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骑着马上前眼神和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有何隐情想要向白启诉说,可见到那席卷而起的一层细密尘土后,却又暗暗的点了点头:“少爷,诺这就回去,先帮少爷顶着不过希望少爷去去就回。”
“那是自然的,你在此处等我,以纸鸽为信。”他简短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只留下那席卷而过又扬起的浅金色沙土,还有那一排长长而又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子。
“少爷,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任性了,这也是我能够最后替少爷任性一次。”
正值初夏,独孤山庄之后有一片十分没的花海,花海无边无际各色繁华争相斗艳,可无论花儿多么的娇媚,也抵不上静坐在花海之中那一袭浅碧色的身影。女子淡淡的坐在花海之中,犹如山中之精灵一般的,很快就融入到那一片整齐而又璀璨的花海之中,她静静的躺下愉悦的感受风的气息。
独孤婉儿最喜欢的地方便是山庄后的花海,因为她觉得,只有在花海之中才能忘却心中的惆怅,还有练功后所留下的痛。
她其实并不像表面所宣扬的那般美好,卸下了那张美丽的容颜和高傲的气质之后所留的,只有淡淡的忧伤,和害怕失败的痛。
“呵,今天爹爹还真是用了全力,所幸我能够避开他那一掌,否则,我这身子骨非得散架了。”她自嘲一般的轻轻掀开那层薄薄的纱裙,露出半截光滑的腿,之间腿部上露出一道猩红色的伤疤,在那白色之中显得是那般的狰狞和可怖。
这道伤口是先前和爹爹对练之时被他六分的掌气所伤,其实,如今的独孤婉儿已经可以独立接下独孤庄主一掌,只可惜,那时的她正好慌了神,才会被重伤。
独孤家对女子的培养更甚于男子,尤其是到了独孤庄的手上,对独孤婉儿的培育已经到了入境地步,倘若她再跟不上父亲的步伐,那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三小姐,你在看些什么呢?那么的入神,可否告知与我,让我一起分享?”耳畔忽然传来清幽之声,吓了独孤婉儿一跳,她连忙遮住了腿部的上,从袖中扫出一枚青色的暗器。
“是何人?那么放肆,竟敢闯入独孤山庄!”
暗器从风中穿刺而过,稳稳的落了地,她斜着眼看去,只见那黄衫少年稳稳妥妥的站在自己身旁,笑眯眯的回答:“不过是造访小姐罢了,用得着使用这般阴毒的暗器么?”
“想不到人人称赞的翎翔山庄少庄主,也不过是这种货色。”她冷哼一声,对这并不熟悉的男子冒起了一丝冰冷的敌意。
都说翎翔山庄少庄主为人优雅彬彬有礼,怎么碰见她独孤婉儿就变得如此目中无人,她也来了气,接连着三发暗器,直飞向少年。
“三小姐的武功果然很厉害,夕某甘拜下风,只不过,一直都听说三小姐温柔贤淑,为何会这般的……”他顿住,并未往下说。
但独孤婉儿却来了气,长剑抵上了他的咽喉,问道:“你说,继续说下去。”
“呵呵。”他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可是我最怕被人威胁了,怎么办?”
“滚!”
愤怒离去之时,夕忘川却忽然的喊住了独孤婉儿,说有要事相商,当她转过身之际,也不知少年何时从身后变出一大束鲜艳如火的花,那模样十分的特别,只见到花却见不到叶。
“这是什么?为何我从未见过?”她虽然生气,但见到那花之后却软了语气。
人人都知道,独孤三小姐有一癖好,那就是养花种草,越是新奇的花,她的兴致来的就越大,也越发是喜悦万分。
那张清丽脱俗且逐渐展露出芬芳绝色的姿容盯着那花瞧得出神,且是伸手想要去碰触,却又羞涩与眼前这有些恶劣的男子,慌张的缩回了手。
“三小姐想知道?”
“那是自然……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走吧,就当我从未见过你。”
“等一等。”他又喊住,“此花有个名字,叫做曼沙华。”
“哦?我可从未听过这般古怪的名字,你瞧瞧山后这些,都是我种的。”指向身旁各色花时,她的脸上明显的洋溢起一丝笑意。
“我知道三小姐见多识广可是这花呀,保证只有我手上这一株,你可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忘川?”
“小姐先前不是说了么,翎翔山庄的夕忘川,正是我。”
她点点头:“好,我记住了。”说罢,伸手便要去抢少年手中的花,可是却被少年阻挡在外,他笑意盈盈的问了一句。
“此花赠与三小姐也行,我只求三小姐一件事。”
“说罢,何事?只要不是想问我们独孤山庄换取秘籍和暗器,其他的事全都好商量。”
“呵呵。”
“你这人笑什么?”
“没什么。”少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有趣,也许被你们独孤家作为宝物的东西,可是在我的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她正欲发怒,少年却又向前一步继续说道:“就像我手中这一束花,在有的人眼中它普普通通可是在惜花人的眼中,却是无价之宝。”
那一瞬,独孤婉儿冰冷而又孤寂的心中流淌过一丝温暖,却又故意撅起粉色小嘴,接过花儿就往外跑。她却不曾看见,在跑离之后,少年嘴角扬起的那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婉儿啊婉儿,都说你冰雪聪明,可是就算你再怎么的聪明,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那尚是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峻之色,完全淡去了先前遇见独孤婉儿时那种神情,冷漠的看向她远去的背影,“只要是我夕忘川所看上的东西,没有人能逃得过。”
“夕忘川!”
“哦?”
那一身白衣,翩然站与花丛之中,飞扬起的青丝上绑着一圈浅色的金线,显得风华绝代,男子浅淡的站立于花丛之中冷目看向那黄衫男子:“想不到,翎翔空门的少庄主也喜欢玩弄这种手段,真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何目的?”
“目的?”他勾起嘴冷笑,“目的很简单,我要娶她。”
“你想要娶谁?”脸上笑意尚在,却早已冷酷,手中长鞭至起,那无数花瓣随之而飘散,芬芳四溢:“我可不管你想动哪家的女子,唯独她,你是万万动不得。”
“这又不是你能控制?你与她青梅竹马,可是你瞧瞧看,她看你的眼神之中不过是兄妹之情,可是我与她不过是相交片刻,她便已经对我起了心。”
“混账东西!”他扬起长鞭,下了狠令,“在婉儿未出嫁之前,谁都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就算你侥幸以旁门左道获胜也不行,我绝不会让婉儿落入你这人之手。”
江湖中第一美人独孤婉儿,因为一束野花,而放弃了青梅竹马的止岚公子。止岚空风门气的与独孤家断绝了往来,可夕忘川与独孤婉儿是情投意合,就连谷主也不能多说什么。欢欢喜喜的定了日子择日完婚。就在大婚前一日,邪教偷袭而入,打的独孤家措手不及。整座天华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此时,翎翔山庄却悄悄退婚,留下一张信帖算是给了说法。
独孤家乃是西北边的屏障,一旦屏障被毁,那邪教便可以乘虚而入,席卷中原。而此时六国未定,更是起伏不平,无人能知,也无人能破。如今想要在此屏障之中保生,却又有些难事。
当她回到独孤山庄门前时,却只见到那飞溅起的血红,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她提着裙角快速的奔跑到庄内,想要寻找爹娘的影子。
然而,当她双腿踏入门内之时,却见到那喷天而起的血注,和落在血注旁的那一柄弯刀。
独孤婉儿的视线在一时之间被鲜血所掩盖,连来人是谁都不曾看见,更不曾见到,那微微向上弯起的手臂:“爹,爹你怎么了?”
“婉儿?你怎么来了。”耳畔传来的声音她异常的熟悉,却又不忍心抬头,因为独孤婉儿知道,当她抬头之后,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将会破碎,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归原位,甚至,渐渐离开……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抬头承认,依然听到了那句话的后半段:“既然都被你看见了,呵……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说话的……说话的人是夕忘川,她曾经一度想要一生倚靠的男子,夕忘川。
她踉跄向后退去两步,口里含糊不清:“为何会是你?”
时间的转移,少年已非当日花海之中所见的那副稚嫩的模样,早已经尖锐而又刚毅的脸颊因为那一层薄薄的血雾而变了:“为何不会是我呢?我们翎翔山庄原本就不是中原的门派。”
“你……你们是?”
“三小姐好记性,也不让我再废口舌解释,翎翔山庄原本就是你们口中邪派的分支,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分化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三小姐你,却是让我十分的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