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漫长的守候。
“皇上,天亮了,要不您先去歇会吧?这儿奴婢会照看着的。”小桃一早送水至乌雅嫣的寝殿,看见傅阑成一脸疲惫地靠在床榻边上。
傅阑成深深地看了乌雅嫣一眼,才疲倦地抬起头对着小桃道:“嗯。朕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你照顾好雅妃。”
“是,皇上。”
疲惫地踏出雅苑,傅阑成往龙轩殿走去。
小桃细心地替乌雅嫣擦拭着脸,对着身后的婢女道:“恋儿,你去厨房把煎熬好的药端来。”
“是,小桃姐姐。”恋儿应道,眼神闪过一抹精光,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恋儿端着药回来,把药碗放至桌上,恋儿道:“小桃姐姐,药拿来了。”
小桃点了点头,让恋儿扶起乌雅嫣,便准备着喂乌雅嫣喝药,只是奇异地,乌雅嫣这次竟没有吐出来,反而全部喝了下去,恋儿的眼底闪过得意的光芒。
“太好了,郡主都喝下去。”小桃心想,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道,“恋儿,你照顾郡主,我去通知皇上,郡主能喝下药了。”
“是,小桃姐姐您尽管去吧。”恋儿也笑得一脸灿烂。
小桃马上便往龙轩殿跑去,恋儿看着她离开,鬼鬼祟祟地也出了雅苑,来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孙明竟等在其处。
“孙公公。”恋儿对着孙明尊敬地喊着。
孙明笑着对恋儿道:“恋儿你总算是来了,怎么样?命你做的事可办好了?”
“孙公公放心,恋儿已经办妥当了,雅妃娘娘今天竟喝下那碗药了。”恋儿笑着道,“那公公答应恋儿的事…”
“太好了,哈哈,恋儿,你放心,我会禀告娘娘,让人到宫外送银子给你爹治病。你就安心地回去,这件事情接下来的我会办妥的,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孙明道。
“是,谢谢孙公公。”恋儿开心地转身离开,爹爹的病总算有得治了,虽然对不住雅妃娘娘,但是就算她不这么做,雅妃娘娘估计也无法再醒来。
另一边,小桃立马禀告了傅阑成,傅阑成叫上萧然立马地赶完雅苑。
乌雅嫣的床榻边,萧然皱着眉头替乌雅嫣诊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喂乌雅嫣服下一颗药丸。
傅阑成脸色凝重地看着他,问:“是否有起色?”
“她中毒了。”萧然站起身,冷着眼皱着眉。
“什么?”傅阑成惊讶地看着萧然,道,“不可能,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她。”
小桃也惊讶地看着萧然,道:“萧大人,是啊,皇上一直守着郡主,只有今晨的时候离开了那么一会,可是小桃一直是守着郡主的。”
萧然眼神冷漠地察看着四周,视线落在桌上的药碗,拿起药碗,萧然看向傅阑成道:“毒药就是下在这个碗内。嫣儿中的是毒花,服下毒花的人会在五个时辰内无声死去,并且…没有解药。”
“那有何方法医治?”
“我刚喂了嫣儿吃下的药丸是毒蛊,是比情花更毒的一种毒药,但是它给中毒的人服下反而会起到一个救治的作用。”萧然淡笑道。
傅阑成冷漠着眼看向小桃,问:“这药是你亲自熬的?”
“禀皇上,这药确实是奴婢亲自煎熬的。” 小桃害怕地跪下,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这药是奴婢命恋儿端进来了,可是这恋儿她没有理由下毒才对。”
傅阑成和萧然对看一眼,道,“宣恋儿。”
恋儿脸色青白地跪在傅阑成面前,哆嗦着颤抖道:“奴婢…奴婢参见…见皇上。”
“大胆奴婢,你竟敢在雅妃娘娘的药里下毒。”傅阑成语气带着震怒地道。
“奴婢冤枉啊,皇上…”恋儿惊慌地道,“奴婢完全不知情啊。”
“还不承认?这药是你端进来的,下毒之人不是你还有谁?需要朕把你送进牢里好好审问吗?”傅阑成语带威胁地道。
“唔…好痛…”床上的女子突然呢喃出声。
傅阑成怔住地看向她,欣喜地冲向床边,道:“嫣儿,你终于醒了。”
萧然也马上地察看着乌雅嫣的情况,欣慰地笑着道,“大哥,应当是毒蛊的关系解了她身上的毒,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了,看来我们倒还得感谢这个下毒的人了。”
“萧然,谢谢你。”傅阑成真心地笑着道。
整间屋子的人退下,傅阑成扶起乌雅嫣,乌雅嫣睁开迷蒙的眼睛,虚弱地看向傅阑成,唤:“阑…你…我怎么了?”
“嫣儿…”傅阑成的声音有些哽咽,抱着乌雅嫣的手圈得死紧,“你好傻,你替我挡了一剑,昏迷了好久好久,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失去了你。”
乌雅嫣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好久,轻晃了下头,之前的一幕幕闪过脑海,想起那令自己几乎停止心跳的一剑,乌雅嫣着急地想起身,问:“你没受伤吧?”
傅阑成心疼地看着她,按住她的身子,埋进她的脖颈,带着哽咽的声调柔声地道:“我没事,但是你却受伤了,你好傻,你不该替我挡那一剑,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你受一点伤,这段日子你一直安静地沉睡着,我的心也似乎死了,我在想,若是今生今世再也没有你,那我该怎么办?没有你的日子,我连躯壳都是空的。”
乌雅嫣眼角落泪,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这个骄傲的男子对着她哭着说这段话,让她原本为他痛苦的心更加的难受,乌雅嫣虚弱地轻声开口:“阑…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傅阑成修长的手指抚去她眼角的泪,笑着道:“不,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了伤害,还好你醒过来了,否则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阑,这段日子我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我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上日夜不停地奔跑着,我听到你在呼唤着我,可是我却找不到出口,我回不来,我很想回来,可是那个地方的四周都是白色的,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乌雅嫣的眼神有些疲乏,淡淡地道。
“还好,你还是找到了出口,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傅阑成第一次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喜悦,泪水竟滴落在乌雅嫣的手上。
乌雅嫣咬着苍白的唇,无神的眸子看向傅阑成,纤细的手指抬起欲拭去傅阑成脸上的泪,“阑,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难受…”
傅阑成抹去脸上的泪,笑得温柔,脸轻蹭着乌雅嫣的秀发,道:“我很开心,感谢老天把你还给了我。”
两人淡淡地微笑,经过一番生死分离,彼此紧拥,这辈子不想再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