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雪妹妹,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夏恋找水回来不见了梅怜雪,心下大吃一惊,怕她出什么事,慌忙顺着草地上的足迹找了过来,见她独自站在树下发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关切地问。
“啊!”梅怜雪这才收拢起自己飘荡的心绪回过身,看着满脸焦急的夏恋,略含歉意地微微笑了笑,说:“姐姐回来了?我坐得腰酸,想站起来走走,让姐姐着急了。”
“好妹妹,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没事就好。来,喝口水吧。”夏恋说着,把手里的水囊递到梅怜雪的面前。
梅怜雪歉意地一笑,“对不起。唉!姐姐,咱们不进玄武关了,我想回京城。”
“呃……”夏恋愕然地看着梅怜雪,连忙问:“怎么了?你不是急着要找梅公子吗?”
“玄武关这样平静,想来哥哥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倒是担心娘亲,想赶快回去看看娘亲可还好。”
夏恋紧紧盯着梅怜雪,从她凄然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妹妹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梅怜雪轻轻摇了摇头,说:“并没有看见什么。就是想娘亲了。”
“不行!”夏恋断然说,“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经受长途跋涉了。一定要先找地方好好调治,再这样延误下去会毁了你的。”
“姐姐……”
“不行!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就得听我的。先进玄武关调治病症要紧。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在慢慢解决。”
“好吧。”梅怜雪看着夏恋焦急,关心的眼神,心里一暖,不忍心再拒绝她的好意。“我听姐姐的,咱们进玄武关吧。”
夏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妹妹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取包裹和马匹。”梅怜雪轻轻点头,夏恋转身回树林深处寻找包裹、马匹。梅怜雪倚着树打开手里的水囊,狠命地喝了几口水,想让清凉的凉水冷却一下自己烦乱的思绪。由于喝得太急,呛得她接连咳嗽起来,眼泪也伴着咳嗽涌出了双眸,扑簌簌散落衣襟。
身后传来马蹄声,怜雪连忙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夏恋牵着马回到怜雪身边,“妹妹,快上马吧。”怜雪拢住丝缰,有些吃力地认镫上马,夏恋也飞身上马,两个人并辔出了树林,向玄武关走去。
夏恋看着神思有些恍惚的怜雪,猜测着刚才发生了什么意外,竟能让怜雪忽然改变主意不进玄武关,要返回京城。
怜雪拢着丝缰,方才的情景不时在眼前晃来晃去,把她的心几乎撕成了碎片。然而,她毕竟不同于一般的闺中弱秀,自幼在秋慕霜的身边长大,自然也秉承了秋慕霜的坚韧。怜雪把几近破碎的心一点一点收拢在一起,用咽下去的泪水重新粘合起来。
时间不大,来到玄武关的城门外。城楼上把守城门的士卒看见,连忙向下喊话,“城下来的是什么人?”夏恋举目向城上看了看,高声说:“请你们向城里回禀一声,三王子的爱女怜雪公主来了。”
兵士们听说怜雪公主来了,都好奇地探身向城下张望,“哪位是公主?”夏恋指了指身边的怜雪,说:“这就是怜雪公主。快起禀报梅笑春公子知道,让他快来接公主进城。”
兵士见夏恋言语爽利,神色泰然,不像是细作,连忙派人回帅府送信。
梅笑春心事重重地出了树林,回头又看了看正在望着他发愣的桂羽秋,摇摇头长叹一声,用手里的藤鞭狠狠一抽胯下的战马。白龙马仿佛是明白主人想尽快离开的心思,一声长嘶向玄武关飞奔而去。
回到玄武关,梅笑春无精打采地慢下马蹄,顺着街道默默走着。桂羽秋的身影不时的翩翩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长时间,才回到帅府。“唉!”望着帅府的中门,想起梅鹤庭的话,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刚要拾阶进帅府,身后跑过来一个士卒,喊道:“公子,请留步。”
梅笑春一愣,驻步回头看去。士卒跑到梅笑春的近前,单腿点地施礼,说:“回禀公子,城外来了两个女子,说是怜雪公主。”
“什么?”梅笑春听见怜雪两个字,顿时又惊又喜,连忙问:“你说什么?”
“公子,城外来了两个女子,说其中一个是怜雪公主,请公子去看看。”
“快,快,快……”梅笑春一边说着,一边回身认镫上马,“快带我去看看。”
“是。”士卒慌忙起身上马,引梅笑春赶到城门。
梅笑春没有上城楼查看,直接命士卒打开了城门,单人独骑出了城门。一边往外走,一边举目望去。果然看见梅怜雪正坐在马背上向城里张望。在她身边还有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不知道是何许人。
看见梅笑春出来,怜雪的心里翻了几翻,眼泪涌上了双眸,紧咬住银牙没有让泪水落下来。
夏恋在怜雪的身边也举目看着城里的动静。见城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匹雪白的战马,马背上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翩翩少年。身上穿着白色锦缎缠枝牡丹纹团花箭袖,戴着碧玉束发冠。两道剑眉如墨漆描画而成,一双英目恍若黑宝石镶嵌于白雪之中,显得光彩撩人。悬胆鼻,涂朱唇,无不向人昭示着他的俊美,飘逸。
梅笑春看见马上的梅怜雪,心里一阵心酸。只见怜雪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身上素白的衣服已经因为尘土有些发灰了。急忙一催马来到梅怜雪的近前,激动地说:“雪儿!果真是你!你去哪里里,让娘亲和我好不着急啊!”
梅怜雪凄然地一笑,说:“妹妹因为在府里闷得心烦,想出去散散心,没想到会让娘亲和哥哥着急。是雪儿不好,让娘亲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雪儿,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梅笑春关切地再次仔细打量着梅怜雪问。
“没什么,偶感风寒而已。”梅怜雪淡淡地说。
“这位想必就是梅笑春公子了?”夏恋向梅怜雪,又似是向梅笑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