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想,邺城的城墙上却是灯火通明,士兵们来回的巡视着。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个士兵指着远处黑暗的夜空说道。
“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啊?”旁边的士兵疑惑的问道。
“就是哪里!”突然,士兵恍然大悟,大声的吼道:“不好了,敌人来攻城了,敌人攻城了!”士兵的吼叫在寂静的黑夜中传出了好远,城墙上顿时一片忙碌,士兵们赶紧站到自己的岗位上面,准备迎敌。
刘威大军在典韦的指挥下,在深夜里对邺城展开了激烈的进攻,典韦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许攸站在城墙上面稳健的指挥着,凭借着两万守军,他不相信邺城会丢掉。
邺城被黑暗笼罩着,城墙上激烈的喊杀声早已经惊醒了邺城的居民,他们惶恐不安的倾听着外边的厮杀,而有些人则心中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激动。
在邺城里面隐藏了一个多月的张合,现在心中激动万分,自己等候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一个月的藏匿,一个月的苦苦等待,就是为了今晚。张合赶紧命令士兵们悄悄的集合,准备与刘威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邺城。
许攸突然间感觉到没有来由的一阵心慌,心里急忙又仔细的思考了一遍邺城的防守,发现没有漏洞,才略感心安。突然,一个参将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颤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啊!城市里有人造反了!”
“什么?你说什么?有人造反,是谁?他们有多少人马?”许攸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敌人好像突然冒出来一样,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西门已经丢失。”参将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惶恐的说道。
“什么?”许攸大怒,脸都变了形状,厉声说道:“你是干什么吃的,现在赶紧给我率领五千人马,将西门给我夺回来。”
一个士兵突然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报大人,刘威大军已经进入城中。”
“什么?你敢谎报军情,刘威大军还在攻打着城池,如何能进入城中?”许攸大怒,指着城外正在进攻的刘威军说道。
“大人,城中确实出现了刘威大军的踪迹,足足有几千人马,正朝这里杀来。”士兵肯定的说道。
“什么?”士兵的话让许攸胆战心惊,也总算明白了刘威白天为什么有恃无恐,想不到他居然在邺城里面安排了暗子,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阵阵的发慌,手也抖的厉害,颤声吩咐道:“邺城守不住了,传我命令,大军放弃邺城,赶往渤海与主公回合。”
士兵还没来得及离开,门外就传来了喊杀声,张合已经率领着一支队伍开始进攻这里,现在许攸想跑,都来不及了。
袁绍留在邺城的军队原是田馚的旧部,是迫于无奈才投降的袁绍,自然忠诚度不高,加之主将不在,在刘威大军的冲击下,顿时大乱,纷纷投降,以求活命,许攸虽然想自杀殉主,但是真到了自杀的时候,却是始终下不去手,只能无奈的被张合活捉。
第二天一早,邺城已经恢复了宁静,只是街道上的血迹向人们诉说着昨晚的大战。天空万里无云,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为邺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薄纱,微风轻轻的吹过人们的面颊,柳条随风起舞,花香随风传播,让万物尽情的感受着春天的祥和。
邺城的城守府,一夜之间便更换了主人,刘威正懒洋洋的斜靠在床榻上,一脸享受的模样,郭嘉站在刘威的旁边,表情严肃,许攸被反捆着双手,站立在下面,一脸的沮丧后悔之色,张合和典韦站在他的身后。
“哎呀呀,子远啊!昨天你是说什么来着,说我的士兵是虾兵蟹将,呵呵,现在怎么样?你可服气了?”刘威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哼,你这是靠诡计取胜,我怎能服气!”许攸一脸愤怒的说道。
“啪啪,”刘威鼓了几下掌,微笑着说道:“南阳许攸果然名不虚传!呵呵,有骨气的很,我非常的欣赏,只是不知道,”说道这里,刘威故意一停顿,察看许攸的脸色。
果然,许攸的脸上一喜,以为刘威欣赏他的才华,要招揽他,心中大定,表情也放松了下来,谁知道刘威却是话锋一转,阴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你面对屠刀的时候,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吗?哈哈!”刘威说完,哈哈大笑。
许攸面如死灰,呆呆的立在那里,不敢相信刘威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刘威不耐烦的朝典韦一招手,命令道:“将许攸拖出去,斩了!”
典韦从后面拽住许攸的衣服,直接将其拖走,许攸匆忙间连呼救命,刘威却是不加理会,脸带微笑,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水。
刘威的举动令郭嘉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刘威平时最注重的就是人才,思索了一下,郭嘉劝说道:“主公,邺城新定,现在杀人,恐怕不吉利。而且现在主公需要人才,许攸是天下能士,而且有了投降之意图,主公为何还要将其斩首呢?这样的话,以后谁还敢来投降呢?”
“奉孝,不管什么事情,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前翻袁绍用计策控制了邺城,并且招降了田馚的部队,用的是安抚拉拢的手段。而我军昨晚大破邺城,收拢了近一万五千的降兵,如果再用安抚的手段,以后这些人在遇到困难时肯定会选择投降而不是死战,杀掉许攸,以此来警告他们,此其一也!其二,袁绍虽然刚占领邺城不久,但是其家世显赫,很快的得到了当地大门阀的主持,有相当多的人希望邺城被袁绍占据,我杀了许攸,也能够震慑住一部分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给我们争取时间来招揽,分化他们。所以,为了大局,许攸我不能不杀,也不得不杀!”刘威缓缓的分析道。
“主公分析的极是,是我想得不够全面!”郭嘉面色惭愧的说道。
“奉孝,今晚我要大宴邺城的门阀,你说是我亲自去邀请好呢?还是派人去邀请好?”刘威询问道。
“主公是何等身份,怎么可以委身去邀请门阀呢?”张合一听,不满的说道。
“奉孝的意思呢?”刘威见郭嘉沉吟不语,再次询问道。
“主公想要争霸天下,必须要有一个稳固的后方。而冀州的门阀力量又极其强大,而且盘根交错,关系非常的复杂。如果主公放下自己的身份,亲自去邀请他们,可以让他们感到主公的诚意,然后再用利益拉拢住他们,我相信他们肯定会纷纷的抛弃袁绍转投主公。这样,主公就可以建立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了,然后再慢慢的削弱门阀的力量,削减他们的武装,最后门阀也就不可怕了!”郭嘉分析道。
“奉孝说的不错,我亲自去请,别人肯定称赞我礼贤下士,而且又能取得当地门阀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最好能在晚上宴会之前,能彻底的拉拢住一家门阀,让他在宴会上带头支持我们,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看就这样吧,奉孝陪我先去拜访张家,二隽义就先回军营,处理军队的事务,特别是昨晚降兵的问题,一定要妥善的处理好。”刘威吩咐道。
冀州位于现在的河北和河南的部分地区,是广阔的大平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资源丰富,冶铁业最为发达,是大汉最为富庶的地方。而张氏门阀是邺城最大的门阀,也是冀州最大的门阀,现任家主张仁的父亲曾任冀州刺史,袁绍夺取邺城后,就曾派逢纪到张家索要过粮饷。张仁听到刘威来访,不敢怠慢,赶紧亲自出来迎接,毕竟现在刘威手握重兵,控制着邺城的生杀大权。
“不知道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张仁满脸的笑容,躬身说道。
“呵呵,张先生切莫如此,威冒昧来访,打扰了张先生的安宁,还请先生莫怪才是啊!”刘威的态度比张仁更恭敬。
张仁将刘威请到了客厅,分宾主落座,下人赶紧奉上了茶水。
“不知道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呢?”张仁见刘威一直沉默不语,于是开口询问道。
“我来是为了和张先生做一笔大生意。”刘威吖了口茶,缓缓的说道。
“啊,这哪里还用得着大人亲自来呢?不瞒大人,我本想今日前去拜访大人,想奉送一批粮饷给大人,还希望大人不要嫌弃。”张仁以为刘威是来索要粮草的,于是抢先开口道。
“呵呵,张先生不愧是深明大义之士,只是我虽然资历尚浅,但是也明是非,知道理,如果我接受了先生的这批粮饷,与强盗有什么区别呢?何况先生平日乐善好施,奉公守法,我刘威身为朝廷官员,怎么可以以权谋私,欺压良民呢?张先生说是不是?”刘威微笑着说道。
刘威的话让张仁一时间楞住了,不知道刘威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