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来,几乎都要忙不过来了,水残颜便每天留在店铺帮忙,胤禛经常来,而且一来就呆在水残颜旁边,水残颜要忙什么,他就来帮。
店铺里所有人包括闻双都确定:他们两人是在打击店里一群单身的,当然,打击的人力除了闻双和方郑。
第一次胤禛跨入店铺的时候,后面跟着两个下人,手里拿着饭盒。
闻双正在前面算账,看到这一幕,眼睛中神情复杂,下一秒,水残颜已经跑出来。
胤禛上前,第一个表情是欣喜,第一个动作是上前拉住水残颜的手。
一霎那间,店铺里有眼睛的都把眼睛用手捂住,然后露出一个缝悄悄的看。
“来了?”这是水残颜的话。
“快中午了,带了些你喜欢的饭菜来。”这是胤禛的回话。
两个人的话语差点腻死在一旁算账的闻双。
闻双写了‘暂停营业一个时辰’挂在外面,然后吩咐所有人吃了饭再继续干。闻双单独腾了一个桌子给水残颜和胤禛。
此后胤禛几乎每天都来,来了以后几乎就腻在水残颜旁边。由于胤禛每次来都会带来饭菜或者糕点什么的,所以最开心的还要属伙计和厨师。本来由于店里人多,所以雇了一个厨师转门做菜,现在厨师每天的工作就是盼着胤禛来。
水残颜总觉得闻双看着‘金四’的目光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有哪里不一样。
水残颜正在和闻双画设计图,胤禛在一旁看着水残颜。
一个人走进来,看着这一幕却愣在了那里。
“四哥?”
胤禛先站起来,继而是水残颜,疑惑的看着来人。是那日来店里问那个布偶是否可以定制的人。
水残颜记得他,她看他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可是熟悉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酸酸的感觉。
“你们认识?”水残颜看着胤禛问道。
胤禛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地说到:“这是家弟,排行十四。你就叫他老十四好了。”
水残颜礼貌的笑笑:“你好,我叫柳颜。会是你未来的嫂子。”
此话一出,十四和胤禛都愣在那里。最吃惊的却是闻双,可是她却没有将惊讶放在表情上。
十四看着这个与水残颜除了相貌之外什么都想像的女子,甚至对四哥的爱都是那般相似。她一定是水残颜!一定是!可是……
水残颜不想去理会这个叫十四的男子,却看到十四伸手拿起了胤禛挂在腰间的布偶。
那是水残颜做的,那日胤禛说喜欢那个布偶,水残颜便做了两个,一个上面绣的是她,一个绣的是胤禛。胤禛腰间挂的那个正是水残颜的布偶。
十四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闻双。闻双,她,还活着?
“好了,店铺是做生意的,我们这么多人围着算什么?”水残颜说着拉着胤禛,“这会子人不多,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
胤禛点点头。
十四还愣在那里,闻双却走上前站在了十四面前。
“主子?”闻双冷笑着说出这两个字。然后看着十四的表情也浮现了冷笑。
“闻双,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闻双笑着对伙计说道,“我出去一下,你们看好门。”
然后转身离开。
十四跟在身后,在一个转角,闻双拐进去,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十四。
“你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吗?”十四问道。
闻双却冷笑着摇摇头:“我不会!”
“你认出我,不就是为了报仇吗?”十四反问道。
闻双继续摇摇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
“颜儿是我的亲姐妹,我希望她幸福。”闻双说完就要走。
“她真的是颜儿?”十四拉住闻双问道。
闻双没有说话,只是说道:“你们伤害她已经够深了,她现在彻底忘记了你们,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不可以吗?“
十四挡住她:“玉无痕死了,你不想替他报仇?如果没有老四告诉颜儿实情,颜儿怎么会成现在的样子?”
闻双打开十四的手,然后指指自己的心:“是!玉无痕死了!我不会幸福了!我现在只求颜儿幸福!仅此而已!”
十四愣在那里,冷笑着,眼神空洞。
不!不是她害的颜儿!是老四害的!颜儿是他老十四的福晋,不可以嫁给别人!
胤禛带着水残颜来到了那个湖边,他记得,之前每次他心情不好,他就会来到这里,颜儿也会跟着,她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就那么温暖的跟着。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的关心。
湖边景色很好,水残颜心情也大好,看着湖面波光粼粼,笑着对胤禛说道:“这里可以划船吗?”
胤禛回答:“我找找,看四周有没有船。”
水残颜便也跟着胤禛走,前面果真有个渔船, 渔船上没有人,一个老农在树遍躺着。
“老人家,您这船租吗?”
老农摇摇头:“我靠它捕鱼呢,不租。”
胤禛蹲下身说道:“老人家,我娘子想要划船,您就帮帮我吧。”
老农抬头看了眼水残颜,看到水残颜冲他一笑,便说道:“只是我这船不好驾驭,你们会划船?”
胤禛点点头:“老人家,这是一两银子。“
老人拿过银子:“好吧,这船今天就给你们了,你们划完了就把它拴在这颗树上。我明天再来。”
“谢谢您了,老人家。”
看到老农走了,胤禛笑着说道:“颜儿,来吧,我抱你上船。”
水残颜一笑:“你会划船?”
“上去再说。”
胤禛扶着水残颜上船,船顺着风缓缓驶向水中央,水残颜伸手拨弄着水,撩起水泼向胤禛。水面上传来朗朗的笑声。
“颜儿。”胤禛突然说道。
“恩?”
“我爱你。”
“我知道啊。”水残颜笑道,站起来看着四周的湖面,好像是在仙境里一般。和心爱的人,在这般美好的景色里游湖泛舟。
胤禛拉着水残颜的手慢慢站起来,看着水残颜粉嫩的嘴唇,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再凑近了一些。
水残颜的眼睛扑扇一下,闭了起来,感觉他的唇覆盖,丝丝冰冷,微微轻颤。
一阵风吹来,船有些颤抖,水残颜只觉得一时找不到重心,船身一晃,已经掉进了水里。
感觉四周传来的冰冷的水在四周翻滚,好像要涌进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一直手抓紧了自己的胳膊,水残颜用力抓紧那只手,好像抓住了生命的希望。
水残颜被胤禛拉上船,身上已经是湿淋淋的了。连打了两个喷嚏。
胤禛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水残颜披上。
“我们回去吧。”水残颜颤抖着声音说道。
胤禛点点头,这才发现船刚才是顺着风飘来的,而且船上根本没有船桨。
“那怎么办?”
胤禛抱紧水残颜:“没事,有我呢,还冷吗?”
水残颜摇摇头:“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不会的。”胤禛站起来看着四周,这里好像是湖中心,根本看不到四周的岸,而且湖面静静的根本没有一点风。
“会有办法的,你先把外套换下来,披着我的外套,别着凉了。”
水残颜点点头,把湿的外套换下来,披着胤禛的外套,胤禛紧紧抱着她,彼此间潜藏着一些温暖。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抱着,天已经渐渐黑了,水残颜紧紧贴近着胤禛,感觉彼此的身体都在颤抖。真的要这么呆一晚上了吗?
深秋的夜里本来就冷,再加上是在水上,连胤禛几乎都吃不消这冰冷了。
“颜儿,冷吗?”
水残颜摇摇头:“没事。”
“还有一个办法。”胤禛说道。
“什么?”
胤禛说着跳下了船,水残颜一阵惊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看到胤禛在船尾推着船。
“你……”
“没事,我不冷,你披好衣服。”胤禛说完已经钻进了水里,推着船。
船在缓缓前进,可是这样的速度很慢,胤禛过一会冒出水面跟水残颜说几句话,就继续钻下去。水残颜的心一会一颤,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他如此爱她,如此对她!她突然想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究竟是什么。
“颜儿,说你爱我。”
“好,我爱你,你上来啊,我们在船上等着明早有人来。”
可是水残颜那句‘我爱你’刚说出来,胤禛就已经钻进了水里。
“颜儿,回去谈首曲子给我好不好?”
“好,可是……”
可是水残颜那句‘好’刚说完,胤禛已经钻进了水里。
后来,他时不时出来说句话,似乎是想让水残颜放心,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虚弱。
“颜儿,回去我想吃你给我做的糕点。”
“颜儿,那个布偶湿了,你回去多做几个给我。”
“颜儿,我好久没有听那曲《凤求凰》了,我会弹了,回去弹给你听。”
“颜儿,你走后,我每天都会写诗给你,回去给你看。”
“颜儿,你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
…………
水残颜根本不去在意胤禛说了什么,她只是盼着他快点出来,盼着快点看到岸边。她不断答着‘好’,不断看着她钻进水里,然后出来跟她说句话,然后继续钻进去。她知道他是不想她担心,可是她现在几乎要担心死了。
终于看到了岸边。
“金四,你看,是岸!你看!我们到岸边了!”水残颜忙欣喜地喊道。
可是胤禛还在水下,几乎听不到。
快接近岸边了,水残颜也忙跳进去,帮着胤禛把船绑在树边。
胤禛的衣服给她,他穿得很薄,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他的脸。
水残颜心疼的看着他,忙把外衣脱下来披给他。
胤禛却笑着再把衣服披在水残颜身上:“傻丫头,我没事。”
“可是……”
“好了,没事了,你要是真的愧疚就亲我一下。”胤禛故意说笑。可是他的脸已经雪白。
水残颜脸一红,却也知道他是不想她担心:“我们回去。”
胤禛的身体冰凉,水残颜紧紧扶着他。他却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抱着他,似乎要把唯一的温暖给她。
“这么晚了,我带你回我府里,明早再把你送回来,不然你这么湿淋淋的回去,你哥哥会担心的。”
他这样了,却还在担心她。水残颜点点头:“好。”
夜已经深了,只有孤孤单单一个弯月在头顶照着。两人伴着月光,胤禛带路,终于来到一个府邸门口。
水残颜来不及去看那是什么府,只是拼命的敲门。
不一时,就有人来开门,看到是胤禛,忙跪下行礼:“爷。”
“带我去房里,准备热水,还有,两身干净衣服。”
“是!”仆人看到胤禛怀里的水残颜,虽然惊讶,却也赶紧去准备东西。
水残颜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熟悉的很,来到正屋门前,胤禛推门进去,已经有一个丫鬟在那守着,手里捧着两身衣服。
“颜儿,你跟轻儿去洗澡。”胤禛说完,自己拿过那身干净的衣服。
“小姐,请。”轻儿做了个‘请’的姿势,水残颜便跟着轻儿去了后面的碧纱橱后。
轻儿帮着水残颜褪下衣服,看着水残颜胳膊上的那个红色花瓣,却突然愣住。
“怎么了?”水残颜问道。
“没有没有。”轻儿忙答道,“小姐,您试试水温,奴婢去再端些热水。”
水残颜点头,泡进热水里,感觉凉气点点从心底沁出,然后消失。身体终于算是舒缓了,今天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将衣服披在她身上,他为了她跳进水里自己来推船。他什么时候都在为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