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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心空了的时候,就会很怕很怕,身边,也空了……
天有些黑的时候,方郑来了,同来的,还有两辆轿子,停在院门口。
水残颜跨进轿子,轿子便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夜里。
掀开轿帘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几片薄薄的雪花随风轻轻打在脸颊上,微微有些刺痛,但是,却带着些许的温柔。
水残颜微微低头,走出轿子,冰冷似乎更加肆意。身旁有丫鬟递来一个披风,方郑接过,小心的披在水残颜的肩膀上,又小心的掖了一掖。
水残颜回头,微微一笑,在微雪中,透露着温暖。
方郑低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上官府内有些冷清,只有一个老仆人引路,路上再没见一个人,只是路边隔几步便放着一个红色的灯笼,在黑色的夜里,红色显得很是诡异,水残颜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红儿的手这时候伸来,紧紧握着水残颜冰凉的手。
像是阴间的道路,迷迷蒙蒙,透露着冰冷,不知道通向哪里,亦不知道何时通向那里。
目的地似乎是一个大厅,不是很大,似乎这样看来便温馨了,只是,满桌的饭菜,只坐着两个人,还有三两个仆人冰冷的站着,纵使有一丝温馨,也被散开了。
上官伊湄首先站了起来,出来迎接水残颜,水残颜微微点头。上官伊湄的手便紧紧握住了水残颜冰冷的手,感觉到那丝冰冷,没有放手,而是将手中的暖炉塞进了水残颜手里。“快暖暖手吧。”
上官老爷站了起来,看到水残颜,似乎有些局促。
水残颜走上前行礼:“上官老爷。”
“别,这句上官老爷我可受不起。”上官老爷忙摆摆手。
水残颜转头,有些疑惑的将求助的目光放向了方郑。
“颜儿,或者,就随我一起叫‘叔父‘吧。”方郑在一旁说道。
“也好,就叫我叔父吧。”上官老爷忙随着说、
“叔父。”水残颜唤道。
“哎!”上官老爷忙应了一句,笑盈盈的看着水残颜,“快坐吧。这位是红儿姑娘吧?你也坐。”
盛情难却,水残颜拉着红儿坐下,方郑坐在水残颜的另一边。
刚落座,却听有丫鬟通报:“白少爷来了。”
白翊?心微微一颤,没有太过诧异。倒是上官老爷忙笑着解释:“每年过年,都是我和伊湄两个人,着实孤独,虽然时而也有方郑陪着,但也无法热闹过个新年。所以,听郑说,你也是孤独一人,便请了你过来。至于白翊,他也是个孤儿,所以,每年过年我也会差人请他来,由于小女的关系,往年他也不见得来,可是,今年……”
水残颜笑着点点头:“人多了,热闹,也好。”
白翊,许久没见他了?他还好吧?水残颜因怀着愧疚,许久不敢正视,可是,逃避再久,也是要见面的啊。
她来不及思索过多,白翊已经跨进了大厅。
还是那一袭白衣,在这般妖娆的夜里,有些让人迷醉了。
白翊先给上官老爷行礼,然后看着水残颜,微微一笑:“颜儿,好久不见。”
水残颜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只是为了逃避。可是,当再次相遇,会发现,其实,那些愧疚,根本没什么。
朋友,就是朋友,惺惺相惜,相知相解。
逃避,只是让愧疚在心里发酵,只有见面了,才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有这个人在,感情在,就好了。
“人都来齐了,我们开动吧。”上官老爷笑盈盈的说道。
上官伊湄首先站起来,举起酒杯:“颜儿,这杯酒,我要敬你。过去的事,真的,真的对不起。是我年少无知,是我太固执,是我……”
水残颜拿起酒杯,站起来,举起酒杯,打断上官伊湄的话:“一杯酒,泯恩仇。”
上官伊湄抿着嘴,点点头,将酒一饮而尽。
上官老爷看着上官伊湄,眼睛有些湿润,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在座的水残颜、上官伊湄、白翊、方郑,还有红儿,都忙跟着站起来。
“这杯酒,我要敬你们,颜儿,伊湄做了什么事,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偏袒她,谢谢你,没有怪伊湄,也没有怪我。还有,白翊,我逼你退了跟颜儿的婚,真的,对不起,如果你们……“
上官伊湄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上官老爷,没关系,我跟颜儿,或许本来就只适合做朋友吧。”白翊说罢,看了眼水残颜,见水残颜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一直以来也把你当父亲一般,把伊湄当妹妹。如果您愿意,以后每年,我们都来,陪您过。”
上官老爷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能举起酒杯。
众人随着举起,一饮而尽。
彼此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过不了的仇,也没有是什么过不起的愁。一杯酒,便足以。
酒足饭饱,丫鬟送了些小点心来,便开始守夜了。
气氛不是很活跃,相反,有些冰冷,远处一片莫名的漆黑,伴着近处偶尔闪烁的灯笼的光,雪还在下着,下的得很是肆意。偶尔一阵猛烈的凉风传来,有着围炉也阻挡不去的寒气。
上官老爷轻微的咳嗽了几声。
上官伊湄站起来:“爹,您先回去吧,我帮您守夜。您身子不好,不能熬夜。”
上官老爷点点头:“今夜都住在这儿吧,我让人安排好了住处了。”
众人点头,上官老爷才离开。
上官老爷刚离开,红儿便站起来:“颜儿小姐,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了。这除夕夜守岁,是为父母祈福,我没有父母,便不用祈福了。”
话音刚落,方郑、白翊手中握着的暖炉都不禁微微一颤。水残颜知道这里的人,除了上官伊湄,都是父母双亡,便也噤声。
上官伊湄便立即安排了丫鬟带红儿回去睡了。
空气依旧冰冷,手中的暖炉传来的温度让人产生了隐隐的依赖。
看到水残颜有些困了,白翊便坐到了离水残颜近的位置,轻声问道:“近些日子,过得可好?“
“当然好,除了有些无聊罢了。"
“知道你闲不住,药铺,我还没有聘请别的大夫,还等着你。“
水残颜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暖炉:“恩。“
再说别的话,或者找些话题,便显得有些生分了。相视一笑,便不言不语了。
“颜儿,讲个故事吧。我们这般等着,时间怕是更加漫长了。“方郑说道。
“这可不行。“水残颜笑道,吩咐丫鬟取了些酒过来。“每个人都讲一个故事吧,谁讲的不好,便喝杯酒,不讲的,也喝杯酒。怎么样?“
“就依你。”
水残颜倒了杯酒,讲到:“一个农夫的女儿实在太丑了,他只好让她去玉米地当稻草人吓唬乌鸦。结果她不仅吓走了乌鸦,甚至有三只乌鸦吓得把一些玉米送了回来。”
“完了?”方郑问道。
水残颜点点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方郑。“不好笑吗?”
白翊直接递给了水残颜一杯酒:“你可以喝了。喝杯酒,暖身。”
水残颜无奈的看着白翊。
白翊直接喝了杯酒:“防止被你戏弄。”
方郑也倒了杯酒:“我也是。”
上官伊湄无奈的看着三人,故事没开始讲,水残颜已经倒好了酒。
上官伊湄无奈,讲完了一个小故事,未等别人开口,自己先把酒喝了。
“好了,喝杯酒,身子也暖了,可以开始讲故事了。”水残颜陈述道。
众人无语。
这般吵吵闹闹,竟然也熬到了新的一年。
当外面响起烟火声的时候,水残颜先站了起来,走出房门,看着外面隐约的绚烂的烟花,以及,渐渐小了的雪花,微笑着喊道:“新年新气象。”
“新年新气象!”
新的一年了,以后,我要好好的,好好的珍惜,好好的把握,好好的,笑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