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刀枪耀眼,古井国抵御外辱的先锋部迎着初露的晨曦踏上了征程。梅笑春满身戎装端坐在马背上,微微蹙着眉回首凝望。
早起去向秋慕霜辞行的时候,秋慕霜并没有见他,而是吩咐怜娟叮咛他诸事小心。也许,两年前生离死别的阴影还没有从她的心里消散,让她无法再次亲历又一场离别。梅笑春只好含着泪,在秋慕霜卧房外的阶下恭恭敬敬地叩拜了八拜。一步一回头地带着侍童出了王府。
在教军场点齐一万人马,祭旗登程。梅笑春回望着渐渐远离的京城,想起跟着梅松庭出征时的一幕幕情景,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上双眸。回身督促三军急速行军,日夜兼程奔赴玄武关,一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不辞辛劳地急急赶路。
这天中午时分,远远地望见了玄武关的城楼。探马跑到梅笑春的马前,跳下马单腿点地,回报:“公子,玄武关已经到了。玄武关主帅任雄飞正在十里长亭迎接公子。”
梅笑春微微颔首,说:“知道了,去吧。”说着,提马来到队前。果然,玄武关的文武官员正在十里长亭翘首相望。
元帅任雄飞看见梅笑春的大旗来到近前,连忙从马上下来,趋步走到梅笑春的马前躬身施礼,“末将任雄飞参见公子殿下。”
梅笑春连忙从马上跳下来,搀起任雄飞,说:“任将军不用多礼了,快请起。”
“公子请进关里歇马吧。”任雄飞闪身让出道路请梅笑春进关,一边说:“公子来的太及时了,古鱼国任命驸马桂鸿为元帅,带领人马在玄武关北门外扎营,不是末将和部下众将士拼死守关,玄武关只怕已经沦陷了。末将已经派人送加急折报进京求救,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来了。末将这就放心了。”
“辛苦任将军了。回朝之后我一定向祖父禀明,为将军请功。”梅笑春一边和任雄飞并肩往城里走,一边说。
进城之后,命人马在校场扎营。梅笑春跟着任雄飞到帅府歇马。刚进帅堂坐下,蓝旗关急匆匆进来禀报:“报,任元帅。桂鸿讨战。”
梅笑春顿时脸色一沉,站起来说:“我去看看这个桂鸿是何许人,竟然这样猖獗。”任雄飞连忙说:“桂鸿是古鱼国的宿将,纵横疆场二十余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他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名桂寒,次名桂冰,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一个女儿,名叫桂羽秋,也是文武全才的女中魁首。我们几次见仗都没有讨得便宜。公子还是忍耐忍耐,等大王子来了再做定夺吧。”
梅笑春看了一眼任雄飞,想责备两句,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正因为桂家父子厉害,我才要去看看。任将军给我点三千军马,我立刻迎敌。”任雄飞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王室公子,心里多少有些轻蔑,碍于身份有别不敢违抗,只好亲自点齐三千军马随梅笑春出征。
梅笑春紧了紧身上的戎装,在帅府的辕门外上了自己的战马,带领人马冲出玄武关,在关前列开阵势。
对面军阵上旌旗猎猎,盔甲鲜明,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师。当中大纛旗下立着一匹枣红马,马上坐着一位四旬左右的将军。面如满月,五官端庄,三绺墨髯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仪。一身黄金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光辉,手里提着一口雁翎刀。左右各有一匹战马,坐着两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将军。马上的中年将军就是古鱼国驸马桂鸿。
此时,桂鸿也正举目打量从玄武关出来的梅笑春。
见玄武关里出来一哨人马,当中竖着一杆白缎子大纛旗,金边镶嵌一个大大的“梅”字。旗角下立着一匹白龙马,银鞍玉辔,鬃尾乱乍恍如出水蛟龙。马上端坐一位少年将军,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生得骨骼清奇,五官俊雅,天然一副绝世风采。银盔素甲,素罗战袍,都是巧手匠人精工细作而成。手里提着一条画杆描金亮银枪。看穿着就知道来的不是寻常的将官。
桂鸿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升起几分莫名的爱惜。心里暗暗暗想道:“旗上的字标明这员小将姓梅,他是谁呢?难道是古井国王室的后裔?”
梅笑春提马来到了阵前,银枪横在马鞍桥上,顶手一礼,高声说:“对面的将军请过来说话。”
桂鸿提马来到阵前,把手里的刀横在马鞍桥上,说:“老夫桂鸿,请问小将军高姓大名?”
梅笑春一笑说:“梅笑春。”
“哦。”桂鸿再次打量梅笑春,久闻古井国三王子梅松庭膝下有一位公子,才貌双全盖世无双,原来就是他,果然名不虚传。“原来你就是梅笑春公子?久仰,久仰。”
梅笑春也正看着他,暗道:怪不得任雄飞等人闭关不出,看这位老将军的威风果然不同寻常。“老将军过誉了,晚生不敢当。老将军,古鱼国和古井国乃是近邻,历来就是友好邻邦,不知道老将军为什么忽然出兵玄武关,侵扰我古井国边界?”
“我国国君兰公敬慕古井国国君梅公治国有方,仁义待人,才自愿和古井国结成盟好。没想到古井国竟然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暗中令人毒杀了古杨国的太子。古杨国国君要为胞弟报仇,才向我古鱼国借兵联合讨伐古井国。老夫正是奉我国国君兰公的旨意出兵玄武关,助古杨国一臂之力的。”
“原来如此。老将军能听晚生说一句话吗?”梅笑春听完略一沉思说。
“请讲。”
“老将军,古杨国太子的死出乎古井国朝廷的意料,王祖父为此也十分惋惜。要说古杨国太子是古井国毒杀的,古井国实在是蒙受了天大的冤枉。太子被毒杀不过是古杨国的一面之词,并没有真凭实据。王祖父也已经派人全力勘察这件事,等到查明真相自然会给列国一个交代。古鱼国听信古杨国的一面之词,没有等到古井国的回应就贸然出兵,岂不是有失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