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杜衡难得的还没有走,堇色二话不说,像只癞蛤蟆一样赖在杜衡身上说什么也不下来。
杜衡也不说什么,任由堇色这样趴着,宠溺且纵然。
“狐狸,你是不是有那么几次想把我掐死啊?”堇色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关于那么多的过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可是要是她换在狐狸的位置,她一定会咬牙切齿狠狠将自己掐死好多次的。
杜衡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轻笑了一下,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堇色,“还好,你以前就喜欢耍小聪明,失忆后虽然身体变差了,但是还是整天闯祸,要烦的话,凌鐸应该更烦你一些。”
堇色嘟起嘴,“慕容大冰块平时对我那么好,怎能可能烦我啊?”慕容凌鐸对她有求必应是四海蛮荒都知道的事情,大冰块怎么可能烦她?为了芘芣,他应该求她都来不及吧?
杜衡摇摇头,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他是怕你太烦他,所以直接全部依了你的要求,省得你到时候天天撒泼赖在他那里不走。”
慕容凌鐸虽然喜欢芘芣,但是还不至于怕堇色的地步。早在万年前,他就表现出了对堇色的极大反感,那个时候的凌鐸还没有习惯将情绪内敛,所以表露了出来。但是近几年,慕容凌鐸越来越习惯将情绪内敛,真是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堇色受伤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慕容凌鐸面前很是吃得开的,如果说她在九重天有什么作为的话,那也只就是在天帝面前有求必应,十足的红人了。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她这个红人不过是天帝懒得计较才来的,这该有多伤她的自尊心啊!
“我讨厌慕容大冰块,活该他娶不到我姐姐!”明白了之后,堇色就有点咬牙切齿了。
“话可不能这样讲,你姐姐和襄王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了,到底到最后是什么样的,谁都说不准。”杜衡嘴角勾起,说这话的时候十足的痞子样。
堇色惊讶了,她撑起头,急得跟什么似的,“襄王和我姐姐的婚事明明都定了的,这慕容大冰块难道还想抢亲不成啊?”
这该有多烦啊,光是九重天那些老顽固就该够冰块受的了,更别说她姐姐了。姐姐喜欢襄王那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情,慕容大冰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抢亲吧?
杜衡摸摸堇色的头,话语里满是笑意,“这你就不懂了,万事没有尘埃落定的那天,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件事情就算再难,总算还是可以有解决的方案的。”
堇色就不懂了,她有些焦灼的看着杜衡,“你那说,慕容大冰块究竟会怎么做啊?”
她不焦急是假的,芘芣是她一直赖以相互扶持的姐姐,若是连她的婚事都保不住,那她这个妹妹还有什么脸面?兵法里
不是有一计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狐狸和慕容大冰块熟,肯定能猜到几分的。
杜衡本来不愿意讲,慕容凌鐸的事情本来就复杂,现在要是再搀和上一个堇色,那肯定就更加复杂了。更何况,凌鐸对芘芣深沉的感情丝毫不亚于他对堇色的情感。这件事究竟能闹到什么地步,这是谁都说不准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凌鐸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可是堇色就这样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那双信任的眼神闪闪的,如同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杜衡犹豫了片刻,还是迟疑着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凌鐸应该会在这次仙兽失踪的案子里牺牲葎栾,然后让他将功抵过攻克魔族。”
仙兽丢失一案太过于诡异,别说襄王了,就是他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成珉有多少头绪。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凌鐸这次是真的要动真格了。魔族大战即将袭来,如果有人牺牲了,这就是一件公案,谁都怀疑不到谁的头上。
堇色想到了这一结果,默默的打了个寒颤,可是还是有疑问,“但是,襄王好歹也是神,怎么可能轻易被魔族打败?冰块这个计划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杜衡摇摇头,“你忘了,上次我带兵攻打流年时,我受伤的那件事了?”
“那时候,是因为我在所以你才闪神的,这根本就不算,要是真算起来的话,流年哪有我们九重天有实力?!”堇色一
听到杜衡上次受伤的事情,就想起了成珉的使诈,一下对成珉的复杂情感再一次推向了忿恨。
杜衡看着堇色气氛的脸很满意,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那双总是闪着神彩的眼睛难得黯淡着,“堇色,算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不用偏袒我了,明明就是我技不如人,没关系的。”
堇色听杜衡这样一讲,内疚的情绪更是如同潮水般涌来,要是早知道成珉会利用她,她才不要当初对他那么好呢!肯定是见一次揍一次,揍到他不再来找她为止!
“狐狸,明明就是他使诈,你的修为放在那里,是谁都会相信你才是赢家的。”堇色将脸埋在杜衡的肩窝里,有些闷闷不乐,可是那颗心却是被杜衡融化成了一滩水,怎么也凝固不起来了。
杜衡眼睛里闪着得意的眸光,却是一闪而逝,满足而又享受着堇色难得的柔情与小女儿娇态。
堇色没有发现杜衡刻意的栽赃嫁祸,窝在那里良久,心里疼惜着她最爱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
杜衡决定不再“折腾”堇色了,抚着她的背,语气幽长,“堇色,我从来都不曾有过想要掐死你的心,但是当你以为玄武,以为成珉,以为凤君是你喜欢的人时,我确实是有过想要把你绑回来,然后从此不再让你见他们的念头的。”
堇色的眼眶有些微潮,在这些的最初过后,她的狐狸始终都不曾走开,始终站在原地等着她,而她蹉跎了太多的岁月,在中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才最终将她的狐狸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