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烟花巷里早已撑起了红灯,这个时段是她们最忙最忙的时候,傅天翔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妈妈一看是傅天翔,早就迎了下来,“哎呀,这不是傅公子嘛,您可真是啊,有一阵子没来了吧?”
“哎,不是脱不开身嘛,今日可算得空了。怎么样,有没有新来的姑娘呀,叫出来挑挑。”
妈妈一召唤,十多个姑娘立马摇曳地走出来,穿红着绿的,纷纷走到他前面,其中有几个马上就坐在傅天翔腿上,搔首弄姿,摆出各种款,一声声“傅爷”叫的旁人听得整个人都软了。
傅天翔仔细看了看每一个姑娘,自己并不认识叶兰儿,只是想从她们的眼睛中读出些什么来,每个人都是殷勤,这怎么回事?难道这不是全部的人。
“妈妈!”傅天翔叫。
“爷请讲!”
“这就是你全部的姑娘了?没藏着掖着吧?”
“对傅爷您,我哪次不是让您随便挑。就这些了,其他的你都见过。”
傅天翔招了招手,妈妈把耳朵凑过去,“你这里可有官府指派下来的?以前的良家?”
妈妈笑着说,轻轻拍傅天翔的肩膀,“就知道有人好这口,这几个啊,都是,没看着身段还有些生疏?这都是我专门从外地买回来的!”
傅天翔撇撇嘴,“不行啊,还是我的胭脂好!”
“爷,胭脂已经被一个爷包了,正在房里等着呢!要不您换一个?小燕也服侍过您,叫她来?”妈妈面露难色。
傅天翔摆摆手,“不必,不必!我就去看看胭脂,不就是加钱嘛。”傅天翔扔过去一个鼓囊囊的钱袋,“这下好了吧。”
妈妈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偷眼往里一看,嘴顿时咧地快去了耳朵上了,“姑娘们,散了吧。”
叶兰儿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施出了全身的手段,为什么傅天翔还不点自己?哼,胭脂?看来又是议事的幌子,看傅天翔走进房中关门,叶兰儿也尾随上去,进了隔壁的房间。
傅天翔见了袁效儒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袁效儒皱眉摇摇头,他拿出一张纸写着,“一切照旧?”
傅天翔点点头,马上大声说,“哎!咱们在薛家安插的人真能给咱送点东西出来。”
袁效儒也提高声音,“那小子机灵,挺不错的,别看这傻傻的,实际上啊,聪明的很。你说他爹要知道他唯一的儿子这么骗他,会不会伤心啊?”
“伤心什么?薛霸王哪知道这两个字?”
叶兰儿在屋子另一头听着真切,她本以为那姓木的小丫头,铁定是个探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的?这事情得通报一下。
正在思量间,忽然门口一阵嘈杂,紧接着一个女声响起,叶兰儿忙往出走,她顿时呆住,这不是柳君眉吗?
多年不曾见她,她似乎还是那样的年轻,多了几分韵味,叶兰儿看看自己,一身的风尘味,凭什么?同样的身份,同样的相公,为什么自己和她的命运这般不同?
柳君眉站在楼梯间,双手叉腰,指着骂:“你们这帮小妖精,把我相公,藏到什么地方了?”
叶兰儿听到这话不禁失笑,原来她也变了,从原来袁效儒口中的温文尔雅变成了醋坛子泼妇,不知她还认不认得我。管他呢,我得先让她触触霉头。叶兰儿下楼,看着君眉。
柳君眉站在人群中,接着骂,“那个死鬼答应我说再不来着地方的,怎么又跑过来了?”
“这位娘子,您家相公除了找乐子,这烟花巷里的女人多得是,你肯定是找错了,你相公啊,不在这里。”妈妈走出来说。
“你知道我是谁?”
“这……”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知道我相公不在里面?”柳君眉反唇相讥。
“哎呀,这不是傅天翔家的夫人吗?”叶兰儿走出来看着君眉说。
柳君眉盯着叶兰儿,没错千真万确,自己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她,她确实和之前变得太不一样了,若不是确定她在这里,走在大街上,自己绝对不会认出她来的。不过此时就得装不认识。
“你怎么认得我?你是谁啊?是不是你把天翔勾引过来的?”
众人一听她真的是傅天翔的娘子,都吃了一惊,谁也没听说傅天翔家娶亲啊,前些年传说是买了几个丫头,难道收到房里了?
听着别人对柳君眉议论纷纷,且她没认出来自己,叶兰儿越发得意了,“哎,你不会也是傅公子从这里买回去的吧?啧啧,看你这颜色,想来也是多少男人抢着上你呢吧?”
“你……”柳君眉虽然料想会遇到些阻拦,没有想到这些人说的话,让自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我怎么了?哎呀,是不是服侍一个人不习惯了,要是还想着以前的美日子,你我二人换一换啊?”叶兰儿接着说。
众人哄堂大笑。对君眉的态度也愈发轻佻了,甚至有几个男人看着君眉的样貌,都开始动手动脚了,叶兰儿看着她这样受困,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傅天翔在楼上看到君眉被困在其中,而且那几个男人放在君眉身上的手,愈加显眼。他一提气,从二楼纵身跳下,飞到君眉身边。对着那几个人一阵拳打脚踢。
柳君眉一看到天翔想来,马上捶他胸膛,“你看看你,跑到这个鬼地方,害的我跟你受气,回了家再跟你算账!”
“哪个欺负你了?”傅天翔问。
柳君眉手一指叶兰儿,“就是个小娼妇说我!”
傅天翔看向叶兰儿,这个女人当时就在哪些人群中,只是自己没有留意。
叶兰儿看到傅天翔看自己,忙靠了过来,“傅爷,您忘了?上次还是您把我扶进房间的呢。”
她这么一说,傅天翔马上想起,上次摔进房中的那个醉汉,就是个女子的客户,原来她就是叶兰儿。
傅天翔朝二楼看去,袁效儒双眼瞪大,面带气愤,看样子,就是这个人没错了。
傅天翔拉着君眉往门外走,“好啦,别气啦,我这就和你走还不行吗?以后不来啦不来啦!”
两人走出巫山楼,柳君眉悄声说,“真的是她!真是啊!她怎么沦落至此?”
“现在不是你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想想她当初怎么对你的。”傅天翔说,“话我们都说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伊眉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