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的时候,瞥了一眼床上,躺着那个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得男人,眼底划过无奈,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开始洗澡。
出来的时候,霍景深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背对着她,发出轻微的鼾声,她走过去,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两个人之间,隔了可以躺下一个人的距离,奖就像是隔着一个汪洋大海,任凭洛言怎么努力,也是种上不了岸,只能在水中浮浮沉沉地继续挣扎。
不禁转头去看他,微红的脸庞,唇角上扬,眉头蹙起,额前垂着几丝黑发,非但没有颓废的感觉,反而在他的帅气中加入了一份慵懒,更显邪魅。
到底该怎么办?她承认,自己对霍景深是动心了,但是还不至于到那种没了他活不下去的地步,真的要赌一次吗?拿命去赌,可是结果,她输不起!
沉思之际,霍景深的手臂忽地伸了过来,将她揽入怀,身子也动了动,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洒下丛丛湿热的气息,透过她的肌肤,直达她的骨髓。
洛言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在他的怀里,手无意识地紧攥,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可是,怎么努力,还是冷静不下来,整个人一开始是轻颤,到后来,干脆是瑟瑟发抖起来。
躺在一个杀人狂魔的怀里,怎能不害怕?怎能不发抖?
霍景深迷迷糊糊中感觉怀里的人一直在抖动,完全可以与女人媲美的睫毛颤了颤,黑暗中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莫言。
洛言并没有转头,也不知道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个无底洞,将自己一点一点地吞噬,想呼救,却也没人会来救她,想自救,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你怎么了?”突然传来一阵酒气,伴随着霍景深迟疑的声音,洛言猛地转头,惊恐的眼神像是受到攻击的小兽,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没事!”洛言急速地回他,以至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忙垂下眼,不敢在看他。
霍景深怔了怔,这么反常他不会看不出来,他让她这么害怕?
“你在怕我?”他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不确定,又似带着不悦,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那些酒吧里的画面。
“没有,我没有怕你!”这次的语速更加快,可是话语里却都是颤音,好不容易控制住发抖的身子,却还是别声音泄露了自己内心的害怕。
霍景深干脆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也将她拉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精壮的胸膛之上,洛言的脸刷一下便红透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霍景深执起她的笑脸,令她不得不对上他狭长的丹凤眼。
洛言想别开,却再次被他强制固定住头,被迫与他对视。
“你在怕什么?”眉宇间染上深沉的戾气,微抿着薄唇,看着她的眸光犀利无比,直逼洛言心里最脆弱的一面。
洛言惊喘一声,她真的很害怕霍景深锐利的眸光,似乎能将人心看透。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慌乱的自己,一时之间,更是方寸大乱,急急地去掰他的手,却被抓住。
“你知道了什么?你又在怕什么?”霍景深的语气越发低沉起来,双眼微眯,浑身透漏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连带着那种微醺的酒味,令人眩晕。
“我什么也不知道!”洛言闭上眼睛,不敢在看他的脸,那里有着令她心悸的英俊,也有着令她心惊的阴沉。
霍景深不再说话,眸子锁住她,只是固定住她的头的大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突如其来的挤压传来一阵疼痛,洛言皱起了眉头,拿眼悄悄看他。
“我只是想你住家里来。”终于挤出一句正常的话,殊不知,背在身后的手早已汗湿!
此刻的洛言,平时的淡定早已经消失不见,再倔强的女人,面对一个昂藏危险的丈夫,不害怕,那才是不正常的!
霍景深仲怔了一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眉头愈发紧皱,锁出一个完整的川字。
“我今天…在咖啡厅看到你了…”嗫嚅的声音轻轻细细的,不敢大声。
霍景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紧张,甚至连起码的愤怒都没有,她以为,至少他会以为她跟踪他,会冲着她发火,可是一切如此平静,什么也没有。
“知道了。”只是三个字,霍景深腾出手去关灯,也继续搂着她躺下去,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这个胸膛,曾经也感觉到温暖,可是今晚,却冰冷无比,冷得洛言只有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控制,才能不发抖。
这个姿势也是如此地有安全感,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一直漂浮在空中,找不到着落点?
眼泪,划过眼角,消失在发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