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与两徒弟带着斗笠在街巷穿梭。这里的流言蜚语,而大家讲的最多的就是她与萧澈的“风流韵事”。
茶摊有一说书者,成精的老狗所化,手中持一醒木坐与古桌前,上唇下唇张合交替,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横行霸道山女魔头与魔界萧澈二人可谓绝配。他们一个好色无耻,一个手段毒辣,两人只初见便看对了眼,私定终身,干柴烈火,......据说啊”老狗压低声音,故意营造神秘感:“那景辞的五岁小徒弟便是二人的私生子呢。”
“哎哎哎,你这说书的怎得没说全呢?他们是怎得相遇,又怎得个干柴烈火法儿啊?”有人故意嬉笑的说。
这是,老狗将醒木往桌上一拍,待台前众人安静下来后,张嘴便是胡言乱语。
景辞站在人群的最后,听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这位说书的能编会扯,竟说她和萧澈一见钟情后生了个儿子。
有道是一传十十传百,估计是天云山的人说她与萧澈关系匪浅之后,外头的群众立马发挥丰富的想象力,构造二人的“传奇”故事,让事情越传越离谱。
林左道:“师傅,您要不要上去解释清楚啊?”
“清者自清。很多时候大家都只愿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就算我现在上去说了,他们也根本不理会。”
她也不是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是觉得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须得慢慢来。就算她现在上台将说书的打一顿又能怎么样呢?说她的人照样会说。
景辞捂嘴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先回去睡觉吧,累了。”
“师傅,你不是刚起来吗?”
“额,是吗?”
她怎么觉得都累一整天了呢?
悠悠回到客栈,厢房前有站着一人。
书言手持信鸽,急忙上前:“景长老你总算是回来了,无忌掌门人给您带了一封信!”
景辞邀其进屋,推门而入,只见萧澈坐于屋内。
“萧......”本想喊萧公子的,想到书言还在这儿,她立马改口:“小徒弟儿,你怎么在这?”
他们三人出门不叫自己就算了,如今看见师傅与这书言一起进来,萧澈语气委屈的很:“我来找师傅,但是没见到你人。”
“那什么,我出去溜达了。”
“那师傅为何不唤我一起?”
他目光真挚,好像真的把景辞当做是心里最最喜爱的师傅,如今正在质问她为何要偏心一般。
莫名的,景辞心里有点心虚,道:“我,我,我忘了。”
萧澈弯弯唇,不动声色的走到她的身旁,语音稍沉:“那师傅下次可不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徒儿。”说完,目光轻飘飘的扫向书言,让人觉得有股莫名的震慑力。
景辞听的后背一凉,点头:“知道了……”
她打心里恐惧这个喜怒无常的徒弟,总觉得这家伙心里憋着坏。
书言似乎也感觉到萧澈身上的那股子冷寒之意,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敬畏感,别开眼睛不看他,对景辞道:“景长老,这只纸鸽会复述无忌掌门交代您的话。”
书言施了个读信术,那只信鸽的嘴巴立马长的老大,然后放出无忌掌门的声音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娘要打断你的腿!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回来”
景辞下意识堵住自己的耳朵。
“居然和魔界的大坏蛋萧澈勾搭到一起啦,啊?你好大的胆子!我跟你说,老娘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
信鸽的话还没有转述完,萧澈打了个响指,纸鸽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景辞的小心肝一颤:“息怒,息怒。”
萧澈那双邪肆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悠悠:“师傅也觉得萧澈是坏蛋?”
“当然”景辞点着头,嘴上却道:“不是啊。”
他弯弯唇,漆黑的双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是么,师傅可莫要勉强。”
“怎么会呢。。。”景辞心里默默流泪,天杀的,她感觉萧澈道目光像是刀子,咔咔咔的就把自己的肉切下来了。
书言满眼疑惑,无忌掌门骂的是萧澈,他有什么好生气的?难不成,景长老的这个徒弟是吃醋?
啧啧,景长老啊景长老,你到底在外头惹了多少风流债?
书言佯装不经意的看向萧澈,他摊开手,掌心骤然窜起一道火焰将纸做的信鸽燃成灰烬。
这是有多大的火气啊......
书言嘴角直抽抽,立马起身对景辞道:“长老,信已带到,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他脚步急的很,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屋里剩下师徒四人。
“师傅,无忌掌门又骂你了。”林左一边给她添茶一边煽风点火,“她不仅骂你,她还骂了萧尊上,这谁能忍的了?”
“就是就是,要我我就忍不了。”林右附和。
他撇撇嘴继续:“她要骂便骂要打便打,这也太欺负人了!这谁能认得了?恐怕是路边的小狗听见了都想要咬她。”
“所以啊,师傅,你得争点气,实在不行咱们把她的掌门之位拿下来,到时候,嘿嘿,您不仅仅能反过来打断她的腿,而且还能拧断她的头!”
萧澈敛眸,走到景辞身旁坐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
“......”
他们三个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不行不行,得把人的思想扭正过来。
虽然说萧澈是个大魔王的身份,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景辞觉得他还是能够沟通,并且能听进自己的一些话的。
况且他日日唤自己为师傅,不论怎么说,两人都不是仇人的关系。
她没有接过林左递来的水,冷声道:“为师平日里是教你们这样打打杀杀吗?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一味用暴力手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林右恍然大悟:“师傅,我悟了!”
他能懂得自己的意思就好,景辞欣慰的点了点头,赞扬的话还没说出来,只听他道:“日后我见人不顺眼就咬他,绝对不动手!”
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景辞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聪明。”
“谢谢师傅夸赞。”
“......”
罢了罢了,心静自然凉。
景辞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来——“真理源于实践。”
她说的再多,或许徒弟们根本理解不了,但若是让他们亲自去做一些好事,兴许会有用些。
说干就干,景辞站起来:“你们俩跟我走,我有事让你们做!”
“他们俩?”
萧澈声音冰凉,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她问:“师傅,那我呢?”
“你......你?”我哪儿敢命令您呢?
景辞抿抿唇:“你又不是我真的徒弟……”
“你说什么?”
萧澈眼底那抹笑骤然消失,神情突然变得冷冽无比。
景辞心里虚了,“你可是魔王之子,我哪儿能做你的师傅啊。”
原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啊。
萧澈面色缓和些,单手拍拍她的小脑袋:“我说你能你就能。”
什么鬼,这家伙还要当我的徒弟?景辞抬头看他,“你认真的?”
他认真的点头。
“不是,你图我什么啊?”
这……萧澈想了想,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因为你傻傻的,我很喜欢。”傻傻的,很可爱,很好玩。
???景辞满脑子的疑惑,感情这小子觉得认师有趣,把我当猴耍……衡量两人的法力悬殊,她发现自己打不过萧澈,只好咬牙切齿:“我谢谢您的夸奖。”
“不谢。”他“心安理得”的接受景辞的夸赞。
景辞想了下,准备刁难一下他,于是清了清嗓子:“萧公子,既然你说要继续当我徒弟,那你可就要听我的话哦。”
魔王之子屈尊与我的门下,他肯定不会愿意的!
谁知,这人竟颔首:“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你不准生气,不准以下犯上,不准,反正我说什么不准做你就不准做!”
她心里嘿嘿一笑,这下你该不想当我徒弟了吧?
萧澈的唇边挂着妖冶的笑,竟顺从的说:“都听你的。”
这么乖巧的吗?景辞是个直女,此番面对如此听话的萧澈,不禁愣愣开口:“你......发烧了?”怎么在说胡话啊?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赶紧摇手否认,看了他一眼嘟囔:“既然要当我徒弟那就当吧,反正我也不亏。”
最主要的是,景辞这身法力根本打不过萧澈嘛,她若是说我不同意!想必他只会揉揉自个儿的脑袋淡淡说:“反对无效,你没有资格决定收不收我。”只要他想,何人胆敢忤逆?
景辞自顾自安慰道,他愿意听自己的话,这是一件好事儿啊。到时候谁敢欺负我们横行霸道山呐?直接派让萧澈上!
既然天云山靠不住,有个萧澈在后头当徒弟也不错。至于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日后慢慢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