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琉璃那黄莺般的甜美清脆的声音,将身旁的几人给嗲的差点儿就给背过气儿去了。
尤其是离她最近的赛琉璃,她乍一听到夜月琉璃突然间就改变了的声线,她自己在心中抖了两抖,将牙齿咬了咬,抬起手来轻拍了夜月琉璃的肩膀一下,赶紧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卯足劲儿的压下她自己差点儿就从嗓子眼儿里所喷涌而出的狂笑声。
夜月琉璃用自己那双明媚水亮的眼眸,在哀怨中又夹杂着些许狠戾的瞪了一眼赛琉璃,后者赶紧将头垂的更低,两只肩膀不停的耸、动着,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她那是,正在很‘憋屈’的偷着在狂笑呢!
“死相,不理你了!”
嗲声再起,某人的双脚狠劲儿的在地上跺了几跺,转回身去一把扶了柏水仙的手臂,回头再白了一眼赛琉璃,又转过头来,对着柏水仙语气生硬的道:“柏老板,我们走吧!让那个没良心的笑死算了。”
“哦,好吧!那吴公子,我们去了!”
柏水仙嗤笑出声,又感觉到了自己身旁女子的身子突然一僵,她赶紧将那已经破土而出的笑意稍稍的收敛了一些,望了一眼埋头憋笑的赛琉璃与面带少许笑意的凤五二人,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了。
听到了关门声,赛琉璃这才敢将自己憋红了的一张脸抬了起来,指着门口狂笑不止。
凤五只是弯着自己的唇角,心中却不停的琢磨着,他家公子的本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若是恢复了女儿身,是不是从外表上看起来与天下的那些女子一样的如同柔弱无骨,风拂杨柳般的身姿既窈窕又动人的呢?
在自己模糊的印象中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她的琼姿芳华是无人能及的,可是那人是谁,他如今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凤五轻揉着自己发疼的额角,眼神暗了暗,便不再去继续努力欲要想起自己脑中的那个模糊的印象了。
他将自己的椅子往窗口的地方移了移,真想看看他家公子如今会拿出什么样儿的才艺,在这个萎靡奢华的销金窝中,让那些人一掷千金呢?
他很是期待她的表现!
赛琉璃也笑够了,渐渐的止住了自己的飘荡在整个屋子中的笑声,举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自己的嘴巴就是狂灌一通。
看到了凤五的动作,她回头望了一眼在夜月琉璃一行人走了之后,他们所在的这个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屋子。
她又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距离凤五近一些的地方,用胳膊肘捅了捅凤五搭在窗沿上的手臂,低声道:“小五子,你说夫君她会不会往那儿一站,突然间心血来潮,将人家这个落芳斋的大舞台给变成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的那种景象了呢?”
凤五转头望了望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赛琉璃一眼,回过头来望着窗外舞台上那还未退场,在那里轻吟浅唱的佳人,半眯着自己的眼睛,用手指磨蹭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点了点头道:“嗯!看样子是很有可能。”
夜月琉璃跟着柏水仙来到了大厅舞台上的幕帘后,将自己的头发与衣裙理了理,随便从一个过路的姑娘手中借来了一把琵琶,她可不是像此时在楼上的那两个家伙想的那样,想要搞砸自己的第一次演出。
相反的,她今日打算将自己曾经在天宫时,从嫦娥那些仙娥那里所学来的东西,在这个舞台上一显身手的。
她虽然不是全能的,捣蛋搞破坏她很是在行,眼前的这些更是难不倒她的。
夜月琉璃懒得去搭理那柏水仙究竟是为自己取了一个什么样儿的花名儿,她此时正仔细的将自己从天宫等等的地方,所看到的仙舞,从脑中粗略的给过了一遍,誓要给那些呆头呆脑的凡人来一场惊天动地的舞技,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歌舞。
这时,身旁的一个小丫头揪着夜月琉璃的衣袖晃了两下,轻声道:“姑娘该你了,你瞧!妈妈正在台上唤你呢!”
夜月琉璃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那柏水仙正冲着自己努嘴示意她上台呢!
夜月琉璃纤指微动,一阵轻盈曼妙、不绝于耳的绕梁之音瞬间便从她的手指间跳跃至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
悦耳的音符骤起之时,一个风姿卓越、身材纤细窈窕的人影便缓缓的从幕帘后轻盈的跃至舞台的中央。
众人在被美妙的乐声摄了心魂的同时,又看到了台上那身姿曼妙的一袭背影时,亦是心头恍惚不已。
夜月琉璃虽然是背对着台下的人群,但她眼角的余光早就将台下的一切全都收敛至自己的眼眸之中了。
她蒙在白纱下的唇角微勾,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双明亮、纯净的,犹如天边星月的眼眸中光华四射,那一份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媚,完全将‘回头一笑,百媚丛生’这几个字全译到了极致。
她的眼神儿明亮中带着魅惑,纯净中又带着些许妩媚,台下熙熙攘攘聚集着的近百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声去扰了眼前这一切的美好。
此时,众人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矛盾而又惑人的尤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台下的人都在惊奇中,无人能从那令人折服的美人、妙音中理清自己的心绪。
可有一人是不同的,此时的他为了与其他人显得不那么差别巨大,他早就将自己一头原本就黑亮的卷发在头顶绾成了一个发髻,用一根发簪紧紧的固定着,将自己打扮成去其他人一般的样子混在人群中。
在望着台上突然出现的人儿,他的一双蓝色的眼眸忽然就眯了眯,眼中散发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冷色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台上那个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人,他的心中怎么就突然的生出一股怒气来了,甚至连时常挂在他唇角从未落下过的温笑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