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此刻已经迷了心窍,眼前的事物不停的忽远忽近,连绵儿在他眼中,也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妩媚。
他伸出一只大手,将绵儿往自己的身旁拢了拢,有意炫耀道:“你只管跟着我,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绵儿见盐商迟迟不说他的生意,心中一阵急躁,面上佯装出几分生气来,重重挣脱了盐商的手,说道:“哼!还说会对人家好,人家不过是关心你,想知道你做什么生意,你都推三阻四不肯说!”
盐商最是见不得绵儿生气,她这一嗔一怒,都牵动着盐商的心弦。他再次将绵儿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哄道:“好了好了,你官人我,是给官府做事的。”
给官府做事?他一个商人,能给官府做什么事?绵儿心中疑惑,佯装不信道:“你除了会做些生意,还会做什么?官府有什么事是能找你做的?”
盐商听到这话,面上只剩下不乐意,赶忙说道:“我怎的就只会做生意了?倘若我身上没有些武功,怎么能进入地牢那男人的军营将军资劫了回来,又怎能把你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呢?”
他自幼学习武功,方圆十里,恐怕没有人比他武艺高强的,想到这,盐商面上又露出了些得意笑,直勾勾的将绵儿看着。
“好好好,就算公子有一身好武功,那又怎么为官府做事呢?官府中有武功的人不是更多么?”绵儿安抚的拍了拍盐商的后背,假装无意,继续套话道。
这盐商实在是狡猾,都已经醉成这般,竟要咬着不松口,一个字也问不出来。绵儿在袖下的手攥了攥,心中有些紧张。
盐商哈哈大笑,趁着酒劲,又摸了摸绵儿的手,继续道:“官府的人武功再高强,可有些事,他们却不方便出面。而我们不同,我们只要打扮一番,就不容易被认出来。”
“好危险呀。”绵儿假意担心,想让盐商放松警惕,好套出更多的话。
“这世上能做成的事,哪有不危险的?我替官府杀人,官府替我照顾我的生意,偶尔走私些东西,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乐而不为呢?”盐商心情大好,他武功高强,一般人伤不了他,同时生意又越做越大,名声和财物,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绵儿假意陪笑着,连连迎合盐商,夸他有生意头脑,盐商再次被哄得晕头转向,只差贴在绵儿身上了。
二人双双躺在榻上,盐商的一只大手已经放在了绵儿的腰上。瞧着盐商昏昏欲睡的模样,绵儿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继续试探道:“杀人可不是小事,官人可要将尸体藏好,倘若被发现,可是大罪啊!”只有试探出更多,才能抓到这盐商越多的把柄。
盐商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听到绵儿这样说,不屑的哼哼了两声:“绵儿不必担心,那些尸体,我全部抛进了绿明河,绿明河与蓟州相连,谁又能想到我呢?”
次日,捷城城内。
徐正扬一身墨色玄袍,周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他一双剑眉皱起,面容冷峻,薄唇轻抿,正直直的现在一户人家跟前。
而几个士兵将那户人家纷纷逐出,正在屋内翻箱倒柜,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一阵声响后,其中一个士兵向身后的士兵们摇了摇手,士兵们迅速站齐。
“将军,并无踪影。”那为首的士兵向前,向徐正扬行了个军礼。
听到这话,原本面容冷峻的徐正扬,此刻的表情更是吓人。
几日前,跟随余归晚一同前往蓟州的士兵突然来报,说他们在路上遇见了抢劫之人,那群人不仅将军资抢走,那为首的更是贪图绵儿美色,想要将绵儿一同带走。
可绵儿在余归晚心中的地位,甚至比整个军队都重要,竟甘愿和绵儿一起被抓走了。
宁王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暴怒,可在怒气平息之后,终究还是派了徐正扬出来寻找。
或许余归晚在宁王的心中不重要,但那些军资,却是十分重要的。
“将军,这家已经搜过了,还要继续下一家吗?”一个中年油腻的男人身着官袍,面带谄媚,小心翼翼的朝着徐正扬试探道。
这是捷城知州,听说徐正扬要在捷城找人,不等宁王安排,便自己送上了门。
徐正扬仍是站在原地,好似并未听到这知州的话一般。
这知州瞧着眼前的徐正扬,不知该如何是好,再三犹豫后,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如今天下大乱,他们这些知州,不得放的有眼力些?如今宁王势力庞大,既在捷城,他就好生伺候,来日还往分他一杯羹呢!
“走吧,下一家。”吴正燕四下查看,这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倘若真的要找一个人,恐怕十分艰难。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
那知州见徐正扬回应自己,这才喜笑颜开,连连附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下一家走去。
“这是?”余归晚停在一家人户跟前,这大门实在太过豪华,想不让人注意都有些困难,而那府邸的匾额竟然是黄金所制,在阳光下发这些金光,一时晃得徐正扬有些睁不开眼。
捷城并不富裕,谁竟然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这是我们捷城最大的盐商。”那知州赶忙说道。边说着,便用力的敲着那盐商府邸的大门。
“吱呀”大门被缓缓打开,那守门的小厮见到知州,赶忙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公子呢,快让他出来见见这位贵人。”知州朝着那小厮挥了挥手,说道。
那小厮有些疑惑的瞧了徐正扬几眼,似乎在判断他的身份,知州见状,赶忙上去踹了那小厮一脚,恶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禀报你们公子!这可是宁王殿下的人!”
那小厮被被踹的一愣,随即连连点头,边将二人迎进府内,边说道:“是…小的有眼不识珠,还请二位里面坐,小的这就去禀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