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上握着手甲钩,铁握把上头有四根锋利的尖刀,可直接对敌人进行钩杀刺杀,拉出他的皮肉,血肉模糊。
景辞咽咽口水,“等等,我先下去喝口水。”
“莫不是怕了?”
“怕你?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本长老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牛冲天撇了下嘴,“速去喝水!老子的拳头可等不了!”
景辞下台,胸口隐隐发闷。糟糕,她上次受的内伤还没好,现在动手的话恐怕没有什么胜算。
林左林右而来围上来,递去茶盏:“师傅,请。”
景辞喝了口,然后对林右道:“你现在立马去丫姨的房里拿颗护心丸过劳。”
“师傅……”
林右担忧的看她,然后语气坚定的对她说:“师傅,咱别打了。今儿个这头我可以磕,但是您不能受伤。”
景辞笑,“我是怕那姓牛的受伤了,到时候赖上我们。总之你快去拿吧。”
不一会儿,他取来护心丹,这时对面的人已经快要等不及了,叫嚷着上台比武。
景辞将装着护心丹的瓷瓶装在怀里,呼了口气。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今儿个绝不低头。
不远处,萧澈隐在树后,目光凛然。师傅的内伤还没好,怎得可以现在上去比试?
百知咳了声:“尊上,要不要属下现在上去叫停?”
“不必。”
萧澈抬掌一挥,巨大凌厉的风力准确无误的擂台的方向攻去,只听“嘭”的巨响,在场所有人吃惊的瞪大眼睛。
面前的擂台从中间断开崩塌,就像是被一刀切了似的!
年久失修?不应该啊,之前有个四百多斤的男子上去比试都未踩断台面上的一根木头,怎得现在上面空无一人的时候,擂台却断了。
牛冲天吸了口气,好在他刚刚下来了,否则现在恐怕就要在一堆木头下用力的钻出自己的脑袋。
百知知道现在应该自己上台了,小跑着过去:“呦呦呦,这是在干什么呢?我今儿个还说要找人来修修擂台,怎么你们却在这儿打起来了!好在二位没有受伤,否则我真的要内疚死了。”
他道擂台下的柱脚被白蚁啃食了,原本是准备今日修的,不想景辞与牛冲天上去蹦跶几下,导致台子彻底支撑不住。
百知伸出手:“来来来,这找人修台子的钱得由你们出奥。”
牛冲天一听到“钱”这个字,跑的比什么还要快,头也不回:“下次再比!”
没戏看了。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场,并且互相嘱咐对方,“下次有比试的时候记得喊我一声。”
景辞问百知:“萧澈在哪?”
“啊?什么,主子没来啊。”他故作不懂。
她坚定说:“我知道是他。”
百知朝萧澈的方向指了指,景辞跑过去却见树后空无一人。
跑哪儿去了。
景辞到处找寻,最后在竹林发现他的身影。
少年手持长剑,凌空挥扫,片片竹叶簌簌落下随风而起,剑首如芒寒气逼人,剑法之快无法寻其踪影,可谓出神入化。
眨眼的功夫,面前的竹树成了光秃秃的杆子。
收剑,落地,不怒自威。
他在生气,气师傅为何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与此同时,心里还被另外一种情绪笼着,好像是——醋。
师傅就那般护着林左林右,到底是他们两人重要些,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景辞鼓掌,夸赞道:“徒儿好剑法,为师自愧不如啊。”
萧澈皱眉默言,径直朝石桌的方向走去。
遭了,小徒弟的脸色不对劲。不行不行,她得想个法子哄一哄。
景辞跑到他面前张开双手,试探性问:“萧澈,你……生气了?”
“师傅觉得呢?”
她有些茫然:“为何生气啊?”
“师傅说呢?”
“因为我和牛冲天比武吗?”
萧澈目光落在她脸上,晦暗难测:“师傅觉得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吗?
难道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昨晚救了沐离?景辞苦着小脸,咬咬唇问:“是因为昨晚吗?”
他挑挑眉,眼中的戏谑笑容稍纵即逝。昨晚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可是,现在应该能诈诈他的小师傅。
语气故作深沉,他说道:“师傅昨晚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景辞欲哭无泪,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儿站在他面前,两只小手不停的搓啊搓啊,吸吸鼻子道:“那什么,我看沐离倒在我床上快死了,然后就救了他,然后……”
“沐离?”
什么沐离?她救了那条蛇?虽说萧澈确实不会让他死在魔界,以免引起两方交战,却不想景辞会出手相救。
景辞抬头,怔住:“你诈我?”
“我在担心师傅内伤复发,而师傅却告诉我,昨夜你出手救了沐离。”萧澈心里不舒服,嫉妒像是狂风一样席卷而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
“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在我面前。”
没错,这件事是她没有站定立场。但试想,如果有个和你相识的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快死了,你会不会救?
景辞长这么大,从来没杀过人,对于她而言,看着别人一点一点丧失生命却不能出手相救,这才是最让自己难过的事情。
“哪怕那个人与我是仇人。”萧澈抓住她的手,“所以,师傅,在你的心里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见景辞愣了下,萧澈钳住她的双手向上抬去,而后往前一步将其抵在身后的竹树上,如同审视犯人般居高临下的看她,热气喷在在她的耳边:“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不解:“什么?我喜欢他?”
“嗯?”他的嗓音微微低哑,带着试探。
景辞别扭的移动手,“你先放开我行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喜欢他,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那货死在我面前。”
萧澈心下宽松些,固执问:“我和他谁重要?”
“你。”
“若是我与他决战,你帮谁?”
“你。”景辞愈发觉得不对劲,“你们俩好好的决战作甚?”
哼~我就是想知道你帮谁而已。
这种问题就像是,我和他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要是说先救我的话,心里顿时好受许多,有种得意的感觉。
绕是景辞再神经大条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紧紧盯着他:“萧澈,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吗?
他只是显现出心里的想法罢了,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
萧澈步步紧逼:“在师傅心里,他重要还是我重要?爱我还是爱他?”
话音刚落,他掌心幻化出一把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她的脖子上,眸色赤红,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容:“师傅乖,说爱我。”
“……”这是让我选择回答吗?这不是逼着我回答吗?
“萧澈,你冷静点。”她不确定这是萧澈本人还是他的心魔,小手发颤的按住那把大刀并且试图往前推一推,“咱可是师徒关系啊。”
他说的那叫什么话?逼迫自己表明心意吗?可看起来好恐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只要她说出“不爱”的话,就能毫不犹豫的取下她项上人头。
完球了,手中的刀根本推不动。冰凉的刀刃架在脖子上头,寒意刺骨,好似下一秒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眼睛一闭,景辞没出息的说:“当然是爱你了我的好徒儿!”
眼底那抹赤红缓缓褪去,手中的那把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萧澈紧紧抱住她:“师傅,徒儿也爱你。”
景辞快哭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不对的啊!
萧澈汲取着师傅身上的清香,浮躁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好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了。不愿再装作乖巧的模样待在她身边,他只想占有,心里迫切的想知道景辞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他的东西,岂是一个沐离能抢走的?休想!
景辞脑仁发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徒弟对师傅有非分之想吗……听起来些许大逆不道,她揉揉眉心:“萧澈,其实我刚刚是……”
“我知道。”
她想说的是,萧澈,我刚刚是骗你的。
那又如何呢?就算是骗他又如何,那三字终究是说出来了不是么?师傅,师傅,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当他听见沐离躺在她床上的时候,心里嫉妒的要发疯发狂,去他娘的克制,去他娘的伪装,他只想将师傅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使用何种手段。
萧澈在她侧脸上亲了口,恢复成之前那般单纯可爱的模样,不确定性的再问一次:“师傅,你心里其实有一点点是爱我的,对吧?”
我靠,这踏马是小说里写的偏执狂小变态吧?平时奶奶的,对你百依百顺,实际上心里一肚子的坏水。
景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病娇将你关起来,抽打,上脚链的场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呜呜,平时看的小说太多了,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卸掉四肢,无力躺在地上,阿巴阿巴的等待别人投喂的画面。
“师傅?你在想什么?”
萧澈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不解:“师傅?”
景辞回过神,结结巴巴:“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说,你心里有没有我?”
“……。”她沉默了,代表了一切。
“师傅。”
萧澈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容森然:“没关系,徒儿心里有你就好。只要师傅一直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徒儿不求其他。。
景辞嘴角抽了下,心想:永远不要靠近男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丫的前几天还表明衷心,说什么自己最喜欢师傅,要保护,爱护师傅……结果,景辞理解的是那种徒弟对师傅的爱护,而他的这种则是……以上犯下的爱护。
她头都大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萧澈,我是你师傅啊。”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我可以立马退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