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祖母!”怜雪说着,施礼告退,转身要走。
“等一等!”白采茹想起了什么又拦住了怜雪,回身拿过一支羽箭,“这是兰锦丰的信物,你收着吧。”怜雪看着白采茹手里这支精美的雕翎羽箭,心仿佛被那支箭扎上一般疼了起来。走过来轻轻接在手里,“孙女遵命!”将箭收在袖中,回身走出了阳明宫。站在台阶上,举目四望,打量着这所熟悉的宫殿,心里竟莫名的凄凉起来。
回到王府,秋慕霜正歪在榻上等着她,“雪儿,你——真的决定了?”
“娘亲,”怜雪在秋慕霜身边坐下,说:“这是兰锦丰的信物,祖母交给我的。我已经和祖母说好了,等哥哥成亲之后,雪儿才出嫁。”
“唉!”秋慕霜看着怜雪手里的羽箭,长叹道,“既然你真的决定了,为娘的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祖母是怎么说的?”
“祖母说命人前去玄武关让伯父和古鱼国交涉。”
“唉!儿女大了,由不得当娘的做主啦!也好啊,你们的事都完结了,我也就解脱了。你们小时候,总盼着你们早点儿长大,长大了就省了做父母的心。如今你们都长大了,像小鸟一样羽翼丰满,要出离开小巢翱翔于蓝天之上,却又舍不得了。”秋慕霜凄然说道,话语中透着深深的失落。
“娘亲!”怜雪偎依在秋慕霜的怀里,“无论将来走到哪里,雪儿都铭记着娘亲的疼爱和教诲。永生永世都不忘娘亲的厚恩。”
怜雪的话让秋慕霜微微一震,苦笑着说:“我养儿养女不是图你们报答的,只要你们能懂得我的苦心,我就知足了。”
“娘亲,雪儿明白!”母女相对,彼此无言,有些话是不用说得太明白的。说得太明白不仅伤感情,且并无益处。
黄叶凋零,北雁南飞,暮秋的萧疏凄清伴着往来于玄武关与京城间官道上的驿马,悄然笼罩了古井国。
梅公派遣的使者带着梅公的旨意急急赶路,一刻也不敢耽搁。不日赶到玄武关,将圣旨递到了梅鹤庭的手里。
梅鹤庭接过旨意看完,长长地出一口气。虽然怜雪答应劝说秋慕霜,能不能成功?梅鹤庭心里还是没底的。何况还有梅怜雪远嫁这件事,秋慕霜答不答应也在两可,所以梅鹤庭始终悬着一颗心。如今接到梅公的旨意,知道一切顺利,自然是欣喜非常。连忙命任雄飞作为使者出使古鱼国大营,商议和亲的具体事项。
古鱼国决定和古井国和亲之后,古鱼国的大营清闲了许多。兰锦丰每天带着秋冷雨和几个随从四处闲游,并不理会大营里的事,只凭桂洪料理。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桂洪父女,当桂洪把梅鹤庭的玉带交到桂羽秋的手里,告诉她这是和梅笑春定亲的信物时,桂羽秋脸上的娇羞却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只盼着早点儿接到古井国的回音,定下于归之期。
桂洪听说古井国使者来了,连忙命人请来了兰锦丰,在中军帐接见任雄飞。
任雄飞打量着正位上的兰锦丰,暗暗赞叹:“这位兰锦丰王子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好一派俊雅的风采!足以配得起怜雪公主了。”向上施礼说:“古井国任雄飞参见王子殿下。”
兰锦丰看了看他,问:“任将军前来何事?”
“奉我家王子之命,回复王子殿下:我国国君得知王子愿意和亲结盟十分高兴。我家怜雪公主自请远嫁古鱼国,于王子执帚。”
“哦!”兰锦丰一愣,心内辗转:“梅怜雪?久闻梅怜雪是古井国三王子梅松庭的爱女,才貌双绝,列国无人可比。列国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艳慕,带着重礼前往求亲,都被王妃秋慕霜断然拒绝。没想到她竟能自请远嫁。为什么?难道她甘心被古井国当做礼物换取和盟;或是看我是古鱼国的嫡出王子,将来好谋求王后之位;……如此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哼!好啊!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任将军说怜雪公主自请远嫁?”
“正是!”
“久慕怜雪公主才貌双绝,看来孤有福气了。好!既然梅公同意和亲,和盟之事自然理所应当。孤即刻命人挑选吉日,和你家大王子定立盟约,从此互补侵犯,永为盟好。不知道你们何时送怜雪公主前往古鱼国?”
“回禀王子,怜雪公主尚有一个条件,她要等笑春公子成亲之后,方能出嫁。只要桂小姐和笑春公子完婚,公主即刻前往古鱼国完婚。”
“哦!兄不娶,妹不嫁,也在情理之中。那好,定盟之后,孤就派秋将军送羽秋妹妹前往古井国和梅笑春公子完婚。”兰锦丰说着,看了看桂洪。“请姑丈早日为妹妹准备妆奁。”
桂洪连忙点头,“微臣遵命!”
任雄飞点头,“王子果然是爽快人,末将即刻回禀大王子准备和盟。”
“好!送任将军出营。”
秋冷雨看着兰锦丰,心里不禁替这位即将嫁为王妃的梅怜雪公主担起心来。见兰锦丰让送任雄飞,连忙走过来以手示意,“任将军请。”
任雄飞出了古鱼国大营,回到玄武关和梅鹤庭回明经过。梅鹤庭连忙命人在玄武关外搭建祭坛,准备和盟之事。不日,兰锦丰命人送来了和盟的日期。梅鹤庭一切照准,赏赐了来人。
转眼,已是吉日。梅鹤庭身着礼衣在祭坛和同样身着礼衣的兰锦丰共同祭拜天地,歃血为盟,签下盟约。
盟约签订,接着就是和亲了。兰锦丰派了秋冷雨作为使者护送桂羽秋前往古井国和梅笑春玩完婚,同时,迎请怜雪前往古鱼国。
女儿出嫁虽然是喜事,可是远嫁千里之外不知何日才能重逢,心里还是悲伤多于喜悦的。桂洪之妻闻讯也从京城赶到了大营,亲自送女儿一程。
亲人伤别自是不舍,长公主和桂羽秋相拥而泣,诉不尽离别叮咛。桂洪忍着泪劝解一番,桂羽秋垂泪重新给父母行了礼,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彩车,挥手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