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府已经在狄波拉历1017年联合,普天之下皆为王土,率土之宾皆为王臣。世界政府用他的军队和法律为大陆创造了一个和谐社会,各种族人民安居乐业。
——《世界学堂普及教程》
“嘿,我说朗格,你就不能花点时间修理一下你这破窝棚吗?你看,这里都漏风了。”一个八爪鱼脑袋瓮声瓮气的说,晃悠着青蓝色满是粘液的触须朝着油腻肮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柜台嚷到。
他指手画脚的,手里杯中的酒也洒得到处都是。“你挣了我们这么多酒钱,早该把这里里里外外翻修一遍了。”巴杜故意以挑唆的口吻,发动着酒客们愤愤地质问。也果然有几个醉醺醺地家伙附和着。
吧台里站着的是酒吧老板朗格,他苍老的右脸上一条自上而下斜穿右眼的丑陋伤疤,在跳跃的油灯火光下,伤疤仿佛活的蚯蚓一样地蠕动着,显得更加丑陋凶恶。
但朗格并不在乎他的伤疤,甚至还有点引以为傲的感觉。有传闻说这个有巨魔血统的家伙曾经是个海盗头子,某一天来到这里,杀死了酒馆最早的所有者,从而霸占了这里,还炫耀地把那人的头骨挑在酒吧的门口。
不过大家记得他的最重要原因是,是他把这里改名叫作彼端酒馆,也只有这里能喝到来自雪山那头的杜松子劣质酒。
朗格一边用比柜台还要肮脏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柜面,一边道:“巴杜你个老东西,你不提酒钱也罢,提起来你欠我多少酒钱了?这样吧,为了抵酒钱,你看我直接扒了你的皮来补墙缝怎么样?”
巴杜嘿嘿乐着一缩头,讪讪地坐回去继续喝酒。而靠门口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家伙这时扯着破锣嗓子尖声嚷道:“不,不,我不同意,朗格。我可忍受不了巴杜老鱼那一身的腥臭味。那风一吹起来,满屋子臭气熏天,我看你这彼端酒馆就要改名字了,叫彼端茅厕。”说着还用手捂住喉咙学着要吐了的样子。
众人爆发出一阵粗放的哄笑,瘸腿的家伙为自己这得意的笑话,还兴奋的狠命拍打着破烂的橡木桌子。
阿克西斯坐在酒馆的最阴暗的角落里,听着众酒徒和老板没头没脑的冷笑话,自得其乐地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劣质的甚至还掺了水的杜松子酒,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品。
酒馆里唯一一盏风灯的光线完全忽略了这里,随着风灯在众人哄笑中无助地摇动着,所形成的怪异扭曲的阴影让阿克西斯戴着独眼眼罩的脸孔显得格外妖异。
屋外呼啸的寒风从屋角的缝隙中嗖嗖地冲进来,又奋力地从阿克西斯的的衣角中钻进去。阿克西斯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大陆最北部的自由地带一切都好--除了天气,阿克西斯拉紧了衣襟胡思乱想着。
酒馆里的一众酒客,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打诨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阿克西斯从黑暗里抬起头,瞄着朗格道:“嗨!朗格!给这里来点热量,最好是个辣妹,没有的话火盆也行啊~酒都快冻上了。”
朗格听到声音后,把自己趴在柜台上的身体直了一直,朝这里张望了一下,笑了:“嗨,这是谁?原来是独眼阿九,啊哈哈哈,我以为你在温克岛上度假呐~怎么跑到我这里来找小妞啦~。”(温克岛是著名的重刑犯监狱所在地,该地除了监狱犯人之外,四周环海。)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朗格扔过来一个刚装满木炭的火盆。“接着!哈哈~我这可没小妞,在云梦镇只有彼端酒吧,还有老鬼朗格,以及一帮这一帮流氓、恶棍。”朗格指了指酒馆里的一众酒客,大笑着露出下颌上长出的两颗獠牙,那是每个成年巨魔都有的标志。
阿克西斯接过火盆,放在面前的地上,用露在外面的右眼看着朗格瓢一样的大嘴跟嘴里的一口黄黑色牙齿冷冷地说到:“朗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这里时我曾经警告过你,没人可以叫我阿九!”
朗格讪笑着故意揶揄道:“记得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别人叫你阿九’,我是别人吗?啊哈哈哈!我是朗格!怎么可能是‘别人’呢!”
朗格一边说,一边从指端扔过来一个蓝紫色的光球,正好扔进阿克西斯摆放在面前的火盆,“哄”的一声木炭被引燃了,火苗腾地一窜,几乎燃着了阿克西斯垂下的长发发梢。众人见此,都跟着朗格一起哄笑着看着如阿克西斯如何收场。
阿克西斯直了直身子,远离了点火盆,然后抬起右手指着朗格那肥硕的大鼻子,冷冷地说道:“朗格,你可以试一下!我说到做到!”
朗格一撇嘴,一摊手,看着众人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好吧好吧,阿九想杀了我!哈哈哈~你们看他想杀了我!”
阿克西斯正欲发作,章鱼巴杜借着火盆的微弱光芒,看见了他手指上闪闪发亮的东西,于是一把抓住阿克西斯的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闪亮的东西问道:“朋友,看来这次出去你收获不少啊。”
阿克西斯起先被巴杜神经质一样的反应弄的一愣,然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阿克西斯用力从巴杜满是粘液的触手中抽回胳膊,举起右手手掌对着火光用满不在意的神情欣赏着手指上的指环,故作轻松地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阿克西斯从来不会空手而归的。”他用手指抚摸着上面的血红色的宝石,喃喃的说:“凯特拉而特圣殿指环!”(世界政府三大神殿之一,凯特拉而特,神殿的最高圣主所持的戒指,传殿之宝。)
“啊!”众人惊呼了声。在指环上硕大的宝石的光辉下,集聚在阿克西斯的身边。
“嗨嗨嗨嗨!”朗格向人群大声嚷着,“阿克西斯在这里,你们还不摸摸自己的钱袋!”
酒馆里众人一愣都习惯性的向腰里摸去,随后明白了朗格的意思粗放地大笑着,声音震落了酒馆那毡皮顶棚的积雪,哗啦啦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