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盅依旧是御酒,那几瓶小小的药酒究竟又没有起到作用,不得而知。但是从那以后刘公公倒是经常差人来问傅家要一些药酒。傅家也准备大范围的酿造药酒。柳君眉给大家准备的衣服也备受好评,傅言收到新衣服时直言君眉的手艺比太原府手艺最好的师傅好几百倍。
时间就让落花一般,前面还看着挂在枝头煞是好看,却在不知不觉中绽放凋落,融入泥土。就像孩子,开始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转眼就变成了能跑能跳的小破孩了。
“娘!念儿咬我!”承思露出小胳膊让君眉看。
柳君眉还没说话,就听到有人已经再训他了。“承思,男子汉不告状的!你应该让着妹妹。”
“二爹!”两个孩子看到傅天翔过来,都跑过去,糖人一般黏过去。
傅天翔一手搂着一个,仔细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承思到底还是高些,眉目间像极了君眉,又爱说又爱笑的,嘟嘟的小脸上时候都挂着笑容。这几日天天缠着傅天翔要习武。
念儿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葡萄般水汪汪的眼睛,脸颊上像吐了胭脂一般,似乎一掐就能流出水来。和承思相比,她要听话的多,虽说听话,但也厉害,只要有人欺负了她,马上过去张口就咬。
“哎呀,前一阵还能把你们困在床上呢,现在你们就开始满屋子乱跑?”傅天翔逗着他们。
“孩子长得快,你说三年说过就过了。”柳君眉放下手中的针线。
“这又是给谁做东西呢?”傅天翔问,“一刻也不消停。”
“天翎让……”
“君眉姐,你做好了没啊!我正等着……”傅天翎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看到傅天翔在这里停了一下,“哥!”
“咋咋呼呼的,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怎么能有人瞧上你呢!”傅天翔数落道。
傅天翎一撇嘴,做个鬼脸,“姐,好了没?”
柳君眉点点头,“好了,应该行了。”她递给天翎,天翎往肩上一背,试了试。
“褡裢?谁要出门啊?”
天翎脸一红,拿起东西就跑。
“这不是三年孝期满了,效墨这就要去上京赶考了,天翎想送个啥,也不知道,求我给他做个褡裢,路上方便些。”
“希望这小子能中,取了功名,我爹把天翎嫁出去也容易些。而且,说不定能让袁效儒早些回来。顺便好好治一治薛家。”傅天翔说。
柳君眉没有答话,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袁效儒没有一点消息,傅天翔也曾经找人打听过,也没有带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而自己和傅天翔却还是原地踏步。两个人谁都不先多走一步。
傅天翔放下这两个小家伙,约君眉一起去酒坊,大批量生产药酒已经差不多了,所以两个人都加倍小心。
薛道亭今日有机会来到盏春,听着手下们歌功颂德,他正无聊,却看到柳君眉和傅天翔结伴到泉盅。“效道,我问你,泉盅的生意怎么样?”
袁效道跪在面前,“爷,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他们家正筹划着上新酒呢。”
“嗯,你来薛家也三年多了吧。怎么样?还满意不?”
“满意满意,薛爷放手将盏春的生意给我,我肯定不会辜负爷的期望的。”
薛道亭点点头,对着众人说,“最近城里还有什么事情没?”
一个男子走出来说,“爷,袁效儒的弟弟今年要去科举,他要真金榜题名,到时候咱薛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嗯,考虑的有理。效道,据你了解,他能考个功名吗?”
“这个不好说,不过他自幼就爱读书。现在也是举人身份,这次考试弄不好也会有个功名。”
薛道亭想了想,“今年的主考官还是杨大人和马大人吗?”
“是!”
“备点东西打点打点,有些人如果真能录上,也别让录。”薛道亭说。“还有什么吗?”
“咱去岭南的人打听到信儿了,袁效儒还在采石场做苦工,还是一天一顿饭。问咱要不要再加些料。”
“不用了!他现在成不了什么气候,放着别动。先把这念书的拉下马来。咱们还得腾出手来整泉盅呢。”
“爷,可是现在泉盅的销量并不见下来,而且新开的那个双杯店听说口碑也还不错。要不从小的下手?”
“呸!没远见。那小小的弄垮他有意思吗?要翻盘就让大的翻。”薛道亭透过窗户看着柳君眉和傅天翔正在品酒商议的样子,心中格外不爽,“柳君眉,傅天翔,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柳君眉闭着眼睛尝了一口药酒,“恩,味道不错,就是喝到肚子里火烧火了的。”
“不对吧,这酒不是润肺的?应该清凉才对呀!”傅天翔也喝了一口,“这怎么回事?”
“是不是方子出错了?”柳君眉说。
“哎,方子在家里呢,我去取。”傅天翔就要走。
“慢着,我去拿吧。”柳君眉说,“答应中午给孩子们买山楂的,顺路吧。”
傅天翔点点头,“在书房里呢。”
柳君眉走到傅天翔的书房,齐齐整整的码满了书。桌子上也写满了方子,散成一团。君眉边整理边找,很快找到了药酒的方子,而桌子上也利索了不少。君眉刚想出门,看到桌子的抽屉里露出几张白纸。君眉走过去拉开抽屉,想把纸张整理好。
君眉一拿起纸,顿时愣住,只觉得鼻头一酸。那是写给君眉的信。
“君眉:
今日是你被袁家软禁的第十天,或者说是我知道的第十天。身体可还好?自从答应你不再去看你,心中十分不安。那样的家并不适合你,我多怕他们委屈了你……”
柳君眉往下看时,署名是天翔。而抽屉里面这样的信,君眉大概一数,将近百余封,最后的日子是自己正式入驻傅家的日子。信的内容有的是说些日常小事,大部分都写着对君眉的思念和无尽的爱。
看着看着,君眉的眼睛渐渐模糊,傅天翔从未说过自己有这样的行为,而这些信的存在,自己也从不知道。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感情让君眉安静的心湖,一层层荡起涟漪。
三年来傅天翔对自己和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颇为感动,自己也曾屡屡想过要不然真的嫁给他好了。可是自己的心总是那么平静,没有和袁效儒在一起时的激动。而这一抽屉的爱,让君眉热血沸腾,她第一次有了一个念头,她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君眉姐,不好了!我大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