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丁曼风起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秦岸也从卧室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开的关系,丁曼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起来。
秦岸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很轻松的说了一声早上好,然后就到浴室刷牙洗脸去了。
丁曼风也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尴尬给逗笑了,也笑着到厨房帮姨妈摘菜,因为昨晚来的亲戚都在这儿住,所以姨妈一大早起来做早餐。
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姨妈丁曼风还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叫了一声姨妈早上好,然后便不再说话了,其实丁曼风之所以在姨妈家被大家都喜欢大概也和她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吧,她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却很勤劳,很多事情不需要你多说,她只要看到了就立刻会把它做得很好。
因此丁曼风在家的时候其实帮了姨妈很多的忙,基本上都不需要她做什么事情,午餐晚餐也是丁曼风做的多,其实这些事情对于丁曼风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没有人照顾什么都需要靠自己,所以那个时候她已经学会了生活中基本的做饭洗衣等等。
只是她没有想到以前学这些东西是为了生存,因为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如果你不会做饭你就得挨饿,你不会洗衣服那么你的衣服就永远是脏的。
其实丁曼风也不知道自己是赌气还是怎样,那个时候她什么都做,而且什么都希望做到最好,好像再告诉老天爷,即使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夺去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也还是可以活的很好。
她不知道她学到的这些东西到后来又变成了给别人好印象的筹码,她需要把自己会的东西都一一的展示出来然后让大家来检验,她不是一个只是寄人篱下的人,更多的时候她其实也为这个家庭做了很多的事情,她不是只知道一味的吃饭睡觉,她是依靠自己所会的那一点点东西在挣扎,在努力的生存。
丁曼风一直低头摘着青菜,姨妈突然开口说话了:“你今天和秦岸一起会雅川吗?”
听到姨妈的问题,丁曼风突然抬头,她不知道姨妈会突然这么问,而且她也还不知道原来秦岸已经和姨妈说了,心里面也不知道秦岸到底是怎么和姨妈说的,而且也不知道姨妈是怎么回答的,所以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是这样的,在自己不确定的时候从来不突然的接话,多年来的生活已经把她锻炼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希望自己说的话做出来的事是被大家所接受的,这样的生活是她习惯的。
果然,姨妈见她没回答然后接着说道:“我昨晚给你胡阿姨打了电话,她好像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而且听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到他们家的时候也不要太拘束,大大方方的就可以。”
丁曼风没有想到姨妈接下来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其实很多时候她很少感觉到姨妈这么直接的关心,所以她也几乎不会和姨妈讲自己的任何事,更不会讲自己的心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其实姨妈对于她还是很关心的,如果不是出于关心的话,她也不会给秦妈妈打电话,去探寻秦岸家里对自己的感觉。
心里有一丝的感动划过心头,丁曼风点点头应了声好。
其实要她说更多的话,一时也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而且似乎也挺尴尬的,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年纪并不大,而且也才刚刚进入到大学而已,就找了秦岸这样的一个人谈恋爱,不管是长辈还是朋友大概都会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吧,但是从头到尾姨妈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感情,这一点她还是很感谢她的。
虽然在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我行我素的丁曼风,但是在人前她还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她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得到这些人的认同,只是她知道她想要通过其他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是具有其他的价值所在的。
“如果你爸爸妈妈知道你现在谈恋爱了,而且和这么优秀的一人在一起,我想他们也会很放心的,我想这次我并没有做错,没有辜负他们的托付。”姨妈突然不无感慨的说道。
丁曼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其实到姨妈家之后姨妈极少这样郑重其事的提到他们,虽然有时候她怀疑其实姨妈一直知道他们在哪儿的,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说过。
她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间断没有忘记要给自己寄生活费,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看一看自己呢,难道他们不想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不想知道自己现在过的好不好,不想再听自己再轻轻的叫上一声爸爸妈妈么?
只是那么一瞬丁曼风立刻恢复过来,然后说道:“我想他们不会关心的。”说完继续装着不在意的摘菜,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的。
多年前她未必不想用自己的叛逆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他们始终都是那样,不管自己是乖巧还是叛逆,他们只知道一点我们家丁丁是个很独立的孩子,所以有得时候她其实真的很痛恨自己的独立,也痛恨他们为了自己的离去找到了一个多么蹩脚的理由。
是的,她想他们不会关心的,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等到现在都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一次,甚至连电话信件也没有,他们如果真的关心她,为什么会消失的这么彻底呢,即使他们因为不相爱离婚了,但是她并不是他们离婚的原因不是吗?
但是她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也许在他们的心里是恨她的,或者说是讨厌她的,也许不回来只是怕自己再一次被触动,她不知道自己为他们找个这个理由会不会更容易打动人。
如果有机会她希望能够听到他们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说出自己心里想要对她说的话,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承载在她幼小的肩膀上,难道他们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难道他们没有于心不忍的时候吗?
她想问,她真的想问,想问问他们到底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是被当作什么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