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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擒鳌拜【一】

玄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充血厉色道:“鳌拜如此放肆,朕容不得他了!”

“嗯!”羲儿心中一暖,皇上果然是明智的,不亏她羲儿看错人。

“对了。”玄烨收起厉色,转而笑道:“朕叫你来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的。”

“任务?”莫非又像上次一般,有什么危急的事需要羲儿通风报信?羲儿神色一凛。

“呵呵!”玄烨瞧见羲儿一脸的肃然之色,不禁笑出声:“放心,上次是形势危急才让你跑一遭,这次可不是。”

“嗯?”羲儿瞪大眼睛,“那是什么?”

玄烨笑道:“上次看你缝制的香囊很是精致,不知羲儿姑娘可愿意为朕也缝制一个?”

羲儿怔了一下,复又暗嗔,不过是缝制个香囊,叫人通知一声不就好了,偏要叫了她来。遂点头答应。

玄烨却不觉得叫她亲自前来多此一举,他只不过是想多看羲儿几眼,仅此而已。

宫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除了侍奉慧妃娘娘,羲儿便会找些空子绣绣香囊,这次是给皇上绣的,羲儿多了一份用心。

近来慧妃娘娘也没有像先前那般找羲儿的岔子,羲儿的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那日鳌拜怒闯坤宁宫一事,也这样没了下文,皇上不仅不定罪于鳌拜,反而经常约了鳌拜于亭中喝酒畅谈,鳌拜见皇上这般昏庸无度,不由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要皇上批准全国通缉索额图,皇上不仅不反对,还大力支持,说一切交于鳌大人处理便是。遂又跟怀中美人玩闹。

别人不懂皇上为何如此,羲儿却是明白的,鳌拜若小瞧了皇上,自然死期也就进了,不过近来从鳌拜的言行中看出,鳌拜对皇上放下了不少警惕,甚至单独晋见皇上,身边连个护身的侍卫也不带,只是让他们远远的候着。

这日,羲儿被徐公公叫去南书房,依旧是上次那间如地下室的内阁,想来这里便是皇上办理公事的地方,乾清宫虽是皇上的寝宫,可到处被鳌拜安插了眼线,除了徐公公尚可信任,一朝天子身边居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样想来,皇上确实是可怜。

羲儿走进去书房的时候,皇上正背着她盯着漠白的墙壁出神。

“皇上吉祥。”羲儿服身行了一礼。

“你来了。”玄烨悠然转身在红木龙椅上坐好,翻开一封信函,道:“昨日周培公暗中稍了封信给朕,说朕派遣到各地的官员已安定周全,且朕的亲信已掌握了京师全部的卫戍权。”玄烨眉头稍有舒缓。

羲儿不解:“皇上的意思是?”

玄烨微微一叹,道:“朕已把鳌拜在京城内的亲信大臣都支开,索额图已在部署相关事宜,看来时机愈来愈成熟了。”

原来索额图被皇上暗中保住了,难怪这阵子如人间蒸发一般。

“那皇上应该高兴才是,怎如此叹气?”

玄烨瞧了一眼羲儿,招手示意她过来。

“朕暗中和索额图还有周培公商量了一些,擒拿鳌拜的时间定于后日早朝。”玄烨摊好一张宣纸,拿了墨笔示意:“你看,若这是武英殿,朕坐在中央的龙榻上,鳌拜坐于朕的左下端大约五米的距离,周培公等大臣在这个位置,若朕想派遣侍卫擒拿鳌拜,怎样可以一擒到手,且不会打草惊蛇?”

“这…”羲儿盯着示意图暗自思忖,鳌拜是辅政大臣,按规矩皇上要给他赐坐,皇上与鳌拜仅五米的距离,若这时候皇上派遣侍卫前来逮捕,必定会惊扰鳌拜,到时候鳌拜若上前挟持了皇上,那就不好办了。

羲儿冥丝半晌,突然有了主意,指着示意图道:“若鳌拜对皇上没有防备之心,那就好办了。我们不妨做做手脚…”

皇上不解:“做手脚?”

“没错!”羲儿一一讲解了来。

……

次日,皇上在南书房暗中约见了周培公和索额图共同商讨计策,三人从下了早朝一直谈论到傍晚时分,方各自离开。

成与败,就在明日了!

十月二十二日,这日是黄道吉日,天空晴朗,碧云万里,时不时有一阵阵的大雁南飞而过,看来是个好兆头。

“上朝……”许公公站在武英殿门口高声唱喝。

殿外的臣子捋了捋衣袖朝服,端好官帽秩序的走去武英殿中。

今日的鳌拜也是英气勃勃,一捋胡须,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想来他甚是享受大权在握的权呈感。 只是今日是生是死是福是祸,还得看鳌拜自己的命数了。

众大臣已排列整齐,玄烨一身龙腾纹饰镶金边云彩龙袍加身,缓缓地登上龙椅,今日关乎大清未来的命运,玄烨打好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

不知何时,羲儿已化身成了一名小太监,混在后殿接待皇上下朝的太监群中。 若今日朝堂之中出了什么岔子,皇上必定危险,羲儿不放心,寻了个理由回了慧妃娘娘,偷偷跑来武英殿。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羲儿隐在帘缎后面窥视朝上的一切。

朝堂上,大臣们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烨伸手虚抬:“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玄烨撇了一眼堂下的鳌拜,朗声道:“给鳌大人赐座。”

随即一名眼熟的小太监抬了红漆木椅而来,将椅子放在皇上龙榻的左下端。

羲儿暗自一怔,皇上果然行动了。

这是每日早朝的惯例,鳌拜也便按规矩上了两个阶梯转身坐在椅子。那名小太监立在他身后。

“咚!”鳌拜腰间的利器碰到红木椅发出一声响。

周培公微微蹙眉,道:“鳌大人是否太过谨慎,御前不得带刀携刃,想来鳌大人是明白的。”

一直以来鳌拜上朝皆是带着兵器,说是防身,因其权大势大,连皇上也不敢多作言语,今日周培公却提出反对之词,鳌拜心有疑虑。

转头看向龙榻上的昏庸皇帝,鳌拜心里讪笑,放下警惕道:“取下又何妨!”遂从腰间卸下兵刃丢在身后的太监手中。

玄烨心里暗笑,面上仍是一脸的愚钝模样,玄烨假装烦腻地甩了甩手,道:“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朕的美人还在寝宫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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