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总管完成了皇甫擎苍所托付的事情,悠哉悠哉的又径自去找了个向阳的角落,准备在这暖洋洋的日光下好好的打个盹儿的。
谁知,他刚眯上眼睛,又被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兔崽子给惊醒了,而且还报了一个令自己吃惊的消息。
皇甫擎苍不但口吐鲜血,而且如今还昏迷不醒。
一得到这个消息,他一激灵的就给蹦了起来,也不知他那笨重的身子骨此时是从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头,一把就攥住了来人的小胳膊,铁青着一张脸问道:“你讲的这些可是当真?”
那个被贾总管此时的动作给唬的愣在那里的小厮,一见自己眼前的这个从来都如同笑面虎一般的人物,第一次让自己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这种郑重其事的态度,再也没有往日里圆滑奸诈的笑意了。
他的心中一紧,颤颤巍巍的点了下头应声道:“是!”
在贾总管一双忽然变得锐利无比眼眸的注视下,那小厮应了一声后,那孩子只觉的紧箍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一松,他的眼前早就没了贾总管的人影了。
他只是望着那空荡荡的小道,掀开自己的衣袖,看了一下已经有些淤青的手臂,便将衣袖重新放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胸脯,整理了一下自己过于惊慌的心绪,长长的吐出一口起来,这才转回身子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贾总管匆匆的赶到了皇甫擎苍的卧房,黑子便急忙迎上前来,向他行了一个礼,面色焦急的道:“总管,你看主子他如今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尉迟公子他人去了哪里,如今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讲着话,黑子用自己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贾总管,期望他在这紧急关头,能够给自己一句让人安心的话来。
贾总管也顾不得去搭理黑子的絮絮叨叨,只是匆匆的越过了他的身旁,来到了床榻边上,望着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皇甫擎苍。
他将被子下皇甫擎苍的手臂拉出一只来,轻轻的探了几下,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弱,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丝毫未露出破绽来。
“好好照顾主子!”
贾总管在探过皇甫擎苍的脉息之后,只是双眼紧盯着黑子,郑重其事的叮嘱了这么一句,便转过身去,再也不言一语的径自扬长而去。
黑子望着他那已经不见了的身影,一双眉毛皱了皱,再次回到了皇甫擎苍的床榻边上,静静的守着榻上昏睡的人。
他想,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贾总管刚才所吩咐的了,其他的,相信总管他会有法子的。
皇甫擎苍的这个肉身如今已是将近油尽灯枯了,不知道他昨夜又用自己的真身去做了什么事情,又有些损伤过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尉迟天翊原本就是皇甫擎苍的亲信,在这危机时刻,他却偏生不在这里。
他这个十三王府的大总管肩上的胆子,在一夕之间便重了不少了。
贾总管一走出皇甫擎苍的卧房,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今这个时刻,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不行的话,他真的得回擎苍山上去请那颗大石头去了。
一想到这里,贾总管的脑袋顶上就直往外冒冷汗。
他也就搞不明白了,这擎苍山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出来的这些家伙们不但是个顶个儿的难搞,而且还各个皆是如同千年寒冰似的人物。
他家主子皇甫擎苍那个家伙,虽说是生了一张天下无人能及的俊脸,可是如果在那么英俊的脸庞上经年罩着一层不化寒冰般的表情的话,那也是能够冻死人的。
还有尉迟天翊那家伙,好像从来都没见他笑过。
另外一位,说起来也许是自己如今唯一能找的到,能帮的上忙的人,那家伙也是一脸的石头样儿,话说,她本就是颗石头嘛!
她见谁都一副死人脸,可是见了尉迟天翊就不一般了,整日纠缠的,将那位给烦的,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尉迟天翊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应该是他家主子另有任务派给他了,自己此时找他也是找不到人。
此刻,他也就只能上擎苍山上去找找那个石倩倩了,看看她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炼出些好药来,也想办法给自家的主子诊治诊治。
打定主意,贾总管又调来些人手,将苍穹园整个儿的给围了起来,嘱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出。
他便隐了自己的身形,急匆匆的向着擎苍山赶了过去。
贾总管赶到琉璃园的时候,石倩倩正在她的屋子中试着提炼一种新的解毒药丸呢!
雄伟的擎苍山,随着春天的降临,山上各处均已披上一层浅浅的绿装了。
贾总管一进院门儿,早早的就闻到了从园子深处散发出来的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儿来了。
他的心中一阵纳闷儿,按说那个石倩倩被自家主子给丢到山上,就冲着他们几人离开的那会儿,她的那个死样子,肯定是要死要活的郁闷好些个日子,才能缓过劲儿来的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心思去炼什么药了。
可这一股子草药味儿是怎么回事?
“石头!石头···”
贾总管满心狐疑的提起自己长袍的前襟,匆匆的来到了石倩倩所居的倩园,在进了园门后喊了几声,也没听到她应声儿。
贾总管便顺着充斥在鼻间越来越浓烈的草药味儿找了过去,一直到了她的药室前推门而入。
专心围在药炉旁,卷着衣袖,额头与鼻尖儿都冒着汗珠的石倩倩,手中握着一把蒲扇,轻轻的对着炉火轻扇着。
她听到了外面的传过来的,谁在呼唤她的名字,她也不去搭理,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炼药的炉火。
直到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来,眼前一亮,她这才抬起头来,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贾总管,她的心中一惊,口中却冷冷的道:“老猫,你不好好的在人间陪着你的那位主子泡妞儿,回来做什么?”
话毕,她又将自己的头低下来,看着药炉中的火苗,小心翼翼的掌握着火候的大小。
贾总管听着她这句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问话,倒是没有先回答她,只是同样奇怪的道:“那你呢?你这又是再炼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