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擎苍将自己的眼神儿顺着小童的视线望过去,这才发现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二人,瞅着那两人,他的双目危险的眯了眯,手一松,那只雪白的小兔子咻的一声掉在地上,立刻就幻化成了人形。
淳于珊珊一望见那人,他原本就阴郁的眼眸中更添了一层风霜,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就那么瞪着眼前的那一人一兔。
而轩辕逸飞的唇角却再次勾出那个惯常出现在自己脸上的笑意,望着眼前的这副令人逗笑的画面,尤其是看到那个几乎可以用眼神儿都能杀人的家伙,为了一个人竟然‘高抬贵手’的去碰触一只对于他们仙界的人来讲就是低等生物的兔子,尤其是他的身份更是贵不可言的上界龙之子,轩辕逸飞抱着手臂站在那里轻笑出声。
不同于轩辕逸飞态度的轻慢,淳于珊珊只是冷着一张脸,向着那人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声音中有着几分人人都能觉察到的火药味的道:“哼!尊贵的龙太子殿下,不在你的地盘儿上享福,跑到我淳于珊珊的地界儿上做什么来了?”
皇甫擎苍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二人,看到他们这两个在平时互不来往的家伙,竟然同时出现在了这里,他的心中竟然就生出一种酸酸的感觉来,都是那个丫头惹的祸。
你看看她,整日里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竟然将这两个原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从来都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南北妖王,都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这才轻易的让这两人聚在了一起。
死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你是我皇甫擎苍一个人的么,瞧瞧这二人为了你,竟然开始同气连枝的站在一起碍着本尊的眼了。
阴郁的戾气几乎是将皇甫擎苍周围几丈远的地界儿都给波及到了,他挺直自己那尊贵无比的身躯,一双冷冽的金色眸子,不耐烦的睨视着眼前的人。
周围土地上新抽出来草叶的嫩芽似乎都感受到了这种气息,已经开始枯萎消散。
淳于珊珊更是用他那双邪肆的眸子毫不示弱的与皇甫擎苍对视着,此刻的他早就没有了往日那种一贯懒散的做派,狡黠妩媚的眼眸中只剩下了满满的挑衅。
两人水火不容的相视片刻,轩辕逸飞在这会儿却将自己唇角的弧度加深,一双海蓝色的眼眸中只剩下了满满的兴味。
他索性为了应景,不知道在那里找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角,继续抱着自己的双臂,悠闲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出好戏。
在他的记忆中,这两个家伙在前一次他碰到的那会儿,并且吴子帅那家伙当时也在那里的情况下,他们二人就是这样双眼冒着火星子的奋起干架的,心中寻思着,这二人此刻究竟能不能打的起来呢?
幸灾乐祸呀幸灾乐祸!龙子PK狐狸精,熟胜熟败呢?好生期待呀!
在这几乎被凝固了时间的荒野之地,心中在不停的做着战前建设的那二位在那里互不相让的大眼瞪着小眼,就连站在他们二人身旁的小童都觉的,那两人相碰的视线中都是在不断的冒着一朵朵火花的,让人感觉到,在他们周围的所有物体都几乎会被二人那相互绞着劲儿的烈火给吞噬掉似的。
小童睁大自己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眸,胆怯的转动着自己的脑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
他的一颗小脑袋左右左右的都转的有些发僵了,那二人依旧如同化成石头了般的将眼中的寒冷风暴越积越深,眼看着即将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全武行!
他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这二位爷是他这个小妖万万惹不起的,他们身份不知比自己高贵了多少倍,吴公子身受那么重的剑伤,如今都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了的,他们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争斗。
小童稍稍的转头看了一旁那个满眼爆满兴奋之色的轩辕逸飞,原本在心底还指望着他能有什么办法来化解自家主子与那淳于珊珊二人之间的对峙来着,看来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他哆嗦着自己的小小身躯,慢慢的试着向此刻正在那里不分轻重,只想着满足自己私心的二人身旁挪动了几步。
谁曾想,他的一只脚丫子还没落在地上,就感觉到了有两道直透身心,饱含杀气的视线就落到了自己单薄的身子上。
小童的身子抖了两抖,将自己的那只抬在半空中的脚是放下去也不是,不放下去也不是。
缓缓的抬起头来,顶着一张被自己擦眼泪时用衣袖扯花了的小脸,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小脸,晃悠着身子金鸡独立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关键时刻,他骇的是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淳于珊珊冷着眸子,望着那张被泪痕衬托着的脏脸,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十三王府中与夜月琉璃、凤五二人形影不离的小妖,他的眉毛挑了挑,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转回头去,继续用眼刀杀向皇甫擎苍。
而后者只是因为听到了动静,面无表情的望了一下泪珠在眼中打着滚儿却没敢落下来的小童,又再眼中重新蓄满雷霆之怒的望向对面的淳于珊珊,打算就在这里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物分个高下,省的他经常不是碍着自己的事儿,就是碍着自己的眼。
小童被二人的那一眼看得都快要崩溃了,幸亏人家没拿自己当盘儿菜又继续转头对垒去了,否则的话,他说不定当场就暴毙了。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轻嘘了一口气,这才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那只抬得发酸的脚落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后背已经汗湿一片的他心中不禁叹道,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好啊!自己原就是一只四条腿走路的兔子,刚才做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那可是实打实的技术活儿啊!
小童刚刚向后悄悄的、不着痕迹的退了几小步,打算先缓缓自己刚才曾经被那种高强度的低气压束缚的差点儿就憋闷而死的心,再想办法劝解眼前这针锋相对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