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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原来是你

在丁曼风离开HKF之后,秦岸也随后结账离开了,点的煲汤和炒饭,完好无缺,没有动一下。

他的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原本下了课是来这取车的,他今晚和邵佑中那帮人有一个聚会。

刚才经过HKF时,虽然他只是随意的从落地窗瞟了一眼里面,却不小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一个走路左顾右盼的人,可是他刚才却似乎被什么驱使着看了一眼那家小吃店。

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一向不怎么认人的他,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一而再的引起注意,大概是回国后的生活过的太无聊了。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想要知道她在这干些什么。

虽然一副不经意的样子,但是看的出来她在眼睛从来没有离开那扇大门。

她在等人?

她今天没来上自己的课,就是为了来这等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秦岸竟然有些懊恼起来。

似乎她的每一次出现都给他不小的惊喜和震撼。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被罚在球场上立军姿,那是他回国后第一次踢球,很久都没有在球场上这么畅快的驰骋了。可是那个被罚的小不点实在让人很难不注意到。所有人都躲到阴凉的地方休息去了,即使有一两个不怕晒的,也是远远的站在球场外,防止被球踢中。而她,却堂而皇之的立在球场半中央,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惧怕,好像知道自己不会被球踢到一般。

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认命,因为这是教官的惩罚所以要接受,但是他却从她的眸子中看到了固执和倔强。

她难道没有想过要反抗吗?这儿是学校,一个小小的军训而已,也不是部队,她难道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利益有所争取吗?

原本他只是莫名的突发善心,想要驱她离开足球场的,因为她站在那儿真的很妨碍他踢球的心情。

因此当球传到他脚下时,他几乎没有多想,故意将球踢偏往她的方向飞去。他知道自己的力道,她要想躲,很轻巧的就可以躲避的。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球飞过去时,所有的人都开始惊呼,可是她却依然直直的立在那儿,他甚至觉得自己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好像这一球是她一直所期望的一般。

球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脸上,那一刻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在抱起她之前,他注意到了她脸上淡淡的笑容。

不惊艳,却让人过目不忘。

那天他第一次踏上大学的讲台,原本这个位置并不是属于他的,但是拗不过老妈,只能帮她暂代一学期的课。

那天他心情并不好,他很讨厌和一伙小孩子在一起打交道。

进教室的时候竟然又让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她长得实在是太平凡了,可是她坐在那,他就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原本想要知道她的伤有没有好些的,他觉得是自己把她弄伤的,关心一下她的伤也是应该的,可是他忘了自己并不是这么有良知的人。

他曾今把一家公司搞的破产,当那家老板跪在他面前求他给一条生路时,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适合当老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只是多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看她似乎已经完全好了,便褪去了目光,但是她的脸上却似乎有一丝的诧异和心虚。

在职场上待的时间久了,看的人多了,以至于他能很清晰的分辨对方的各种心理活动。

不过看到自己时她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一丝的不解,于情于理她似乎并没有需要心虚的理由。

而且看到自己走近时,她竟然极其慌张的站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落荒而逃一般。

但最后却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温顺的坐下。

一节课下来,有意无意的瞄到她那个角落,她几乎全程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也是迅速就低下来,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生物一般,这让秦岸有一丝丝的不解,这女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的课,她几乎是能不抬头就低头或偷偷的瞄一眼窗外,他以为一下课她就会落荒而逃的。可是所有人都走了,她却还坐在座位上,一会起来,一会坐下,不知道在犹豫考虑些什么,他几乎是以慢镜头的速度在收拾东西,为的就是想要看一看这个女孩究竟要做些什么,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自己把她当作了一个暗恋老师的学生。

因为她的样子不像是学生对老师的敬畏,但是她的表现又实在是太怪异了,除了暗恋,他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她的行径,这样的事情在他学生时代发生的太多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她踟躇半天走到讲台竟然是为了给他一本书,他眼睛的余光中看到是一本席慕容的诗集。

他当时有些诧异,那本书怎么会在她那里的。

他没有接过来,只盯着她,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听她断断续续的讲完之后,自己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天的场景。

那天是他回国的第二天,一下飞机就被母亲召唤回了家,然后他被告知这学期他将要接替母亲的位置到雅川师大担任英语老师。

他当时只觉得荒谬,老妈简直是在开他玩笑,老爸的公司他都不想要去接管了,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自己开公司,现在她竟然给他安排一个老师给他当。

但是到最后他拗不过老妈,不当老师就非得停掉自己的公司到父亲公司干,无可奈何他只好选择前者。他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被这个老妈吃定了。

那天估计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雅川师大虽是名校,但是竟然有一条不成文的破规定,校内不准停车。

他只好把车停在校外的停车场,然后去校长办公室报到。

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撑伞的人,因此那天虽下着的毛毛细雨,但他并没有拿伞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简直以为是噩梦,他先是被路边拿水冲车的人泼了一桶水,然后躲到一家破旧的书店打电话让人给他送衣服过来,只是他没想到竟然在那发现了自己高中时期初恋情人送的一本诗集。

在国外习惯了刷卡,可是那家破旧的书店没有现金是买不到东西的,没办法他只能让店家先帮他留着。

没想到再过来拿的时候,店家竟然说被一个小女孩给买走了,其实他也并不是非要那本书不可的,关于初恋现在在他脑海中已经模糊的不成形了,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流落到别人的手里。

那里面有他许多的笔迹。

当时只想着要把书拿到手,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她长的什么模样,只是他没想到在他提出用翻倍的价钱从她手里买过那本书时,她竟然踹了他一脚之后,火速的逃离了事发现场。

他当时愣在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遇到过很多事,可是这一件是他没有遇到过的。

他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结果这个女孩却把书送到他面前,看的出来她对自己有一丝的惧怕,可是她还是用颤抖的嗓子直言不讳的表达出了那天为什么要踹自己。

这样一个女孩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原来他们在足球事件之前还有交集。

最近一段时间上他的课,看的出来,她似乎已经完全把之前的事情给抛开了,可能她觉得把书还给自己了,那么她和他自己的事情也就这么解决了,因此也不用对他再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了。

这样的感知让他有一丝的懊恼,她对自己上的课就这么的不待见,整个教室,其他人都在认真的配合他的课,除了她,一直低头看着自己带来的书,从头到尾没有抬过头。

昨天在课堂上,他是真的有心要逗一逗她的,因此故意提了席慕容诗集上的那句英语让她翻译,他知道她一定读到了那句话,他想要看一看她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作为老师的尊严?不可能,他当老师的时间还不过一个月而已。也许是因为有趣,现在的学生都太雷同了,难得碰到这样一个不待见自己的,偶尔逗一逗她还能给自己带来一丝的乐趣,可乐而不为。

可是当她在前排同学的提示下,站起来抬头的那一瞬,他看到的不是紧张,不是惧怕,更不是心虚,而是两颗清冷的眼泪从她的双眸中滑落下来,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掉眼泪时的样子有多么的惹人疼惜,因此可以轻易的在那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但是他的心脏却突然那么的停了半拍。

在那么片刻之后,她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的擦了眼泪,小声的说了句:“sorry I don’t know.”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

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让她不听自己的课,看到掉眼泪的是一本什么书。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把自己的课给翘了,不知道为什么进教室那一瞬没有搜寻到她的身影,他竟然有些许的失望。

刚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窗外观察了她一会之后,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端了份东西打算在她对面落座的,不知道她和那男生说了什么男生端着东西到别的桌去了,好几次都是这样,而且他注意到她的盘子里早就空了,看来她当真是在这等人。

她在等谁?那天医务室的那男孩?

那天把她抱到医务室后,他原本是去叫医生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男生坐在她的旁边,正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他也搞不懂自己,那一刻他竟然有种想要挥开那男孩手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大概是回国后生活实在太单调了,想要找点什么有趣的事情来消遣一下时光。

鬼使神差,最后他竟然也进去点了份餐,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进去。

进门的那一瞬,他注意到了她的惊愕和慌张。

他在心底失笑,他还以为她竟然敢跷课就不怕见着他呢,看来她当真是有点怕自己的。因为自己是老师吗?

是的,他是故意的,故意选了她前面的座位,这样她出去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他身边,他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过了不到三分钟,她没有在坐下去了,他感觉到了她站了起来,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说一声再见,结果她只是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店门,秦岸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我说秦老大,您这请客的,就这么招呼客人的啊,我们都到齐了,您这个正主儿还不见人影。”

“ 我马上过去。”说完还不等那边回应就把电话挂了。

秦岸不觉在心里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想他秦岸好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没想到出了趟国回来,倒是对着一个小女孩上了心。

看来是该出去活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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