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墨赶考才走了几天。柳君眉对着正在冒着嫩芽的柳树发呆。傅天翔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到君眉身边轻轻停下,弹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哦!这药酒马上就要上市了,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柳君眉担忧地说。
“哎,没必要的。那不是药酒,那可是叫柳叶青,可是备受当今皇上嘉奖的神酒,怎么会没销量呢?”傅天翔安慰她,“生意场上有一句话,先出手的必定是输家。”
柳叶青很快在泉盅各大酒坊上市了,但销量出奇的差,或者说都不是差,而是一瓶都没有卖出去,就连带着泉盅也开始卖不动了。泉盅整个的营业额极具下降,这让傅天翔极其火大。
“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查清楚原因。”傅天翔重重一拍桌子,堂下的掌柜的和小人们都面面相觑。
“当家的,会不会真是酒的问题?”
“鬼话!如果是酒的问题,也是卖出去之后,才能知道。别人连喝都没喝就不敢买,肯定是有人背后使什么阴招了。”
柳君眉知道薛家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且和上次袁效墨发现的那些纸有关。
柳君眉这日和柳絮走上街头,在一家酒楼里落座,要了几碟小菜,仔细听着周围的人有没有谈论药酒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你们听说没,泉盅出的一个酒,把人毒死了!”
“怎么不知道呢,说是整个人都摔进酒缸里,不知道喝了多少,就给毒死了。”
柳君眉听着皱眉,这都是怎么流传过来的啊?
“哎呀,你们都错了,根本不是酒把人毒死的。”怎么还有个明白人呢,柳君眉稍感欣慰。
那人接着说,“那就,就是那人酿的,听说是把死人泡在酒缸里七七四十九天,炮制出来的。”
柳絮一听险些把吃进去的饭吐出来,她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被君眉给拉住了。
“你们没见那眼色,那是绿的啊,谁都知道都是些啥东西啊。”
原来大街小巷流传的都是这么一个故事啊,怨不得没人敢买呀。这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怎么挽回这个损失。
傅天翔愁眉不展,眼下这该怎么下手完全不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自己不是不知道,但眼下已经三人成虎了,如何挽救这个时局怕是太难了。
柳君眉也没了主意,整天在西房里和孩子在一起,想着有什么好法子。承思和念儿到了挑剔的年龄,不好好吃饭,怎么劝都劝不听。真是内外焦灼啊。今天奇怪,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吃的多。“芽儿,这两个小鬼怎么想通了?”
芽儿走过来笑着摇头,自己连比划带写的才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孩子一不吃饭,芽儿并不追着他们,而是饿着。等他们饿过头了,就会拼命的吃饭。
柳君眉笑了,芽儿这法子还挺管用的。柳君眉忽然脑子一转,这个法子,卖酒也应该有效果吧。她起身,忙去找傅天翔。
第二天,泉盅所有的门店都关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奇怪着,薛道亭在盏春看着得意,“哼,我这一招一出,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关门大吉了啊。”
紧接着几个富商打扮的人纷纷住进太原府不同的客栈。悦来客栈的掌柜的柜台前打着算盘,一个人走过去,“掌柜的,借一步说话呀。”
掌柜的看着来人装扮不凡,看这衣裳就知道是京城的手艺,而且住的可是上等房,掌柜的立马带笑,“不知道这位老爷要打听些什么啊?”
富商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白色的瓷瓶上画着翠绿的柳枝,封口上写着柳叶青三个字。“这酒,你们这有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您是京城来的吧?怎么不在那里打听啊?”
“嘘!这是宫里流出来的,听说里面的人都喝这个。说是你们太原府做出来的。”
掌柜的眉头一皱,“打开我闻闻?”富商打开小口,掌柜的一闻,“这是什么味儿啊?”
“不知道了吧,这酒叫柳叶青,补阳强身的,都说喝了以后能延年益寿。”富商撇撇嘴,“知道吗?就这么一小瓶,我喝了以后,以前半夜起夜的毛病都没有了。这次专门来你这边买点。知道谁家卖吗?”
掌柜的喝了一小口,喝完之后,身上暖暖的。好像也觉得精神了不少。富商掏出一钱袋,“你帮我打听打听,买到之后,再也重赏。”富商刚要把瓷瓶装起来,就看到另一个人也过来,“哎,这不是柳叶青吗?你在哪里买的?我怎么都找不到。”这位操着南方口音,一路跟着那富商到一边说去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酒,怎么这么抢手?掌柜的掂量了掂量钱袋,看来可得好好打听打听了。
不到半个月,整个太原府都被这种神秘的柳叶青弄得翻天地覆。傅家药酒的消息瞬间就被柳叶青代替。大街小巷里,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这个酒,而且越穿越神,简直到了包治百病的地步。这消息也被薛道亭得到了,但面对人们对自己身体和神秘疗效的趋之若鹜,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傅天翔看着这些流言的日趋兴盛,喜从中来,“君眉,你这点子当真好。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柳叶青,咱们的泉盅该开业了吧?”
柳君眉笑着点头,看来这一仗打的完美。
泉盅开业,柳叶春被摆在首要位置,泉盅只是在门口挂了一幅招贴画,上面画的就是瓷瓶上的柳树。路过的人们一看,发现里面摆着就是闻名遐迩的柳叶春,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柳叶青开业当天,便售罄。泉盅只说,柳叶青乃秘酒,需要时日酿造,下次营业一个月后,而到了那时候,又是一阵疯抢。
傅家靠着柳叶青赚的个盆满钵盈,薛霸王则气的够呛。然而薛霸王更加郁闷的消息是袁效墨居然高中探花,被圣上封为钦差大臣,而他的第一站就是岭南,那里是袁效儒流放的地方。
薛道亭黑着脸,没想到傅家这么难扳倒,而袁家更是如春风野草。
“不是已经给主考官打点过了,让他免去袁效墨?为什么还能名列三甲?”薛霸王恶狠狠地问着下属。
“小的打听过了,说是今年乃皇帝亲自阅的卷子,还没来得及出手,皇帝那边已经钦定了。”
傅天翔和柳君眉刚好从大街上经过,后面的马车上堆满了红色,两个人喜气洋洋的,看来是已经知道消息了。
看来不斩草除根怕是不行了。“去,把我最好的杀手叫来。他该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