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效儒吗?”柳君眉接着问道。
“你现在心里只有他啊?把我忘了啊?”一个在君眉耳边绕了许久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醇厚的声音响起。
柳君眉放下长棍,笑着打开门,傅天翔在门外。在月色下,淡黄色的长衫,依旧英俊的脸,依旧挺拔的身体。傅天翔听着门内匆匆的步履笑了。
君眉一身白色的裙衫,素净,脸上没有抹着那些厚厚的脂粉,清新自然,像极了这夜的月,出现的一瞬,傅天翔想上前去拥抱君眉,但伸出去的双手迎上的却是君眉节节的后退。
傅天翔心中一腔怒火,狠狠的握住了拳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君眉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惹起自己这么大的火?就这样都无法克制自己,哎。
“怎么了,把我忘了?一张口就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鬼地方的相公!”傅天翔酸溜溜的说。
柳君眉心中几分喜悦,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傅天翔都能找到。看到傅天翔要走进来,君眉退了两步,又侧过身子,往前走把门合上,“天翔,我们去外面说话吧,絮儿睡了。方便吗?”
“我都来了你的地盘还敢说不方便吗?不会耽误你的休息吧?”傅天翼问道。
“没事的,反正现在我也睡不着。”柳君眉收敛了心中的喜悦,淡淡说道,“走,咱往这边来。小心脚下。”
院子中,柳絮蹑手蹑脚地贴到门上,从门缝中看到两人向林间走去,一笑,又回到屋中,今夜自己可是能睡个好觉。
但没想到的是,看到两人离开的不仅仅是柳絮。大门关紧的一刹,院子后面宁荷香的坟墓前,一个***起身来,看了看秋山小夙,看了看渐行渐远的两人,脸色变得如夜一般黑。
柳君眉小心着脚下,边走边低声说道,“天翔,你最近瘦了好多!看来泉盅的事情把你忙个够呛啊。”君眉突然间发现自己和这个人在一起可以很轻松,不是袁效儒那样子的。
在效儒面前自己要隐瞒太多事情,不想他插手自己家里的事情,不想让他操心自己。而在这个人这里,自己似乎就没有秘密,纯净的像张白纸,不用在虚伪的带着面具来对待别人,不用在挂着那讨人厌的做作的微笑。
柳君眉一直都小心着,没有了笑脸,最近肯定太伤心了,傅天翔微微上挑了嘴角,走在前面试探着前面不一定好走的路。
“不是泉盅的事情,是另外的事情。我的心上人失踪了,找不到了,所以操碎了心。你也瘦了,而且比你回家之前更憔悴了。”傅天翔回头去看君眉,眼睛里写满了深情,毫不隐藏自己对君眉的感觉。
君眉明白他的意思,但现在只能故作糊涂。君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好多事情,搬到这里可以休息一下脑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柳君眉好奇的问道,自己也并未和三爷说起这里。“是不是柳絮那丫头告诉你的?”
傅天翔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拂干净,摸了一下,觉得石头还是温热的,让君眉坐下,“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了?对了,为什么非要搬出来呢?难不成是袁效儒那个混蛋把你送出来的吧?”
柳君眉抹了抹自己的刘海,看着和自己并肩坐下来的傅天翔说,“不是,是我自己想要出来,他和他的二房也有时间多聚聚,我在那里和絮儿都太碍眼了。怎么?盼着我被他休了?”
“你这么好!他舍得休了你倒好了!”傅天翔有些不知所云。
柳君眉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叹气,“你真会说话,不怨人家说你风流,招人喜欢,是太原府中女子最想嫁的人。”
“你也信那些!我从来不和那些人说这些。一夜夫妻,露水夫妻,只是乐的消遣,我已经很久不去了。别误会我。”傅天翔生怕自己在君眉心目中变成一个只知道风流快活的富家公子。
“我倒是希望他把我休了,对大家都好,各取所需。”柳君眉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夜风吹来的丝丝凉意。
“哼,如果他真的把你休了。我就先打他一顿然后再好好谢谢他。”傅天翔盯着君眉的双眼,满眼都是认真。
“为什么?”
傅天翔深吸一口气,握住君眉放在石头上的手,冰凉冰凉,就和心一样冷,“我打他是因为他把你抛弃了让你难过。谢他,是因为,……”傅天翔看着君眉有些慌乱的眼睛,“是因为,这样子我就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柳君眉心跳的很快,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自从嫁到袁家,除了和袁效儒偶有的温存,除了对自己受伤后的关心,除了那个看似温馨的吻,除了那一夜的荒唐,君眉没有和任何一个男子这样正常亲密的接触。
即使对傅天翔有着别样的感觉,但是仍然不越雷池半步,莫说是牵手,就是说话都是离得很远,“天翔,那个……”
“君眉,你不会对我说你现在爱的人是袁效儒,而对我傅天翔没有一丝丝别的什么情感吧?”傅天翔透过微微的光感觉的出君眉微红的双颊。
“不是,即使我被休掉了,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啊!我是一个被休掉的人,你是大少爷,完全应该找个更好的,我配不上你,而且……”柳君眉的话被打断了。
“而且你是个不祥的女子,因为你,袁家出了假酒的事情;因为你,你们柳家出了大事!你是不是准备说这些?”傅天翔说着。
柳君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在傅天翔手掌的温暖下,自己冰凉的手变得温暖。
“君眉转过来,看着我!”傅天翔扶着君眉的箭头,转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
君眉的眼神躲闪着,在傅天翔的脸上躲闪着,一眼瞥见了他眉角有一道伤痕。君眉手从傅天翔手中拿开,指着那里说:“你受伤了?”
“没人和你说我和袁效儒打了一架?他也伤得不轻?”傅天翔摸了摸自己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