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愿娘亲能早日康复。”怜雪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姐姐以后要在府里常住了,我陪着姐姐到处走走,以后有什么事进出也方便一些。”
“多谢妹妹。”夏恋望着偌大的王府,不知为何却有一些莫名的苍凉。
怜雪陪着夏恋从内宅出来,穿宅过院捡了几处紧要的去处随意走走,一边走,一边向夏恋做着介绍。
刚走到牡丹亭,灵痕急匆匆地跑过来,说:“公主!王后来了!”
“欸!”怜雪一愣,暗道:“祖母怎么突然来了?难道前敌有人回来了?”连忙说:“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说着,向夏恋说:“姐姐,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夏恋似乎是明白怜雪的心思的,连忙跟着怜雪回到了秋慕霜的卧房。
怜雪和夏恋走了以后,秋慕霜斜倚在榻上想着夏恋说的话,不仅对这位年纪轻轻却医术精湛的女子深为佩服。自己的身体状况,秋慕霜是知道的。自从十几年前得知自己身怀有孕的哪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健康已经不复再来了。“唉!”秋慕霜暗暗叹息:“看来——我秋慕霜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地时候,惜娟进来说:“王妃,王后来了。”
秋慕霜微微一怔,连忙起身领着怜娟等人迎了出来。刚到垂花门,白采茹已经下了车辇领着宫娥彩女走了进来。秋慕霜连忙迎上来施礼,“参见母后。”
白采茹满面春风地扶起秋慕霜,说:“霜儿快起来。”秋慕霜看着喜上眉梢的白采茹,心里十分不解,问道:“不知道母后忽然驾临王府有什么事?儿媳刚要带雪儿去给母后问安。”
“哦!雪儿不忙了?怎么有时间去给我问安了?半年多不见她,心里怪想的。”白采茹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秋慕霜扶着白采茹,赔笑说:“这孩子一来练习针织不便分心,二来媳妇也病着每天侍奉汤药脱不开身,一直没有进宫问安,请母后原谅。”
“我知道雪儿是好孩子,怎么会怪她呢。她在哪儿啊?”
秋慕霜连忙命侍女去叫怜雪速来内宅拜见王后。
说话时进入内厅,秋慕霜请白采茹正位落座,命侍女献茶,“母后突然来王府莫非有什么事?”
“呵呵……”白采茹笑道:“我来是有件喜事和你说呢。”
“哦?喜事?”秋慕霜不解地看着白采茹,“自从王子去世之后,王府除了哀伤还能有什么喜事啊!”
“真是喜事呢!昨天鹤庭派人回来表奏陛下,说:古鱼国愿意和咱们联姻和盟。要许一位小姐到咱们这里和亲,另向咱们求娶一位公主为妻。”
“哦!”秋慕霜一愣,立刻感觉到了什么,心不由得收紧了,“两国和盟是好事,只是……这和王府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白采茹没有看见秋慕霜脸上的异样,继续说道,“古鱼国老驸马桂洪膝下有一个女儿,名唤桂羽秋,是一位文武全才,容貌超群的姑娘。他们把这位桂小姐许配春儿为妻,这不是一件喜事吗?”
果真被秋慕霜猜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时不知所措,楞柯柯地站在当地,半天没有说话。
“霜儿!你怎么了?陛下让我来问你的意思。你们要是同意,就遣使者去古鱼国和亲了。”白采茹有些错愕地看着秋慕霜问。
“古井国除了三王子没有旁人了吗?君郁死在了两军阵前,如今又要用春儿的婚事换取和古鱼国的和盟!”秋慕霜颤声说,“请王后和陛下恕秋氏违逆之罪。这件亲事我不同意!”
“霜儿!”白采茹有些大出于意料。她以为和亲不仅可以结两国盟好,还能娶一位金枝玉叶的佳妇,是一举两得的好事,秋慕霜一向深明大义不会不同意的。没想到,秋慕霜不留一丝余地地断然拒绝了。让白采茹颇为尴尬,待要拿出婆婆的身份发作几句,又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劝道:“霜儿!这件亲事不仅是春儿一个人的事,更是关系古井国的大事,你一向深明大义,怎么……”
“王后!只要有秋氏一日,这件亲事秋氏就绝不同意!”秋慕霜不想再听白采茹的劝说,更不想再多费口舌的解释什么,简单而又果断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厅里的气氛顿时僵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静静地僵立在当场。令人窒息的静寂笼罩在厅堂里的每一个角落。
“唉!”白采茹的叹息打破了厅里的寂静,“这件亲事春儿也是愿意的。如果春儿不愿意,鹤庭是不会贸然向古鱼国提出和亲的。”
“什么!”秋慕霜被激怒了。自己给儿子定的怜雪他抵死不同意,却钟情于一个异国的女子,秋慕霜想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梅笑春的违逆让她气恼之下,更有莫大的挫败感,和无以言表的伤心。“好!”秋慕霜浑身栗抖,回身取过一口宝剑,向白采茹面前一递,“请王后赐秋氏死!”
白采茹惊呆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娴雅的秋慕霜忽然做出这么激烈的举动。为了和亲,赐死秋慕霜,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的。且不说秋慕霜是梅松庭的遗孀,赐死秋慕霜对不起已逝的梅松庭。单就秋慕霜古虢国公主的身份,就不能赐她死。虽然古虢国的老国君已经过世,现任国君和秋慕霜兄妹情深,如果秋慕霜有什么意外,古虢国将不惜倾国兵力讨伐古井国。可是……如果不能和亲失信于古鱼国,那将掀起一场更为惨烈的战争。
“霜儿,你……”
“参见王祖母!”怜雪在紧张的气氛中悄然走进了厅里,在白采茹的面前施礼。
“哦!”怜雪的出现打破了厅里的紧张气氛,缓解了白采茹脸上的尴尬,“雪儿,你还记祖母啊?这么长时间也不去宫里给祖母请安。”
“祖母,雪儿有事抽不出身来去问安,请祖母海涵。”怜雪微笑着说。看了看脸色苍白,手捧宝剑的秋慕霜,“娘亲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