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家后山,随着月光的照射,一双手推开房门。随着男子走进屋,只听噗的一声,床前的油灯已经被一双手用火折点燃。
“回来了啊。”此时,拿着或者颤颤巍巍,面容枯槁的老人,渐渐的从床上坐起。
在外面寻找了一天,最后不得不回来的厉九殇不由得眼神复杂的看着,仍然在自己面前装傻的李老。
想到今天自己的举动,厉九殇不由得心生不快,没有顾忌就没有伤害。现在的我本不想暴露在李家面前,所幸当时我是隐藏着身份的。而且,我当时所显露出来的修为,于现在“没有经过任何资源的我”相差太多。倒是不必忧心,只是从此以后我的行动举止怕是要严加防范,多加小心了。
看着面前仍然像往常一样的李老,厉九殇不由得先开了口:“李叔,你今天去哪去了?据我所知,周围并没有与你要好的好友。”说着,厉九殇向前走了一步。
听了厉九殇的话,正要拿起竹签,挑开油灯灯芯的李老,不由得身体僵硬!良久,终于放下手中的竹签。
须发花白的李老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摆出一副进攻姿态,眼神充满防备、狠厉的盯着自己的厉九殇。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放松下来,又像是带着怀念一般。
“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如今竟然长这么大了呢,倒是随了你们。”李老像是透过厉九殇在看别人,同时又带着欣慰。“我的时限不多了,能够看到你这样,我对你以后的生活就放心了。”
李叔不在脚步瞒珊,快速的从床上坐起走向桌子,随之用着和以往柔弱身躯,完全不同的力气将桌子底下用来垫角拐的石头拍碎,随着化为飞灰的灰烬,一个小巧的锦囊显露出来。
随着勾勒出符文的锦囊显漏出来,厉九殇不由得瞳孔放大。既然是通过元神打开的乾坤袋!前世在李叔死后,我得到了杂役的名额,而李家的众人在拿我撒气,欺负完我以后,便将家中的所有物品都打砸了个尽!现在想来,指不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拿出锦囊,李叔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烬。便动用元神将袋中的物品拿出来。看着李叔所拿出的导血残破玉简,厉九殇不由得暗暗心惊。是玉简!
玉简向来是大宗门用来承载高级功法,亦或者上古时期用来记录传承的。这些事情还是我在成为内门子弟以后,才得以了解。看着眼神复杂的李叔,厉九殇不由得静静的等着其解释。
李叔眼睛愤恨又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玉简:“当年的一切都由此而起,我本是求道宗的大师兄,身为金火双灵根的我,曾经是求道宗年轻一辈的领头人。在我金丹融合后期的时候,结识了你的父亲――厉千晨!”说到这里,李叔不由得一阵感叹。
“你的父亲厉千晨不得不说,真不愧是一辈惊艳才绝之人呢。身为火属性单灵根的他。剑心大成,只要升至元婴期,便会进入洗剑阁。乃是剑阁与我同样分数一辈的领头人。当年我们三人的境遇,只怕也有着这一枚名额的问题,后来我曾乔装打扮,四处调查,洗剑阁确实曾经到达剑阁,却似乎从未在剑阁带走任何修士学徒。也是,除了你的父亲厉千晨,又有何人有这资格被洗剑阁,带走成为内门弟子的呢?那幕后之人只怕也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毁在自己的手上吧!只差这临门一脚,只怕要呕气的要死。”说到这里,李叔原本愤恨的脸上不由得换来一阵大快与唏嘘。
“当年你的父亲在外游历,认识了你的母亲。隶属于与洗剑阁同样的二流宗门揽月宗的单苓儿。蓝月终于洗剑阁一样,同属于一流宗门万剑宗和玄仙宗的下属宗门!与你的父亲来说,可以说是门当户对。而且你的母亲同样是一代天娇仙子,身为木土双灵根的她,年纪轻轻,便已是开辟识海的金丹期修士,只差一步,便可化婴!”说到这里,李叔好像回到了当初自己三人那般惊艳才绝的时候。
“当年我们三人从在外界一同游历。途中,意外发现了一处陨落的出窍期修士府邸。当时,我们几人还一同玩笑,你父亲还取笑似的说,要多攒一些资源,用来向你的母亲,背后的长老用来提亲,作为下聘的聘礼。”说到这里,李老不由得苦涩一笑:“谁知道当初的那处洞府,原先的修士竟是一个,兼杂着炼器师的剑修。都说十个剑修九个穷,更何况是烧钱的炼器师了。治一治一趟,我们并没有得到多少东西,最大的收益反而是这枚成长型炼器的心得。可这种成长型法宝的炼制方法,大宗门向来是一抓一大把,只有那些散修或者了无根基,没有传承的修士才会在意。以你的母亲和你父亲当时的情况来看,确实是瞧不上他的。适宜在事情结束后,我们两人还一同在说,距离攒够聘礼的资源又差了一步……”
听到李老说的剑修时,厉九殇不由得浑身一颤。十个剑修九个穷,还有一个特别穷。这个事情我怎么会没有体会呢。作为问道中的杂役,在没有任何心法道术的提议供以后,我唯一可以选择的,便只有勤加练习的剑道了。所幸当初我的天赋不错,很快便摸到了门槛。和我同住的老练气士杂役,十分可怜我,便把我当作亲子侍养。将自身的心得以及部分资源供给我,最后在寿元将至时,还为我打点好了身后的一切,动用,一切的关系,把我引荐给了外门的一名长老。
长老惜才,在教导了我一番以后,决定为我寻找到一名真正的良师益友,因此便动用了一切关系,请动了内门的一名剑术大成的长老,希望其能够收我为徒。
可惜的是,这一切终究是碍了李家那些子弟的眼。
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贿赂了外门的另一名尖酸刻薄的长老,在内门即将到来的那名长老身边说我的坏话。因为自小生活环境的问题,我剑术中的小心翼翼与寻到错处,必定下死手的问题。通通成了那名长老赖以攻击我的毛病,适宜在那名长老提出我的剑术,犹犹豫豫,阴狠毒辣的时候,为了自身的名声着想,那名长老终究还是放弃收我为徒,离去了。
事后,再没了依靠的我,便被那几名李家弟子便设计,挑断了我的手筋!然后扔在,下雨天无人问及的林间小道上。
虽然最后,那名惜才的长老,不停的帮我寻找到一些灵材,用来恢复双手上的伤口。但终究因为受伤太深,错过了最佳的修复时间,致使我今后无法使用重剑与大力的剑法。最后不得已,我才使了紫荆软剑,转修为毒修。
这边李叔仍然在回忆着过去:“当初我们三人游历完洞府以后,便离开了,至于那些跟在我们后边捡便宜的修士,大多都是筑阶期以及筑阶以下的散修,是以那些对我们无用的灵采灵药之类的,我们也不曾去管理。却不料在我们走后,洞府中便出现了其他几名蒙面的高阶修士,斩杀完那些低级修士以后,便将骂名背负在了我们身上。”说到这里,李叔一阵愤恨。
“事后我们虽然验明了正身,但终究得到最大收益的还是我们。为此,我们经历了一遍修真界的修士追杀,而在此途中,你的母亲被发现怀有身孕,也就是你。”说到这里,李叔抬眼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厉九殇。便又动用元神将储物袋中的东西倒了出来,看着呈现在李老手上的两枚形色各异的玉佩:“这枚红色的玉佩,是你父亲给予你母亲的定情信物。因为你母亲体质与灵根的原因,是由暖玉所刻,身带避火咒。而这枚玉佩则是你母亲的……”
一枚如同火焰一般,通体火红色,另一枚则是如同青木一般,通体温润,给于一种温雅和蔼感觉。
看着李老手中那枚熟悉的青木色的玉佩。厉九殇不由得瞳孔一缩。这枚玉佩我曾经在逃亡的时候,看见过相似的。
当时被宗门叛出魔修的时候,我曾经躲在一个微小的客栈中。却不料半夜有着一名佩戴着隐形符的丫鬟,出示了一枚冰蓝色,形状相同的玉佩,并指引了我接下来逃亡的路程,以及我被当时的城主盯上的事情,和留下来的一些高级伤药。
当时的我,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因此在觉察得到她所留下来的东西,对我有益无害后,便迅速离开了。听着李叔说,这是母亲的东西,而且是师傅给她这一辈的子弟,用来验明正身的玉佩,只怕那个曾经帮助我的,应当也是母亲的师姐妹吧。可惜事后的我却并未去过问呢。
“我因为被一名,身法狠辣的散修击中丹田,根基受损后。己方能够与高阶修士一战的,便只有你的父亲了。而修真之人,在孕育灵胎时。不提索要工,给的大量资源,便是自身的境界,也是要掉落的。最后,在面对几名高阶的原因,修士围攻后,你的父亲独自出去迎战最后为了给我们争出逃脱的机会,便拉着其他的几名修士自爆了。你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心神不宁,诞下了不足月,资质尚未转化好的你,那时你的母亲为了生下你,早已经跌落成为了筑基期修士。可即便是如此,那些人仍然不肯放过我们。”说到这里,李叔一阵愤恨。
“最后,我与你的母亲藏在一处小镇上,但不知何故竟暴露了身份。最后你的母亲为了掩护我逃脱。服下了提升自身修为的禁药,与那些围攻上来的人进行周旋,并,与之同归于尽了!最后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无奈之下也只能回到了我当初的家族。”说到这里时,李叔与厉九殇全部都心头一片沉重。
“那我母亲身后的师尊便没有出来追究过吗?”厉九殇仍然带着怀疑的问道。
听到厉九殇问出这句话,李叔不由得轻呵:“追究如何追究,当时的揽月宗听说,好像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而你母亲的师尊,好像也因为什么缘故而掺扯了进去。当时你母亲的师尊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如何顾忌你的母亲呢?更何况她的门下还有着其它的子弟。也正因为如此,作为你父亲的宗门,却对此事丝毫不问,才使我们觉得真正的幕后主使,乃是剑宗的人。”
说到这里,李叔耻笑道:“听说自你父亲出事后,洗剑阁曾经到达过剑阁,但剑阁似乎推出了剑术大比想挽留洗剑阁。可惜最后洗剑阁,却没有带走任何人呢。”说到这里,李叔不由得痛快一笑。随之抬头看着面前的厉九殇:“孩子,不要小看了修仙门派。他们的底蕴远不是,散修所能比拟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在李家再受欺负,所都没有去出面的原因。因为我需要你,利用我的家族,去获得一个进入求道宗的机会。即便只是一个杂役,也是有着上升的空间的,以你的资质、心性是不会一直成为杂役的。如今看到这样的你,我也放心了。”
听到李叔说的话,厉九殇不由得缓缓的松开了手中握紧的弓:“李叔……”
“好了,孩子。”听了厉九殇的声音,李叔不由得挥了挥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日后若真的想念我们,便为我们报仇吧,可惜我如今,除了这两枚验明正身的玉佩,以及这枚灾祸之源的玉简。是没有其它任何的东西,可以给你了呢。”说到这里,李叔将手中的东西交付于厉九殇,并低声的默默说道:“但愿它不会再给与你留下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