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涣离开山谷之后,原路返回,这次倒是不再压制自己的速度,途中也是没有遇见什么事情,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已经到了之前所在之处。
陆涣停住身形,慢慢向前走去。这时候,却是再也没有遇到那阵法的阻拦,很是轻易地便走了进去。陆涣见状,心中暗自思量一番,忖道:“天机三郎所言果然不假,天机令在手,确实是可以任意进入天机家族之内。虽然天机令与持令之人有着什么关联,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陆涣虽然这样想,但是却依旧没有对天机三郎下手。毕竟陆涣不知道天机令与天机三郎之间是怎样的一种关联,而且如今既然已经进入了天机家族的势力范围,自然也是要小心谨慎,说不得日后还有用得着天机三郎的地方。
在真天界经历了数次生死磨难,见惯了尔虞我诈,陆涣如今不仅是行事果断狠辣了许多,心思也是越来越细密。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且时时不忘给自己留上几条退路。
想着以前在八州大陆的所作所为,再看看如今的手段,陆涣一阵喟叹。与真天界一比,当年在八州大陆的行为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压下思绪,陆涣开始向前慢慢飞去。与此同时,陆涣也是将自己的修为隐藏在若存后期,毕竟要是天机家族发现一名假生境界的弟子,而且灵力还是与众不同,是不可能不上心注意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涣也只能这样。
关于相貌问题,陆涣也是考虑了很久。想要变换成天机三郎的模样,要是被人发现,定然会引起怀疑。而且天机家族弟子门人众多,估计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真正的在意一个人的长相,故而思忖良久,陆涣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就这样向着天机城飞去。
来到城门边上,只见城门比当时远远看起来还要巍峨高大,城门两边赫然半卧着两只巨大的凶兽。这两只凶兽身形巨大,獠牙尖利,形状如虎,陆涣并不陌生,赫然便是两只梼杌兽。
梼杌兽旁边,还有数十名天机家族的族人看守城门,看其修为,最弱的也有若存初期。城门外还有几名天机家族的弟子也是要进入城门。只见那几人都是慢慢的向其中行去,那些守门弟子以及那两只梼杌兽也都是没有看这些进入之人。
陆涣停在城门口,慢慢的向其中行去。眼看便要进入城内,这时,就听见两声嘶吼,与此同时,那数十名弟子瞬间闪动身形,将陆涣围在其中,一脸的戒备。
陆涣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暗自谨慎,同时更是将天机三郎的气息从内天地中释放出来,将自己的气息掩盖住。而后才装作一脸的茫然,看着那为首之人道:“怎么了,有事?”
那为首之人见到陆涣这般表情,也是不语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梼杌兽。只见那两只梼杌兽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迷惑,低吼两声,甩了甩巨大的头颅,慢慢的向着两边卧下。为首之人见状,面色登时好了一些,道:“别误会,我们只是奉命看守城门而已。还请这位兄台将你的天机令拿出来一看。”
陆涣看了一眼梼杌兽,又是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心中早已经明白方才一定是自己的气息与天机家族族人的气息不同,虽然人感觉不到,但是作为天地异兽的梼杌却是察觉了。好在自己及时将天机三郎的气息释放了出来,否则自己还没有进城,恐怕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此时听闻那为首之人这般说话,陆涣故意面上带出一丝不悦,但还是将怀中的令牌取了出来,丢给那为首之人。那为首之人接过令牌,手中出现一道白光,向着令牌点去。
陆涣见到此人施为,刚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有紧张了起来。生怕令牌中有着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这样一来,恐怕就会露陷了。陆涣正想着,就听见那为首之人道:“好了,那可能是方才这两只梼杌感应错了,实在是抱歉,兄台这便快些进城吧。”说着,便将那令牌还给陆涣。
陆涣看了为首之人一眼,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伸手接过令牌,也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为首之人一抱拳道:“众位兄弟为我天机家族日夜操劳,一丝不苟,实在让小弟敬佩。而且事关我族安危,小弟也是不怪诸位。告辞。”
说罢,陆涣便慢慢讲天机令收入怀中,随后便向着城内行去。而方才进城却因为梼杌兽嘶吼停下观看的几人,也都是纷纷来到陆涣身边,一人道:“兄台有礼了,在下乃是本族四重弟子天机西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陆涣微一转念,便道:“在下三重弟子天机长生。”
那天机西风想了想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族实在族人众多,在下也是实在想不起来长生兄。”
陆涣笑道:“西风兄想不起来这才正常,在下常年在外历练,偶尔回来一次,也不过盘桓数日便即离去。”
天机西风笑道:“原来如此,那这次长生兄回来也是暂住,还是已经历练完了?”
陆涣笑道:“大道无尽,怎能够历练的完?这次回来办点儿事情,就离开了。”
天机西风笑道:“原来如此,那甚好。要是长生兄事情办完了,一定来找我,让在下好好招待长生兄一番。”
陆涣抱拳笑道:“如此那便感激不尽了。”
天机西风道:“长生兄客气了,不过我看长生兄为人洒脱,遇见方才那事情也是心境丝毫没有影响。如果不是我修为略高一些,也是不能相信长生兄还只是若存修为。长生兄,不知我有句话可当讲否?”
陆涣闻言眉头不由一皱,面色也是微微一变,不知道这天机西风想要说什么。天机西风察言观色,却是将陆涣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中,见到陆涣皱眉,天机西风便道:“若是长生兄不愿意听,那我便不说了。”
说着,天机西风便要转身离去。陆涣急忙一把拉住天机西风,沉声道:“不知道西风兄想要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
天机西风一拉陆涣的袖子,然后低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一直对于观相卜算之道深有研究,方才我见长生兄虽然一表人才,但是隐隐却是透出一股死气,可见这回回来所要办的事情颇为凶险,一个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若非如此,长生兄自然也不会弄这样的一个假名字来搪塞在下了。”
陆涣听闻天机西风所言,蓦地眼中神光爆闪,右手戟指点出,顶在天机西风的丹田处,指上元力似吐未吐。而后,陆涣方才冷冷低声道:“你是谁,有什么图谋?”
天机西风不想陆涣出手如此快速果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陆涣所制。天机西风苦笑道:“不想长生兄不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海印长了修为,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这些话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多少次了,还是没有改掉。”
陆涣闻言不由一愣,这时与天机西风一起的几人在另一边开始催促天机西风。天机西风向后一声招呼,方才转过来对着陆涣道:“长生兄莫要误会,在下是真的没有什么企图,要是有恶意的话,就不告诉你这些了。只是在下自幼便对于观相卜算特别有兴趣,一直钻研,而且只有有所发现,都是会禁不住告诉别人。”
陆涣听见天机西风这样说话,再看天机西风的表情,倒是也不由得信了几分。只是陆涣依旧心中谨慎,低声道:“那你发誓!”
天际西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便道:“我天机西风发誓,绝对对长生兄没有丝毫恶意,也不会将这些告诉别人,否则便不得好死,魂飞魄散。”说罢,就只见一道淡淡的符文在天机西风的额上一闪而没。
陆涣见到如此,方才放开了天机西风,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陆涣方才又低声道:“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
天机西风点头道:“这点绝对没有问题,凡是经过我看准的,都不会有什么差错。”
陆涣点了点头道:“那你说你不是还精通卜算么?那你可否算算,我这次若是遇难,有没有解?”
天机西风看了陆涣一眼,点头道:“你且待。”
说罢,就只见天机西风自怀中掏出一物,陆涣仔细看去,却是一块不知是何质地的薄板。薄板上刻满了各种符文,陆涣也是看不透这薄板究竟是个什么作用。
天际西风看着陆涣道:“长生兄滴一滴血到板上。”
陆涣也没有多言,伸出左手食指,一滴鲜血渗出,滴在了薄板之上。只见那滴鲜血开始慢慢地沿着薄板上的符文流淌,在经过一处之时,瞬间闪过一道红光,鲜血便即消失。
天机西风看着陆涣道:“这次要是遇到危险,只有一解,但是也可以说是没有解。”
陆涣盯着天机西风道:“这是何意?”
天机西风道:“你这次遇到危险,这一解便在天机城后面的山脉中,然而后面山脉是我族禁地,守备森严至极,而且其中的危险众多,哪一个都不比你这次所遇见的危险小。故而又称没有解。”
陆涣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那天机西风见状,对着陆涣道:“其实最好的解就是你现在速速离去,这样才能够万无一失。好了,你慢慢想想吧,我先走了。”
陆涣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天机西风转身便离去了。又是过了片刻,陆涣抬起头来,只见四周早已经没有了天机西风的踪迹,再看天上,也是渐渐地日落西山,一片晚霞。陆涣摇了摇头,看着远远地地方那最高的天机阁,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不再多想,向着前方行去。一瞬间便已然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