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师父还真是个木头一般的脑子,她这样的跑出都不知来追上一追,他可知道,清丝离去之前那轻轻的一瞥就是希望他能够跟着而上,只可惜,女子心中是这样的想法,但身为师父的他却让徒弟有些失望。
不过,在心中想想那一直冷着脸严于律己的男子,也就了然于心了,他本就是这样不冷不热永远不会对你温和的男子,这样木头一般的人又怎么期望他能够机灵一些。
呵了一口冷气,揉了揉有些发冷的手心,女子可怜兮兮的抬起头,仍旧不死心的望向远处,希望,森林的尽头会出现那白衣男子,十分温和的告诉她,其实他是关心他的。
“真是讨厌的师父,我说走你还真放心的让我一人留在这荒郊野地的,可真是让人有些失落。”清丝哀声叹气,十分的悲伤。
“小丫头,你师父不曾前来,我来保护你可好?”
“谁?是何人?”就在她回想和埋怨起秦离桑之时,忽然感觉到有一阵及其阴冷之风吹拂而过,她那轻轻挽起的秀发都因为那阵冷风而被刮着垂落而下。不由的心升起警惕之心,握紧了腰上的长剑,十分警惕的看向四周。
夜色早已经过去,晨曦虽然已经来临,可这地方看着着实有些古怪,都应当是白天了可还是有些阴阴沉沉的,让人的心中泛起一丝阴冷和不祥之感。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真是遇上了坏人,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师父是教了她一套剑法和防身用的术法,可是清丝一直懒散与练功修行,到如今再有些后悔似乎是晚了。
“小丫头,你这一人在外的还真有些危险,不如!”那声音再次的想起,清丝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然后顺手拔出了腰间那绯红色的剑,剑如流光飞鸿一般倒影着七彩色的光泽,剑面折射而起的光线更是让人晕眩。
此剑名叫娥虹,乃是精铁所制,其剑刃非常之锋利,又因其剑身泛有彩虹般的斑斓之色,娥虹剑之名也因此而来。
这柄剑是师父秦离桑送给小清丝的第一件礼物,此剑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头的,就是落在了清丝的手中算是浪费了它的真实价值。
“看剑!”剑若飞鸿般的直刺向远处,就在剑即将刺中树正端中心之时,从树两端却又飘出几条碧色的枝条来,摇摆着抓向清丝那柔软而又纤细的臂膀,清丝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吓得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这些年来所学的勉强只算的上是些假把式,对付对付那些武功比较低之人,换做是厉害一些的,也许只有逃命的份了。
“何方妖孽,你知道我的师父是谁么?敢来对我下手,小心我师父将你捉走了炼丹去。”她面色苍白一脸的怒容,却又不敢真的砍去,生怕激怒那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那东西窃窃的偷笑:“好啊,等你师父来了,我一起吞了去,快让他来吧。”
“你……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师父,师父你究竟在哪里呀。”碧绿色的枝条缠绕上了清丝的臂膀,将她悬挂在半空,清丝尖叫着在半空乱晃着,晃着晃着,连身上的佩剑都给丢去了,见状,那不知是何物的家伙笑的更是猖狂,扬言着要将清丝生吞活剥了。
清丝长得原本就娇俏可人,一激动脸红的时候就更是娇嫩欲滴了,再加上她泪汪汪的一双大眼之中含着泪滴儿,险些都要滚落而下,这样也让一直躲藏在后的男子不得不显出身形来,站在她的面前。清丝还未反应过来人究竟是谁,还以为是那妖怪显出了人性,拔下头上的簪子当做暗器投掷向前,直直的丢向那男子。
砰的一声轻响,还有轻微的哼哼声,清丝心中雀跃着,还以为投准了目标,让那家伙无计可施了,但当她低下头之际,脸色却瞬间由红润转向苍白。像是从喉咙深处哼出的声音一般,犹如蚊子嗡嗡作响:“师……师父,怎么是你。”
清丝以为砸中的是那妖,可是想不到,暗器丢中的正好是她相依为命的师傅,而那光洁的额头上还掺着一丝血红,渗透而出的犹如夜色中的夕阳那般的美丽动人。
那张俊美的脸上微微露出苦涩之笑,纤长双手轻轻抚上了渗出了血的额头,他无奈的说道:“清丝,我教导你那么多,最后学会的就是这些本事么,专打为师?”
“师父,我这不是为了自保么,而且我也不曾见到过你,可曾知道你忽然的就出现在我面前。”
“你们俩师徒不必如此谦虚了想要死的话,可以死在一起,倒也用不着去烦心其他的事。”就在清丝和秦离桑二人拌嘴之时,躲藏在深处的妖觉察着自己似乎被忽视了,又是抖动了那长长的碧绿色藤条,将清丝愈发缠绕起来。
“放开她。”
“放?到了嘴的肥肉我为何要放?别说放了,你这书生瞧上去也是细皮嫩肉的,虽说比不上她来的鲜嫩,应该也是能勉强入口的。”
“哦?”男子微微张唇,眼中爆射出阴冷之色,“你想连我一块吞了去?”
“嘿嘿,既然都是到嘴的肥肉,我为何有理由让它溜了去呢,自然是要一同吞去的,这样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师父,师父你快走这妖看上去可厉害了。”
双掌轻轻相握在一起,缓慢的摩擦起来,而他的目光也渐渐沉淀而下:“既然,你想活吞了我,我便满足你这小小的心愿,也让你死的心安其所。”
十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男子居然浮空而起,那裘皮的白色披风随风而扬起,黑瞳之中隐约的泛起了白色的亮光,清丝还未喊出口的小心二字,男子就已经快速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师……师傅”女子哽咽的说道,原本就一直强忍住的泪滴滴落下,心中像是压着了一块大石。
她的师父,为了救她这个没有什么用处总是闯祸的小徒弟,居然入了狼口,一去不复还了,这让她的那颗心怎么才能过意的去。
就在清丝抽吸抑郁之时,原本将自己紧紧捆绑而住的藤条无辜的松散,像是被什么强行的往外拉扯过一般,居然就这样的碎了,还惊吓了她一大跳。
“这……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变成这般?”
男子的声音飘扬而至,让清丝听着格外的熟悉亲切:“为师早就说过了,它既然想要吞了我,我就给他这次机会,让它死的也安心。”
清丝的眼瞳忽然间变得明亮不少,直愣愣的盯着他瞧,半响才笑出了声,然仍旧十分哽咽着的说道:“师父原来你没死。”
因为藤条断裂,她从高空坠落而下,就在即将落地之时男子稳稳的接住了她,并且笑着说道:“怎么,那么想你师父死了?”
“师父哪里的话,师父能够安全健康清丝当然是最开心的了,可是对手是妖,师父怎么如此轻易的就将他打败了?有没有受伤?”她完全没有想起自己还在她师父的怀中,紧张的想要去看秦离桑的伤势,就在伸手之际豁然发觉异样,这才羞红了脸一跃而下,“师父年纪轻轻还能活许多岁。”
女子年轻貌美又十分单纯柔婉,那目光盯的秦离桑却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师父已经老去了,哪里还年轻。”
秦离桑这般的年纪本该是垂垂老矣,也不知他究竟用的何种养颜之法,竟然全看不出年迈,反倒和最初相间之时没有丝毫的变化,除了眉目之间偶尔飘散而出的沧桑之感,他简直就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清丝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秦离桑乃是她的师父,从小便秉持着听从师父所有的话,师父的话全都是对的,所以就算是有所疑虑她也不会开口去问。
然,秦离桑却说:“清丝,你是否觉得师父有些古怪呢?”
“哪有的事,师父你说的全都是对的事,又会有哪里古怪呢?师父,天气好像又冷了呢,该回去了吧。”她乖巧的挽起秦离桑的手臂,不小心碰触到落在袖子外的那一截手臂,冰凉的触感不由让她打了个寒颤,“师父你病了么?为何那么冷。”
“清丝,听师父说,师父并非是什么好人,也许也没有你心中想的那般的好,也许比你心中想的还要糟糕许多。”
她摇摇头:“清丝不管师父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清丝只知道,在当初是师父将清丝捡了回来,否则清丝早就已经冻死在路上了,不管师父对别人如何,清丝明白,师父是真的关心清丝,你看,清丝受了欺负,师父你就来保护我了。”
女子的话十分的真诚,可是听在男子的耳中却又觉着有些心酸,想着这些年来的隐瞒,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一直都很信任他的好徒弟清丝,她又哪里知道,一开始收养她的初衷,只是为了让这颗冰冷而又杀戮的心好受一些。
思考打量几番秦离桑似乎觉着总瞒着清丝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也许是该要说实话了。
低垂着头,原本有些温柔的目光似乎又随着时间而消逝,离去。
终于又抬起头,对上了那天真而又纯真的黑色双眸,他说:“清丝,假如师父并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你会害怕么?”
清丝很慎重的点点头,又踮起脚尖摸了摸秦离桑的脑袋,说:“师父,你是我最亲近的师父,我又怎会害怕呢?你可是清丝唯一的亲人呢。”
亲人……她说是自己的亲人,而亲人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概念呢?身份特殊的秦离桑并不知晓其中的含义,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但十分清晰的一件事就是,当从女子口中得知那及其温暖的两个字之后,他的心似乎重新的被点燃了。
“是亲人。”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却掩盖不住的悲伤。“清丝,师父要告诉你一件事。”
“恩?师父想要说什么呢?”
就是有关于你的身世,还有你最敬爱师父的真实身份,倘若你听了之后改变了心中的想法,那也就只能算作是没有缘分,倘若你并不因此而嫌弃,那么,我将会用尽一生,生世来保护你。
白衣的男子话音还未落下,却见到远处那及其熟悉的气息渐至,魔君伽箬一脸怒容的出现在了附近:“百鬼公子,此时似乎并不是你们两人交谈之时机,跟我来。”
“是……伽箬大人。”
“伽箬,你为何总是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呢?真是不识趣,师父还有话要对我说……对我说呢。”女子晃晃悠悠的,白皙脸庞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明晃晃的大眼睛骤然紧闭的,所幸有秦离桑伸手接住,否则就将直接的摔落在地。
他心疼的看向了昏睡中的女子,问道:“大人究竟是何重要的事,需要这般的做?”
伽箬轻扫一眼不再开口说话的女子回答:“自然是有要进的事,所以不想听见任何栝燥之声,放心,我并未伤害她。”
“魔君大人请说,是天界那边又有什么动静了么?”
他摇摇头:“此回感应应当和天界并无太大关系,天帝那老头也不是傲予那厮,就算他想要阻拦,就凭他那些浅淡的修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我担心则是另外一件事。”
此时不仅是伽箬严肃了起来,就连秦离桑也一改先前的焦虑慎重的听着,毕竟,连酆都最伟大的魔君大人都觉得严重的事态,应当真的有些严重了,只不过,以他的道行和修为是永远也猜不透,魔君大人心中真正的想法。
宽大的黑色衣摆随风而扬,他缓慢的说道:“不知你可还记得,六百年前的那件事。”
“六百年前?大人所说的可是那个?”
“记得,记得就好。”苍白的脸色因为情绪的微微波动而起了变化,“怕是那件事将要提前来了。”
苍狼崖,那是远离三界的一块特殊之地,也是唯一一块就连天帝也无法插足干涉的地方。
而就在那连绵而起伏的冰层之中似乎封锁着一抹浅淡的人影,那一袭浅紫色的纱裙将其完全的包裹,只露出半张苍白而又纤细的脸庞。
在梦境之中,当她无数次的从苍狼崖的最高峰向下望去时,都会感觉到一阵的晕眩,总觉得在那白茫茫的雪色之中有个影子一直看着她,看着她。
“冰璃,冰璃醒一醒。”
“冰璃,你可睡了许久了,还是不愿意睁开眼来么?”
“冰璃你看,如今这雪都要化尽了,你还不愿意醒来看一看么?”
恍惚中,半闭着的眼瞳看见那及其虚幻的影子对着自己笑,优雅的说:“我叫伽箬,不知姑娘芳名。”
“冰璃,还真是个好名字,姑娘独自一人在此处,难道不觉得害怕么?我可以送姑娘一程。”
那浅浅淡笑着的声音忽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天色无尽的黑暗起来,就连冰雪似乎也变大了不少,只见那男子冷冷的推了她一把:“冰璃公主,你是天界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我,是你们口中那污秽不堪的魔,你与我在一起,是否不觉得有失你公主的身份和威严么?”
就当她想要伸手碰触之际,那影子确如烟雾一般的散去了,黑色的身影虚幻的化作了一阵风,消失了。
而那冰冷的苍狼崖,似乎又止剩下了她一个人,一个人。
冰层中半睁着眼的人影抽吸着,嘴角像是想要高高的扬起,却因为被封印住而不能动上分毫,在那冰冷如霜寒之地,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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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天气转暖,此时正是播种时节,然,天帝又向她下了命令,要她在转暖之前,再给凡间下一场雪。
冰璃是天界的六公主,掌管着凡间的风和雪,平日里她总是一个人悄悄的去凡间执行天帝所下的命令,可是今日,那执日星君却好心的说,可以送她一程。
“反正,我也未见过凡间是什么模样,正好能让我去见识见识。”宇文孤辰笑着说,“冰璃公主,你带路吧。”
冰璃向远处望去,那充斥着碧色的世界,略微惊讶的说:“入春了。”
“冰璃公主,下雪的时辰到了。”
她点点头,却忍不住又看向那绿色,其实冰璃本身并不喜爱雪的白色,相比较之下她更是喜欢那浅碧色。春季的时光十分的短暂,而天帝又说,近日来天气实在有些干燥,让她给凡间下一场雪,提着制雪的小篮,还是不忘再看一眼。
“孤辰你说,凡间为何会有多变的四季,而无所不能的天界,却只有那单独的色彩,这是为何呢?”
“孤辰?”不过是一个转身,原本跟随在身后的男子却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再也寻不到了。冰璃有些慌张,孤辰是她带上的,若是不见了,到时候在天帝那边纵使是有千万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天界,远远不像表面所及的那般平静,而众位仙友也远不像他人心中所想的那般平和,比起凡间朝廷的勾心斗角,天界的冷漠有时更是让人无比的失落,而冰璃,自出生起便带着天界六公主的头衔,不必修行便有了仙位,比起那些经历千辛万苦才攀上仙位的人来说,着实有些刺激。
虽说,在人面前,他们看待冰璃的目光都是十分尊敬且委婉的,但冰璃那颗玲珑通透的心却明白一件事,他们的目光中都包含着其他的意味,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在外人的眼中冰璃就像是一尊冰块,谁跟她说话都不苟言笑,而很多仙子想要和冰璃说上一句话都是那般的困难,久而久之,似乎都远离了她,唯独只有她自己明白,想要在天界之中被人敬重,首先要做出一件让人敬佩的事,可是,天界的规矩种种,她连下凡的机会都不会平常,又怎么能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机会。
“孤辰,孤辰你在何地?”正当她转身寻找着孤辰踪迹之时,眼前的天色忽然变得黑暗,她的视线也就此消失了。
此刻,冰璃的脸色早已经挤成了猪肝色,不仅是因为误会和揍了那白衣男子两拳,还因为一时手滑将手中的冰水洒满了他一身。
那是冰璃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近凡人,出身高贵不凡的冰璃在天界也见过了不少样貌俊美的男子,毕竟,入了仙班就能够有改变容貌之效,只要是你的想法不是太差,就能够将自己变成最完美的模样,可是,在那样貌出色众多的男子之中,眼前这位着白衣的干净男子,却是她第一次所见到的。
“抱歉。”怪只怪自己,不留神从云上跌落,最后被这凡人所救,当她苏醒后还将人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撒了他一身的水。
冰冷若霜的脸庞略微有些红晕,都不敢抬头去看那男子,不过,男子倒是少有的好脾气,被这样对待了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还拿出干净的绷带来要替她疗伤。
疗伤么?身为仙的她,就算从高空坠落,摔断了几根骨头,这也并非什么大事,只要稍作调养便能够复原,就算是心脏受了损害对仙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对于眼前这男子就不同了,在他看来,救得是一位弱质彬彬的女子,身上的骨头尽数的摔裂,实在让人瞧了有些惨不忍睹。
“真是抱歉了。”她又忍不住向男子道歉。
“不碍事的。”他的声音犹如山泉水般的动听,使得冰璃忍不住又抬起头去看了一眼,男子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袖口和领口都滚着一圈白色的毛边,十分的素雅,脸色苍白而俊美,很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有些奇特,虽说第一眼看去是黑色的,但当仔细的查看之下,却能够发觉在那黑色之中闪耀着如同鲜血般的鲜艳的红色。
黑色之中融合的红色,虽然很美,但也很慎人,就连胆子一向不小的冰璃都被吓了一跳,险些喊出声来。
“姑娘,你怎么了?”
“没,没有什么,还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这种感觉,在以往从未有过。
“这大寒天的,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处?要不是我正巧路过,恐怕。”
经过男子的介绍,冰璃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做白月华,是附近镇中的采药人,今日上山采药的时候碰上了昏迷不醒的冰璃,便顺手将她救下了,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荒芜而又冰冷的山洞之中,白月华的解释是,这里是他平时采药所居之所,也算半个家了。
对于家的概念,冰璃是十分的陌生,她虽然有众多兄弟姐妹可都没有太大的往来,唯一对她算的上关心的就只有她的三哥汶历了。
“姑娘孤身一人来到此处,也不害怕?”他重新摄了些水,抵到冰璃手中,冰璃原本是不想接受的,可是忽然感觉到喉咙里似乎被一阵火灼烧着,不好意思的轻轻接过他递来的水轻轻的泯了一口,水不知是哪里打来的,清甜可口,更为独特的是,那口感远非天界的星池所能比拟。
“这是什么泉水?味道这般的奇怪?”
“哦?很奇怪么?”男子转过身,接过她手中的手,一饮而尽,“没有啊,和我平日里喝的味道差不多呢,姑娘是你摔糊涂了么?”
面对男子的质疑,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冰璃就待在那简陋的山洞之中养着伤,偶尔听男子跟她说些外界的事,日子倒也过得快,不久,身上的伤口和断裂的骨头都渐渐的长好了。
伤口逐渐转好,距离回天庭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近,想起即将要离开此处,离开白月华,冰璃的心中居然笼罩起一丝淡淡的忧愁。
“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出此山谷,这里地势凶险,你一个姑娘家单独上路还是有些危险的,我经常来此处,对此的地形也是非常了解,无碍的。”
面对男子盛情的帮忙,冰璃也不好拒绝,她原本想乘着夜色独自离去,可是看着篝火上笼罩的出的脸,却又忍住了。
就连冰璃自己也弄不懂,究竟是为了何事,而不动用仙术。
笼罩在山崖上的浓雾虽然散尽了,天色却依然灰暗,冰璃视力虽好但仍看不清远处景致。不由在心中感叹这奇怪的地方,还有那处处为她着想的男子。
冷风吹起那嫩黄色的长摆,也将她从遐想中吹回。抬起头便对上那双炙热的眼瞳,她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留神踩到裙角,直接向后摔去。
在脸将要碰触地面时,那双修长的手揽住她的腰:“此处非你们所想的那些寻常之地,千万不要小看。”白月华望着她脚边的深坑说道,后者脸上惊险未定。她拍着胸口喘息,心中想着,雷神这一劈可真不是时候,若不是这位白公子的帮忙,也许她就要死在此处了。
“多谢公子相救,我又欠了你一条命。”冰璃低垂着头,有些羞愧的说道。她一个堂堂真正的仙,居然还要凡人出手相救,虽然眼前这凡人男子似乎和仙镜之中所见到的不同,让人觉着有些的古怪。
她感激的看向男子,可他却垂着头来不说话。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男子,比女子还会脸红,可真有趣……
“莫要这样说,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你离家的方向究竟是在哪?”
“这……我家在很远之地,你是到达不了的。”
“这样……”听了她的话,男子似乎有些垂头丧气,这又让冰璃心中一阵的揪心,“对了,你究竟住在什么地方?他日我有空了,当面来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我本来就没做什么事,姑娘你一路上小心些。”
短短的几日相处却已经让冰璃的心开始有些动摇了,也许她并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凡人男子有着十分特殊的情感,可是当她面见着男子远去之时心中仍是有些酸楚。
回到了天界,被天帝责罚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天帝看在她从未犯过错的份上也只是让她去打扫星池三日,虽说是打扫,可是星池原本就已经很是干净,无需多做任何。
“六妹,你近日来究竟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发生了何时?”
冰璃心中想念着一个人,所以就算是汶历的走近她也不曾有丝毫感觉到,直到他开口,这才瞧见了汶历的出现。
“三哥你怎么来到此处了?这似乎有些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有什么符合还是不符合身份之事,冰璃,你究竟是怎么了?那一趟从凡间回来之后,我觉着你有些不对劲,是遇上了什么事么?”
冰璃摇摇头,将所有的心事埋藏在心中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这并不代表冰璃就不信任汶历了,汶历算的上是天界唯一能够让她敞开心扉之人。
“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被父皇责罚了,心中有些难过罢了,再加上孤辰他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孤辰的事也怨不得你,他私自下凡,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他。”
冰璃点了点头,但仍然显得有心无力:“三哥,你还有其他事么?倘若没有,那我先去忙着了。”
“冰璃……”女子远远的离去之后,男子却不曾离开一步,嘴边呢喃着说道,“你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还是说,凡尘那一趟,让你遭遇了些什么,为什么,以前与我无话不谈的冰璃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呢?”
距离孤辰失踪又过了几日,那几日的冰璃似乎都是在焦虑之中度过的,她心中无时无刻不想起那微笑而又温和的男子,还有那双黑色之中带着红色的双瞳
,就连冰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常常的想起那人,难不成,生病了?
可是,刚有了这种想法却又被冰璃所否决了,仙本来就是特殊的,又怎么会生病呢?而且这病未免也来的太古怪些了吧,这般想着,想着,又见到汶历的出现。
汶历今日穿了件十分显眼的深蓝色长衫,衫上绘着的花纹瞧上去霸气十足,颇有些王者的风范,而冰璃心中也明白,虽然这位兄长看似平淡而又脱俗,其实,却是最有野心争夺那天帝宝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