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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清夜旖旎

高山,飞瀑,冷月。

山顶一块巨石旁边,陆涣与妖娆静静地坐着。妖娆身边还放着那一对冰紫双蛇,双双缠绕,盘卧在光球中。

方才妖娆医治完后,此时的陆涣已然毒性尽除,面上除了略微的苍白之外,便再也没有了那阵阵乌黑青紫。低下头去,看着妖娆轻轻地偎在自己的怀中,陆涣低声道:“你真的想好了么?”

妖娆微微挪动了一下臻首,似是点头一般。而后,就听见妖娆柔声道:“你也知道,以我目前的情况,和你走出殒仙潭,根本不可能,还会成为你的累赘。”

陆涣看着妖娆,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道:“怎么会?当日我重伤濒死,你也是不离不弃,可曾将我当做过累赘?为何你自己却如此言语。”

听见陆涣声音中一丝责备,一丝关怀,妖娆心中一热,眼睛也是有点发涩。只听妖娆轻笑道:“傻瓜,我骗你的。但是我真的不能和你离去,你回去将师父封印的魂魄带回来,然后我再跟你走。这些天我确实需要调养,而且师叔一个人孤苦,我陪她一些时日,可好?”

陆涣闻言,虽然心中不愿与妖娆分开,但知道妖娆所言非虚,也唯有点点头应了。

这时,就只见妖娆缓缓地坐了起来,看着天际那轮明月,轻轻道:“多美的月啊,只是为何不能长久这般圆满,非要有什么阴晴圆缺呢?”

陆涣听见妖娆这句话,似乎是有感而发,可有好像蕴含无尽的悲伤之意,一时间也是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轻声一叹,正要说话,就只见妖娆玉手轻轻地按上陆涣的嘴唇,只听妖娆道:“不要想,不要说,不要承诺,我明白的。”

陆涣看着妖娆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彷如漫天繁星一般迷人,再加上那苍白的脸庞,竟然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艳丽。若非是眸中那丝丝柔情,便直如那瑶宫仙子一般。

陆涣紧紧地搂着妖娆,想到当日初见妖娆时,她是那样的明艳动人,可是这才短短两月,就已然变成如此憔悴。心中登时升起一阵歉意,一阵心痛。双手不由将妖娆抱的更紧,柔声道:“妖娆,谢谢你,我??????”

妖娆蓦地挣脱陆涣的怀抱,看着陆涣,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昏迷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么?”

陆涣不知道妖娆为何要问这个,但是看见妖娆这般神情,却又是不能不回答,唯有点头道:“自然记得,怎么了?”

看见陆涣点头,妖娆面上才有了一丝笑意,复又偎到陆涣怀中,脸颊紧紧贴着陆涣的胸膛,柔声道:“记着就好,既然记得,那以后就不要说什么谢,也不要说什么欠。除非,你将那天说过的话忘了,或是不作数了,要么,就永远不要说这些。”

陆涣听见妖娆这般说,心中怜意大起,更是带着无数的感动。轻轻抚上妖娆的肩膀,道:“我不会忘的,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更不会不作数。”

陆涣方一说完,就感觉到怀中妖娆浑身火热了起来,他还未有反应过来,就直觉一双光洁的玉臂缠绕上了自己的颈子,两片香唇向着自己嘴上压来。

感受着那双唇上的芬芳,那娇躯上阵阵的热火,陆涣也是脑海中轰然巨响,体内内火登时被点燃了。只见陆涣猛然间抱住妖娆,狠狠地吻着妖娆的唇,将她的身子缓缓向着身下压去。

衣衫飞舞,娇喘微微,一处处红色的印记便烙在了妖娆的肩上,颈上,胸前。随后,就听见妖娆轻唤出声,蓦地一口咬在陆涣的肩头,双眼紧闭,眼中有泪滑下。早已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是失落还是兴奋。

明月隐入云中,山风徐徐,不远处的瀑布飞流直下,空谷传响。偶尔还传来几声虫鸣,夜似乎显得更加静谧。

??????

星空璀璨,广阔无垠。

一座闪闪发光的宫殿悬浮于星空某处,整个便像是星光凝聚而成,光彩夺目。这时,就见到宫殿之外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对着宫殿抱拳道:“天狼道尊座下弟子厉天,特来参见逍遥师叔。”

厉天话音方落,就只见那宫殿陡然间光芒大盛,从里面射出一道星光,化为一条道路,通道厉天脚下。

厉天见状,眼神微一闪烁,便踏步其上,向着宫殿行去。进得宫殿,就看见一人巍然坐在大殿主位,眼中似有精光闪过,看向厉天。厉天顿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慌忙低下头去,躬身道:“弟子见过逍遥师叔。”

逍遥道尊看见厉天在自己的威压下,竟然还可以行动自如,便已然知道其定是通过了殒仙潭。当下道:“说罢,天狼道友叫你来做什么。”

厉天恭声道:“当日我与陆师弟和妖娆师妹进入殒仙潭,本来想着齐心度过,日后到了真天界再一较高下。岂料陆师弟与妖娆师妹发生争执,互相仇视,打了起来,故而他们??????”

逍遥道尊眼中寒光一闪,紧紧盯着厉天道:“说下去!”

厉天面上也是闪过一丝恐惧,因为方才他确实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但既然逍遥道尊让自己说下去,李天当下又是按着天狼道尊的指点道:“故而陆涣师弟与妖娆师妹二人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而当时弟子正被云县魔虫困阻,想要出手阻止已是不及。”

说完之后,却是不见逍遥道尊说话,厉天偷偷抬眼看去,只见逍遥道尊此时双目紧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许久之后,就见逍遥道尊睁开眼睛,轻声道:“妖娆?极乐道尊?很好,很好。天狼道尊叫你来,就只为了报丧的?”

厉天听见逍遥道尊念叨极乐道尊,便知道师父的计谋已然成功一半。此时却又是听闻逍遥道尊这般问话,急忙恭声道:“还有,师父让弟子来通知师叔,再有三月就是真天界的传道大会了,到时候希望三名道尊座下弟子都去参加。只是陆师弟身罹灾劫,不知师叔的座下??????”

逍遥道尊轻哼一声,顿时厉天也是住口不言,心中犹自惴惴。片刻后,就听见逍遥道尊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天狼道尊,就说到时候我座下自会有人前去。”

厉天闻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应了声,便即抱拳离去了。

看着厉天的背影渐渐消失,逍遥道尊这才缓缓道:“极乐师妹,出来吧。”

随着逍遥道尊的话音,就至今啊大殿中陡然间光华一闪,出现一名女子,正是极乐道尊。极乐道尊向着厉天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道:“今日多亏来的是厉天,要是那天狼道尊,我可是就藏不住了。”

逍遥道尊闻言微微一笑,道:“谁不知道你那隐匿之法神乎其神?方才要非是我事先知道你在这里,恐怕我要想发现你,也是颇为困难。”

“师兄说笑了。”极乐道尊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师兄,方才之事你怎么看?”

逍遥道尊道:“事情也是关乎你徒弟的生死,你不急,倒是来问我?”

极乐道尊笑道:“师兄,我们彼此了。小妹相信你也是留有后手的,可对?”

逍遥道尊笑了笑道:“什么后手?陆涣那小子要是这般容易便死了,还能够被我选中么?若说是厉天与他同归于尽我或许还相信,但妖娆么,嘿嘿。”

极乐道尊佯怒道:“师兄这话可是说小妹一派不如你,或是暗骂小妹教徒无方?”

逍遥道尊急忙摆手笑道:“师妹莫脑,妖娆那女子修为心智绝佳,而你派功法也是独步天下。只不过么??????”

极乐道尊道:“不过什么?”

逍遥道尊面上闪过一丝促狭之色,随后道:“不过她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个美女,这样的话,对上陆涣,可真是难说了。”

听闻逍遥道尊这番话,极乐道尊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轻轻一叹。沉默片刻,方才道:“逍遥师兄猜的不错,我与妖娆之间有别的感应,可知她是生是死,师兄也不例外吧。”

逍遥道尊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话。随后,极乐道尊又是道:“就在昨日,我却是发现妖娆与我的感应断了。”

逍遥道尊闻言不由面色一变,道:“这么说,妖娆她??????”

极乐道尊摇头道:“她就算是死了,我也能够感应到。而出现这种没有感应的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我那徒弟被你猜中了,此时恐怕早已经不是处子了。”

逍遥道尊闻言,心中顿时一乐,面上也是现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明显是想笑而不敢笑。毕竟他知道极乐道尊一派的门规,而且也隐隐知道水柔与极乐道尊之间的事情。

极乐道尊看见逍遥道尊表情,微微一叹道:“师兄想笑就笑吧,这也不算什么了。”

逍遥道尊闻言,倒是不由一愣,面上露出一丝奇色。

极乐道尊苦笑道:“我派皆是女子,门规也是不许她们有其他的七情六欲。可是自从当年我与水柔决裂,我便想了好久,昨日又是遇见妖娆之事,我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我派先人做错了?”

逍遥道尊闻言,知道现在极乐道尊虽然身为道尊,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却是出现了困扰。微一转念,逍遥道尊便道:“天地万物皆有阴阳,孤阳不长,孤阴不长,唯有阴阳相合,才能够生生不息。或许当年因为环境特殊,故而你派前辈才定下如此门规,但也并非就是要你们故老遵守,一成不变。”

听闻逍遥道尊所言,极乐道尊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奇光,微微点了点头,道:“师兄一语,却是让我隐隐有些想通了。方才那厉天还说了传道大会,不知师兄怎么看?”

逍遥道尊听闻这传道大会,倒是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感应到陆涣没有死,但是之前气息极为微弱,显然是受伤不轻。不知道能不能够在三月之内出来殒仙潭。

而关于这传道大会,却是远古之时一位道尊大能,身死之前化为一道天地规则,这才有的。

每过一千年,真天界下所有家族门派的弟子都可以参加,要是能够在比试中脱颖而出,则可获得当世道尊的传道教授。虽然不管是哪一世的道尊都不愿意,但无奈那规则之力影响,也是不得不尽心传授。而且那规则还是指明,为防止道尊有所保留,道尊不可收徒。

后来,直到当世三大道尊,那规则之力减弱了许多,他们便动起了收徒之念。这才有了之前他们三人关于收徒的盟约。毕竟徒弟乃是道尊弟子,要是获胜,另外的道尊也是不会心中有太多芥蒂。而作为获胜者的师父,自然也是万分高兴了。能够通过弟子来掌握其他道尊的功法,从而印证之下有所精进。

眼下唯有厉天出来,要是三月之后陆涣与妖娆还不出来的话,那这获胜者自然是非厉天莫属了。一念至此,逍遥道尊道:“眼下还有三月,你我再等一个月,若是陆涣二人还不见回来,那我们再商议对策。”

极乐道尊闻言,心想眼下只能是这样了,当下点了点头,道:“那一个月后小妹再来,师兄告辞。”说着,就只见大殿上光芒一闪,极乐道尊的身影又是消失了。

见到极乐道尊走后,逍遥道尊想到方才极乐道尊所言,不由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自语道:“这小子,真有一手。哪里的女子都敢招惹。”

??????

殒仙潭,醉花阴中。

陆涣已然大好,这便准备要前行了。妖娆将陆涣送出花谷,看着陆涣轻声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此时的妖娆虽然还是那般憔悴,可是面上却有着异样的光彩,不用说也知道是昨夜那山顶云雨之故。

陆涣看着妖娆,轻轻在妖娆唇上一吻,附在妖娆耳边道:“那你等着我,等我回来后,我们便拜了祖师天地,结为道侣。”

妖娆感受到耳边被陆涣的气息吹的痒痒的,又听见陆涣这般说话,不由面色更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陆涣见状,对着妖娆道:“那你好好保重,我会很快回来的。”说着,便转头向着远处急速飞去。

妖娆看着陆涣的身影,双肩微微颤抖,却是竭力忍住。这时,就只觉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妖娆的肩膀,而后就听见水柔轻声道:“孩子,你也不用着急,这些时日就先将身子养好,等他回来,你们就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了。”

妖娆闻言,却是再也抑制不住,蓦地伏在水柔怀中哭出声来。水柔轻轻抚摸着妖娆的秀发,又是发出一声叹息。而看向天际的目光中,却是多了一分渴望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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