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回家后直奔严慈堂后院,柳君眉正拿着毛笔教小丫头写字,这几天在家里养着,似乎面色好转了不少。
“咳咳!”袁效儒轻声咳嗽,柳君眉抬头看了一眼,只当他是空气,毫不在意。
小丫头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袁效儒,行了个礼,退出去。
“君眉,你怎么得罪薛霸王了?”
“刚来就质问我?”柳君眉说,“我怎么知道?”自从和袁效儒上次争吵之后,柳君眉就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自己反正已经如此,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所以说话也总是句句带刺。
“君眉,别带着气话!对孩子不好,有话好好说吗。”袁效儒坐下来。
“那是我的孩子,在你眼里可能就是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吧。”柳君眉冷嘲热讽。
“我知道那天我说话说的不对,咱也不争论这个,你先和我说薛霸王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对君眉有所冒犯,而且似乎也不是傅天翔所为。所以原来急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柳君眉扶着桌子站起来,向床榻走去。袁效儒走上前,扶着君眉,也不说话。
柳君眉侧脸问道:“干嘛还来找我?娘不是说除她之外,别人都不能来见我?”
“你怎么说也是我娘子啊。”袁效儒想了半天说道,“虽然此事对你太过不公,但是……”
“别说了,我知道。你们都有苦衷。袁效墨也有,你也有。”柳君眉靠在床上,“我累了,想休息。”
“那好!你睡吧!我看到时候他来……”袁效儒心急似火,无奈君眉一点都不配合,刚想说两句狠话,却看到君眉睡了,一肚子火因为君眉突然的休息也被熄灭。
她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似乎刚才的呛声都是幻影。袁效儒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看过她了。她,为了袁家操碎了心,出生入死,还赔上了全家的性命,清白的名声。而自己都不能冷冷静静地和她说上一句话。
自己也是奇怪,为什么一向冷静地自己,只要是遇到和柳君眉相关的事情,就会丧失原来的自己,变得容易着急。
君眉轻轻地鼾声响起,因为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在体内,她比以前更加嗜睡。
袁效儒看着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还没走啊?”君眉闭着眼睛说。
“薛霸王满城贴着告示说要找你,我怕你不安全,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袁效儒冷静地说。
君眉轻轻叹气,“荒唐。我并未招惹过他。是他主动挑衅的,还和絮儿动手了,你不相信可以去问絮儿。”
“我相信呢。”
柳君眉睁开眼睛,支撑着坐了起来,“你相信我?”
袁效儒点点头,“我一直相信你的!”看到她疑惑的眼神,袁效儒刚想说话,就听到严慈堂前厅传来嘈杂的声音,“老夫人,一大堆人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柳君眉看了一眼屋外,轻叹一声:“哈,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真好啊。”
袁效儒站起来,“你接着休息吧,敢在我袁府门前搬弄是非,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柳君眉看见他离开,坐起来,皱着眉头想,这薛道亭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上门来,说是冲着自己,说不定,这一切自己只是个引子。自己虽深陷深闺,但这种事情,自己不琢磨,怕是永远都是问题了。
柳君眉听见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声音似乎都去了前厅。君眉看看外面袁母也不在,开门闪身出去。
信义厅上一白衣男子坐在客座,一边捧着茶,一边看着袁府的装饰,厅外一众彪悍的人等在外面。几个丫头走来,身后袁效儒换着齐整的衣服走上来。
袁效儒拱手:“这位就是薛道亭薛公子吧,久仰久仰!”
薛道亭起身,“看来已经收到我的名帖了。薛公子可担不起,山野粗人一个。”
“薛公子客气了,您如此风度,效儒也是初次见过。不知您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袁效儒明知故问。
“不为何事。道亭许久不踏入太原府,前些日子在街上偶遇尊夫人,惊为天人。但当时并不知,多有冒犯,现在前来赔罪。”薛道亭拍拍手,一众人抬来一箱子,“里面乃是薄礼,还望笑纳。”
袁效儒一愣,都知道薛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此番前来,还以为是闹事的。自己可是戒备森严,没想到却是这番光景,袁效儒笑了笑。
柳君眉刚从严慈堂跑来跑过去,信义厅后平时储物的大隔间里并没有人,她探头张望。大厅正中摆着一个大大的朱红色箱子,看样子很沉。
“这礼物是送给袁府长辈的,还请亲自查收。”薛道亭说着。
柳君眉看到薛道亭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免害怕。
话音才落,就听到袁本中的声音传来,“是哪家来闹事?”
柳君眉忙低头错过,袁本中带着家仆浩浩荡荡而来。
袁效儒听到声音后忙站了起来,薛道亭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爹,这事我来处理就好,您来做什么?”
“我想看看是谁……”袁本中看见站在前厅的薛道亭突然脸色一变,浑浊的双眼开始发抖,“你……你可姓薛?”
“老前辈真是神机妙断啊,在下正是姓薛。”
听到这话,袁本中向后一仰,袁效儒马上扶住,“爹……”
袁本中摇摇手,袁效儒扶着老爷子坐到地上太师椅上。袁本中颤微地声音问道:“他来干什么?”
袁效儒才要说话,薛道亭就上前一步,“晚辈来给您送大礼的,还请过目!来人!开箱!”
箱子打开,袁效儒搀着袁本中走下来看,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有些古董首饰,或许值些钱。
柳君眉在后面的格子里看着这局面有些不对劲,薛道亭此番前来似乎别有目的,而且送这礼物也有些奇怪。
袁本中忽然拿起一枚金色的令牌,脸色大变.“你从那里得来的?”
薛道亭笑着说:"此乃家父所留。"“家父”两字,语气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