子难道真的只是一个青楼的头牌而没有其他身份?
“言偲姑娘?”林瑶华的手依然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感受着言偲那柔嫩的手,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平日里对言偲的那种莫名的好感,而是,被她所吸引的感觉。就像,就像言偲其实是一块修炼的天材地宝,拥有无穷无尽的灵力。想起当初黎所对他说的,言偲有一种让妖精亲近并且升起占有之心的想法,若是吞了她,那么他的修为。
他伸舌舔了舔薄唇,有些迷离的意志力却在转瞬间被收回,松开言偲的手,重新坐回原地“姑娘可愿意跟我走?”
她娇羞的点点头“如果能离开这个地方自然是最好的,只怕就算是瑶华公子,也无法将奴家带走。”
“你若是信我我便能带你离开,只需你相信我。”不知为何,他突然升起了想将言偲带走的冲动,离开这琅洹皇朝是越远越好,特别是要远离那些窥视她的人。
难道说,对于她真的是深陷下去了吗?他在心中反问几遍,也有过一丝的挣扎,而那挣扎却被已经烙印在心中的影子所打败,终是决定要将她带走,离的远远的。
至于修炼之事,也不是离了皇城就不行,没准路上能吞噬一些强大的妖精或者修道之人,那便更好了。
只是,他的真实身份是断不能让言偲知晓的,否则,她一定会远远的逃离自己。
“瑶华公子,你果真只是茗烟楼的头牌吗?”女子冷静聪慧,早就从几日前发生的事上谈得蛛丝马迹,如今也许真的能离开涟依阁了,自然要问个清楚。
那银发男子望着她,嘴角扬起一抹魅惑之容,良久回答:“倘若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她摇摇头:“若公子实在不愿意同奴家说,奴家不问便是。”
“无妨。”他笑道“既然要一同离开,自然是不能瞒你的,不瞒姑娘,这茗烟楼正是被我接手了。”边说便从腰间摸出那块小玉牌,这玉牌言偲是非常眼熟,正是当初让陈启南非常忌惮的,晋王府的腰牌。
就不知,林瑶华与那晋王府又是何关系……
“果然。”她呢喃的说道。
“姑娘知道?”
“日日能自由在茗烟楼行走,又不用遵循太多规矩,其实奴家已猜到公子是茗烟楼幕后主人的身份,不过不太确定而已。”她笑着回答林瑶华,像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至于这腰牌,姑娘又可猜到什么?”
那紫色团扇轻轻摇曳着,言偲纤指轻动,捏起林瑶华递过的小玉牌把玩了一阵又退回到他手中“如果奴家并未是眼拙看错的话,这应是晋王府亲信之玉牌,虽不知瑶华公子是如何得到它的,但是据我猜测,公子应和晋王爷交情匪浅。”
听了言偲的话之后,林瑶华眼中大方精光,以前怎么没有瞧出言偲有那般冷静却又敏锐的洞察力,不过仔细思考,言偲自小便在涟依阁长大,耳濡目染也应当有些本事,否则也不可能久居头牌之位且依旧是清白之身。
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他看中之人果然非那等无脑红颜之辈“姑娘说对了一半”他将玉牌重新挂回腰间,笑道“我是与晋王爷交情匪浅,但这玉牌并不是晋王府亲信的玉牌,而是晋王爷自己的玉牌。”
她微微张唇,眼中微露诧异之色,再看林瑶华,似乎觉得他越发神秘起来“晋王爷的玉牌?公子是说当初萧皇平定天下之后赐予晋王爷的玉牌吗?”
她虽为青楼女子,但这些年来知晓的事儿并不少,相比有些不能上朝堂的大臣们更是知晓许多,包括当今萧皇的天下究竟是谁在把持着朝政,亦或是风头正盛的晋王爷。
“瑶华公子如何能得到那玉牌,难道?”难道他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晋王爷?
林瑶华摇摇头:“我自然不会是那晋王爷,就算想我也没那福分,只不过几年前偶然帮过他一个忙,为了感谢,他便将随身玉牌取下,说日后若有事,便拿着玉牌找他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