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残颜见到胤禛的日子渐渐少了,很多时候,他只是来看看,看到水残颜很好便走了。
水残颜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可是她身量娇小,九个月大的时候身形比别人家六个月的还要小。
从第八个月开始,胤禛便请了三个京城最好的稳婆来照顾水残颜,离临产时间还早,几个稳婆的任务便是照顾好水残颜。
水残颜把权利下放,全权交给了那个叫刘录的账房。
蓝碎尘每日便陪着水残颜说话,或者是陪着她在后院走走路。
水残颜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怀了孩子更是虚弱,经常性嗜睡,经常站着站着就说头晕,吃点东西就吐,有时候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
孩子临盆的那天,是十一月,可是说是姗姗来迟,胤禛每次来看水残颜总是说这孩子磨人,将来肯定是个混世魔王。
早上的时候,水残颜说肚子疼,蓝碎尘也没多在意,因为水残颜总是肚子疼,每次都疼得脸色苍白,大夫配了很多保胎的药都没有用处。
中午的时候,几个稳婆在吃饭,水残颜突然对蓝碎尘说道:“哥哥,我好像就要生了,扶我躺着。”
此话一出,几个稳婆都一惊,忙扶着水残颜进了屋子。蓝碎尘忙差了一个伙计去请胤禛。
听到水残颜要生了,店里的伙计关了店铺门,帮着烧热水,买东西。
屋里,水残颜躺在床上,牙齿始终紧紧咬着嘴唇,蓝碎尘坐在水残颜旁边,紧紧拉着水残颜的手。
“爷,您快出去吧,这产房不好。你出去守着就好。”稳婆看着根本没有要出去意思的蓝碎尘,说道。
蓝碎尘却摇摇头:“我陪着小颜,你们忙你们的。”
稳婆看蓝碎尘坚定得很,便也由着他。
“哥,我知道我一直以来身体不好,如果难产,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将她抚养成人。”
蓝碎尘紧紧拉着水残颜的手,点点头。
“夫人,你别说话了,这羊水应该快破了。你攒点力气。”稳婆说道。
水残颜却看着蓝碎尘:“哥,我害怕。”
“傻丫头,别害怕,哥哥在呢。”蓝碎尘劝道,心疼的看着水残颜。
“哥,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好,小颜要听什么故事。”
三个稳婆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对兄妹,听着蓝碎尘给水残颜讲起了故事,两个人说说笑笑,根本没有生孩子的样子。
“羊水破了,破了……”稳婆突然喊道。
“夫人,羊水破了,你使把劲。”
蓝碎尘始终紧紧拉着水残颜的手,感觉水残颜手心传来的冷汗。
“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拿块毛巾,别让夫人咬着舌头。”
最让水残颜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孩子难产。蓝碎尘也慌了,来不及让稳婆拿来毛巾,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水残颜的嘴里。
“小颜,不怕,有哥哥在,哥哥在身边,不怕,会没事的。”
从中午一直忙到了晚上,水残颜觉得自己都快没有意识了,孩子还是没有来。蓝碎尘的冷汗也是一阵接着一阵。
“出来了,是……脚先出来的?”其中一个稳婆的手已经慌了。她接生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
“哥哥,我好疼……”水残颜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一点气力了,她移开蓝碎尘的手,说道。
“小颜……”
下一秒,稳婆却说了句让所有人都崩溃的话:“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保一个了。”
“保一个?”蓝碎尘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保大人!快保大人!”
“孩子的阿玛呢?四爷呢?”稳婆要征求胤禛的意思。
其中一个稳婆走出去,立刻走进屋子里:“伙计说,孩子的阿玛没有来。”
“没有来……”蓝碎尘重复着这三个字。“听我的,我是孩子的阿玛,保大人!我说保大人!”
几个稳婆手忙脚乱的忙起来。
“生了,孩子生了,是个女孩。”几个稳婆抱起一个孩子。
“小颜,小颜呢?”
“夫人也没事。真是福大命大啊。”
所有人终于舒了口气,稳婆抱着孩子包了起来,蓝碎尘却还是坐在水残颜旁边,紧紧握着水残颜冰冷的手。
小颜,赶快醒过来吧。水残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蓝碎尘正把粥一点点喂给水残颜喝。水残颜睁开眼睛,冲着蓝碎尘牵强一笑:“哥哥,孩子呢?”
“那不是,奶娘在喂奶,哥哥扶你起来。”蓝碎尘扶着水残颜做起来,屋子另一角,奶娘抱着孩子在喂奶。
“奶娘,把孩子给我看看。”
奶娘抱起孩子,小心翼翼放在水残颜面前。
孩子白白净净的,小脸嘟嘟,很是可爱。水残颜抱着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是女儿吧?”水残颜期待的看着蓝碎尘。
蓝碎尘点点头:“小颜,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孩子脸蛋摸起来软软的,就叫软软吧。”水残颜笑着回答。
软软?一旁的奶娘似乎被水残颜吓着了,倒是蓝碎尘笑着摸摸孩子的脸蛋:“好,就叫软软。”
“他呢?”水残颜这才想起没有看到胤禛。
“四哥很快来。”蓝碎尘回答。语气中却有很大的隐瞒。水残颜也不在意,她现在关心的是怀中的小婴儿。
“哥哥,软软怎么没有眉毛啊?而且她的头发为什么那么少啊?还是黄色的?她是不是身体不好啊?你有没有请医生看看,她身体健康吗?”
“哥哥也不知道啊,等下我让伙计出去找个大夫回来看看。”
一旁的奶娘有种想把自己杀死的冲动,却只能解释:“夫人,别担心,刚出生的孩子都是找个样子的。小姐白白胖胖的,一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水残颜这才放心下来,继续问道:“奶娘,我什么时候可以给孩子喂奶啊?她吃得多吗?”
“夫人,既然请我来照顾孩子,我一定会把孩子奶好的。”
“不要!我自己的孩子我要自己喂。她好可爱啊,哥哥,你说,所有的孩子刚出生都是这个样子吗?”水残颜继续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的样子。
蓝碎尘也陪着水残颜说着一些无厘头的话。只可怜了一旁的奶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